但。
她不会真的想养我吧？
自从前两天在食堂吃饭随口开了句玩笑，沈心羽的学习劲头就突然被激发。
昨天和她吃饭，周仲鱼还问她‘最近学习怎么突然这么努力？’
当时她说‘我以后想养你，所以我要努力。’
周仲鱼还被她逗乐了，说着‘好好好’应付她。
现在看来，她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我想要你当我女朋友，你却想当我妈？
虽然被人包养也不错，但你现在就为了这样的想法奋斗，真的很不正常。
看来等放学后要和她重新谈谈。
一直等到下午。
周仲鱼站在一班教室后门等沈心羽，同时享受几个胆小女生见他就绕道走的感觉。
教室人差不多走空了，沈心羽还坐着刷题，像是没注意到已经放学一样。
刚开始周仲鱼不想打扰她，但都等了十多分钟，估计她是忘了时间。
“原来这题还有这种解法。”
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沈心羽继续下一题的想法。
她回头。
周仲鱼正俯着身子看她的试卷。
糟糕，本来想着做完一题就结束，但习惯性的开始下一题，都忘了已经放学。
她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等这么久的。”
说着便开始收拾书袋。
“没事，”周仲鱼一只手按在试卷上，阻止道，“再做会。”
他说完松开手，把书包放下顺势坐到她同桌的座位上。
“总之回到家也是等着吃饭，我也陪你做会题。”
沈心羽眨巴眨巴眼，看周仲鱼拉开书包拉链拿出卷子。
“对不起，你是不是生气了？”她再次道歉。
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周仲鱼扑哧笑出声，“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就是想陪你做会题。”
她不会以为我在阴阳怪气吧？
周仲鱼看看她的卷子，还剩下小半张没写，“把这张做完我们再走，正好我今天作业还没写完，陪你写会。”
沈心羽不像他，总是能一眼看懂对方情绪，她不确定周仲鱼是不是在说气话。
心不在焉的瞄了几眼，见对方专心写作业后，她也才重新将心神放回卷子。
笔尖沙沙作响，窗外微风习习。
周仲鱼剩的课后作业不多，做完便侧头看专心做题的少女。
她目光专注，坐得很端正，没有发现周仲鱼在看她。
别说，她认真做题的样子还挺吸引人的。
等最后一题做完，她又扫视两眼，才放下笔。
没有专注于一件事，她的气场瞬间发生变化，从有点帅变成了有点呆。Χiυmъ.cοΜ
周仲鱼看在眼里，觉得神奇。
沈心羽转过头来，这才发现对方在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看，她有些莫名紧张，“干，干嘛这样看着我？”
周仲鱼笑笑：“自己女朋友好看，想多看两眼不犯法吧？”
沈心羽脸红的撇开视线，不予以正面答复：“我，我们回去吧。”
“如果我是你的同桌就好了，能天天这样看你。”他不为所动，转言道。
沈心羽低下视线：“和我做同桌不好，我很闷的。只知道刷题不会讲话。”
周仲鱼伏在课桌上，侧着脑袋看她：“可我觉得你刷题时候还挺酷的。”
沈心羽不知道怎么回话了，也不敢看他，心里某种情绪在躁动。
她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听到情话也会害羞，然后就是想和对方亲密一下。
但在亲密之前她还比普通女孩多一种需求——想先被他伤害。
是的，她又想要了。
也不怪她，这几天努力学习，周仲鱼没有凶她，也没下过什么命令，更别提惩罚……
之前伤到的指尖已经痊愈，而新一次的惩罚还没到来。
她不想让周仲鱼觉得她索求无度，所以决定再多忍耐一段时间。
只是，这种情绪一旦产生，今晚肯定很难熬……
“我希望你学习是为了自己。”他突然道。
沈心羽侧头看来。
周仲鱼转了下手里的笔：“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你应该多为自己想想。”
沈心羽眨眨眼，一时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她想了一会，“我想要考更高的分，去更好的学校，然后找好的工作，多赚钱都给你。”
周仲鱼玩起橡皮，“那你呢？”
“我？”沈心羽没听懂。
周仲鱼把橡皮摞起来，然后屈指弹掉最底层的一个，“你觉得我以后会很差吗？要靠你养着。”
“不是的。”沈心羽见他误会，连连解释，“我只是想把我有的给你，我想拥有得更多，这样就能给你更多。”
周仲鱼顿了一下，问她：“你爱我吗？”
诶？
沈心羽睁大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一般这种话都是女孩子先问的……
再者，两个高中生在谈论爱不爱的，有点奇怪。
她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很肯定的说出口：“我爱你。”
说完，小脸温度骤然上升，如果体温没有上限，她现在已经变成个蒸汽机了。
周仲鱼看看她，然后重新看向桌上的橡皮，屈指又弹掉最底层的一块。
“那你爱自己吗？”
少年平静的问话让害羞的少女稍微冷静了些。
我……爱自己吗？
这个问题，沈心羽从来没有想过。
如果没有人来伤害自己的时候，她会控制不住地伤害自己，而且没有轻重……
这肯定不算爱吧。
她沉默了。
周仲鱼不着痕迹地瞄了她一眼，然后把橡皮收好。
“你不爱自己又怎么可能爱我。”
听到自己的爱被否定，沈心羽一下子急了：“不是的，我真的很爱你，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周仲鱼转头看向一脸认真的少女，相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心羽，那不是爱。”
沈心羽心里突然轰隆一下。
这……不是爱吗？
周仲鱼站起来，伸个懒腰。
眼神里满是茫然的少女对他眨巴眨巴大眼睛。
像是在等待着他解答‘什么是爱。’
“你不会觉得我很懂吧？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周仲鱼对她笑笑。
“我也不太懂怎么去爱你。”
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笃定：“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会学着怎么去爱你，你也要加油试着爱自己。”
微风吹来，沈心羽的马尾轻轻摇晃。
那天午后，窗外的斜阳落在少年眼里，被揉散成淡金色的碎片，然后烙印在少女心里。
我会试着努力爱自己，然后再奋不顾身地去爱你。
也谢谢你，愿意学着爱我。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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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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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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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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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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