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仲鱼不知道的是。
死神的镰刀适才贴着他的脖子擦过。
刚刚那一巴掌如果没有提前施展被动式无差别支配。
就那样被暗处的两双眼睛看到的话。
他现在可能已经被暴怒的鱼爸冲上来用七匹狼伺候了。
周仲鱼不可能在同样的地方,因同样的错误倒下两次。
高中暑假时候被文玉蓉女士逮住,这次就算被二老同时盯着,他也可以瞒天过海。
视觉落差和思维误导的艺术,就是被动式无差别支配的精髓。
骑上电动小摩托。
沈心羽在后座紧紧贴着周仲鱼。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总是说些惹周仲鱼生气的话。
她很怕自己不乖会被抛弃。
那种随时可能被抛弃的感觉挥之不去,她现在只想紧紧地抱着他。
仿佛只要一松手,他就会随风飘散,再也寻不到踪影。
这种感觉,很可怕。
周仲鱼:“抱那么紧干嘛?”
他说着,收起脚架。
沈心羽用刚刚被打的那一侧脸紧紧贴着他的后背,有些火辣辣的,是爱的温度。
她嘴里哼哼唧唧听不清在说什么。
只是环在他腰上的手更紧了。
周仲鱼:“别抱了,有点热。”
沈心羽没说话,执拗的不肯松手。
周仲鱼吓唬道:“你再这样我就又要打你了。”
沈心羽:“让我再抱一会儿好不好?回去的话怎么打都可以,再抱一会儿。”
周仲鱼叹口气,准许了自己女朋友特有的小撒娇。
她现在害怕成这个样子,也不好命令她松手。
就这样骑着小电驴离开车棚。
来到出口。
地下停车场驶出一辆黑色小车。
周仲鱼停车让对方先过,瞥了眼车牌。
老爸的车。
车子路过两人时,放缓了速度。
副驾驶的文玉蓉女士笑着看向两人,“骑车慢点啊。”
后座的沈心羽听到声音,身子一激灵,触电般的撒手。
慌张地将自己的胸和他的后背隔开些距离。
她脸红地看向副驾驶,连忙道:“阿姨好。”
文玉蓉女士笑着回好,又夸了她做菜好吃,说是今晚吃得撑,出去散散步。
还嘱咐沈心羽,让她回去记得吃感冒药,关心了一下。
简单说了几句,小两口和老两口道别。
看着老爸的车远去,周仲鱼回头笑沈心羽:“都说让你别抱了,你看看。”
沈心羽小脸有些红,看着周仲鱼的后背,想了想,又抱了上去。
比上次还要紧。
周仲鱼:“你绳子硌到我了。”
沈心羽:“对不起。”
说着,她稍微松了些力道,“这样会好些吗?”
沈心羽同学,有没有可能我是在婉转的让你别抱了?
周仲鱼摇头笑笑,没说什么,拧动把手。
车轮转动。
小区就在隔壁。
出了小区,没有开多远又进小区。
停好车。
沈心羽依旧紧紧贴着,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直到周仲鱼让她下车她才恋恋不舍的松手。
像是蜗牛探出柔软的触角接触世界那样,她试探着去牵周仲鱼的手。
周仲鱼不主动牵她也没有拒绝,她就暗暗的牵住。
光是牵着都还不够。
她还用纤细的手指撑开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
在电梯里,贴紧他的手臂。
每次哭过之后她都格外粘人。
周仲鱼稍微把她的脑袋推开些,“热。”
沈心羽稍微松开一些,“这样会好些吗?”
周仲鱼无奈地看她一眼,趁她不注意把手从她怀里抽出来。
沈心羽想都没想赶紧把那只手再次抱住。
抱紧。
周仲鱼啧了她一声。
“都到家了还抱?松手。”
沈心羽语气焉焉,“好叭。”
她不舍的松开力道,周仲鱼把手抽出来。
整只袖子都被她捂得发暖。
回到家里。
今天两个人做了一大桌菜,也累了。
跳过看电视泡脚的环节,打算早些休息。
换了鞋,周仲鱼给沈心羽解开蝴蝶缚,将绳子收好。
两人一起洗漱。
洗漱前,周仲鱼不声不响先打开空调暖屋子。
洗漱结束。
周仲鱼坐在床边。
他让沈心羽过来横趴在腿上。
现在要清算骑车时她执意要抱紧的错误。
说回到家打她就回到家打她。
不开玩笑。
“几下?自己说。”他问。
沈心羽回头看了眼,他没拿戒尺,只是用手的话……
“二十下?”她试探道。
她其实想要更多,但有点怕周仲鱼累。
用手打的话,她最喜欢了。
周仲鱼:“你觉得你的错就只用二十下?”
沈心羽:“三十?”
周仲鱼‘啪’地先来一下。
猝不及防。
沈心羽疼得哼哼出声,脚背轻轻拍打地面。Χiυmъ.cοΜ
好痛!
他的手掌像是铁做的一样,打上去生疼。
周仲鱼的力气好像又变大了。
沈心羽意识到了问题严重性。
严重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周仲鱼:“这个力度,五十下,数好。”
比起道具。
沈心羽更喜欢他用肢体进行惩罚。
这样能感受到他的温度,有种特别的亲昵感。
手掌带着温度,火辣辣的刺痛伴随着数数一下下狠狠袭来。
她疼得脑门布了层细密的汗。
喜欢的疼。
喜欢的温度。
喜欢的人。
没几下,她就抬不起头来了。
不是因为疼。
而是羞。
不争气的身子。
有些担心会弄脏他的手……希望他不要嫌弃。
五十下结束。
沈心羽中途疼哭了。
身子疼得打颤,手不受控制地要护住屁股。
周仲鱼一次又一次把她的手扒开,最后索性将她的手反剪朝后,按住。
打了个透彻。
打完安抚。
把她抱在怀里呵护一下。
在耳边说些情话,咬咬她的耳垂,吻吻耳朵尖。
“别哭了,下次别再犯错就好。”他轻轻拍抚她的背,然后分开。
沈心羽整个人软绵绵的,“恩,心羽以后会乖乖听话,不惹你生气了。”
周仲鱼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那不许哭了,睡觉。”
沈心羽被摸得笑盈盈的,样子乖极了。
周仲鱼钻回被子。
沈心羽贴着床边,将毯子展开铺地上。
她抱着枕头,带着侥幸心理问:“今晚可不可以上床和你睡呀?”
周仲鱼:“不行。”
沈心羽也没有怨言,铺好自己的地铺。
关灯,睡觉。
她裹着小被子,屁股很疼,只能侧躺着睡。
黑暗中。
周仲鱼从床边垂下一只手。
他的声音从上方飘来。
“脸过来,我摸摸。”
沈心羽很听话,把他的手掌放到自己脸上,任由他抚摸。
周仲鱼的掌心温度比较高,摸在脸颊上很暖。
沈心羽很喜欢,闭着眼眉眼弯弯地感受这份亲昵。
宽大温暖的手掌。
摸过光洁的额头。
然后是眉毛,闭着的眼睛,鼻子,面颊,嘴唇……
“别舔。”
“哦。”
下巴,脖子。
慢慢摸完,把手收回被子。
“晚安。”他轻轻说。
“恩,晚安。”她的声音能听出喜悦。
一夜好梦。
睡前打一顿。
最舒服了。
谁能不爱呢?
沈心羽梦里都是甜的。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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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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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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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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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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