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冬天像个冬天。
从高铁下来,一行人都老老实实穿上了外套。
出了南庆才知道‘哦,原来已经入冬了。’
周仲鱼也是好久没来禄源了,自从大姑搬家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从高铁站出来,周围一切都和记忆里不一样。
沈心羽同他一样,一直在张望四周。
王晓婧带路,拖着行李换乘地铁。
除了和厨房八字不合以及有严重拖延症外,她办事很靠谱。
路线规划井井有条。
途中她还担任起了导游的职责。
时不时介绍路标地段,简单说明有哪里值得去逛,有什么好吃的等等。
这次过来周仲鱼过来兼职,或者说是帮忙更为贴切。
工作安排总共有三场绳艺沙龙活动。
隔一天开一场,跨时五天。
工作强度不高,除了活动以及绳艺练习,其余都是小两口的假期旅游时间。
来到市区,直接打车前往源通大道。
王晓婧说先去住处放行李。
来到住处,是一栋小公寓。
不是电梯房,住在三楼。
搬行李的体力活自然而然落到了周仲鱼身上。
沈心羽想要帮他搬,结果王晓婧几句话就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挽着她的手提前上楼。
刚才在车上聊住处的时候周仲鱼就有些意外。
还以为会被安排住酒店。
没想到王晓婧直接搞了一间房子。
只住一个多星期,也不知道她怎么租到的。
等周仲鱼来到三楼,侧面302的房间敞开。
他拖着行李来到门口,往里看一眼。
王晓婧正好带沈心羽逛完一圈房子,挽着手,说着话,从卧室走出来。
“大致就是这样,我住在隔壁,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房子不大,一室一厅还有个厨房,但设备很齐全。
周仲鱼刚把行李拖进屋里,听到这话错愕地抬头,“你就住在隔壁?”
警铃大作。
有种早就被安排了的既视感。
这是一种被支配的感觉。
王晓婧:“对呀,这里离绳屋近,我一直都租住在这里啊。”她避重就轻。
周仲鱼直截了当地问:“这是重点吗?我是问这间房是不是你早就安排好了的。”
王晓婧:“肯定不是啊,我又不住这间,一直租空房子干嘛。”琇書蛧
周仲鱼保持怀疑,问:“那你是怎么租到的?还只租一个多星期,房东怎么会同意。”
“干嘛这么防着姐姐呀,姐姐又不会害你。”
王晓婧小委屈地抱怨一下,解释道:
“房子是昨天才临时租的,房东是我员工,整栋公寓都是她家的,一句话的事。”
周仲鱼:“……”
愣了一下。
“你员工……还挺有钱的。”
这么说起来,王晓婧的烘焙店也开了分店。
同样不是差钱的人。
王晓婧似乎很喜欢臭弟弟这种愣神错愕的表情。
她笑着:“大家都喜欢绳子嘛,就凑到一起了,不光是为了钱。
“做这个的,爱好占比更大。一般都是经济自由了才会考虑。
“说是员工不如说是同好,她是我朋友,也是我的绳模。
“她今天挺忙的,明天去绳屋我介绍给你们认识一下。”
一边聊,周仲鱼一边把行李放好。
沈心羽这才注意到周仲鱼额头都出汗了。
她也不顾及表姐还在旁边,拿出湿巾给他擦擦。
刚刚也不知道怎么就自顾自和表姐一起上来。
应该要和他一起搬行李的,让他一个人搬这么多。
心疼死了。
她心疼又自责地想着。
王晓婧不想吃狗粮,把钥匙给两人,拖着行李去隔壁。
东西放好。
王晓婧请两人吃饭。
顺带聊一下明天下午绳艺沙龙活动的各项安排。
出门打车。
看着窗外,听王晓婧讲工作安排。
禄源市作为苏南省的省会城市,发展程度要领先南庆市一截。
地处市区,很繁荣。
中午,车流穿梭,行人往来。
路过某条网红街的时候,有很多身着清凉服装的人配合短视频拍摄。
街上总是能看到举着摄像头的人。
大家的包容度都挺高。
或者说禄源这座城市的包容度很高。
在这里可以见到各种各样的人。
绳屋能开起来,城市包容度高也占有一部分因素。
包容度高。
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不违背公序良俗的前提下,大家可以追求各自喜好的东西。
但包容度高也给了很多烂人可乘之机。
包容度高这件事,亦好亦坏吧。
事物的好与坏就像是硬币正反面,不可能剥离另一面而独立存在。
没办法改变环境,只能加强自身。
哪怕身边烂人成群也要认清自己。
要会分辨是非,不能以此为借口同流合污。
最不济,也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吃饭的地方不算远,坐车五六分钟。
一家小饭馆。
去的时候前台店员小妹在打瞌睡,看到王晓婧后她很热情。
问了一下,可以营业。
众人找了个小包间坐下。
扫码点餐。
王晓婧:“这家店我常来的,每次来禄源都会来这吃一次,她家的猪肚鸡很好吃。”
在她介绍的时候,店员小妹提了壶花茶进来,说是送的。
花茶放下,店员小妹离开。
周仲鱼起身给两人倒茶。
王晓婧口渴了,一口喝完又让他倒一杯。
沈心羽捧着茶杯闻闻花香,喝了一小口。
周仲鱼给自己也倒一杯,坐下。
喝了一口茶,茉莉花香。
等菜闲聊。
他问王晓婧,“你和那个店员认识?”
进店他就注意到了,两人不是陌生人。
王晓婧:“认识呀,她是老板的女儿,今年大二了。表面有些腼腆害羞,但独立能力很强,是个内心很有力量的孩子。”
周仲鱼:“认识得这么详细?”
王晓婧:“是去年绳屋活动时候认识的,之后就是常客了。”
说完,她知道周仲鱼想问什么,随口补充一句,“大部分都是我给她绑的,所以熟悉一些。”
沈心羽捧着茶杯,饶有兴趣地听着,大眼睛里有小星星在闪烁。
羡慕。
要是自己也能多被他绑绑就好了……
可惜想玩一次都要用三个奖励兑换。
哎。
周仲鱼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在王晓婧看手机点菜的时候。
周仲鱼冷不防地凑到她耳朵边,小声对她来了一句,“羡慕别人能被绑,是怪我平时没好好疼爱你是吗?”
沈心羽身子颤了一下。
耳朵尖尖瞬间就烫了。
心里想法被直接说出来。
害羞。
而且还是在姐姐眼皮子底下突然说这样的事。
双重害羞。
她做贼心虚地瞄了眼坐对面的姐姐。
对方在点菜,没有察觉。
她暗暗松口气。
侧头看向周仲鱼,为自己辩解道:
“不是的,你很疼我,也很爱我。”
她声音压得很小,只剩气声。
桌下。
周仲鱼对她伸手,并没打算就这么饶过她。
她会意,要被罚了。
乖乖把手放在他手心。
然后手骨被持续施加压力。
疼~
很疼~
好久没有被他这么用力地捏了。
沈心羽坐得端端正正,很怕被姐姐发现。
手骨被揉捏挤压。
时不时猛地捏疼一下,她的身子就不受控地跟着颤一下。
避免疼得发出声音。
她低着头,抿紧嘴唇。
姐姐就在对面。
这是绝对不能发出声音的环境。
努力隐忍。
随时可能被发现。
无法预料的突然疼痛。
在承受捏手惩罚的时候,沈心羽感觉自己要坏掉了。
她小脸俏红。
怕被发现,又想要更疼。
随时可能被发现,真的好刺激。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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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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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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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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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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