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少的时候老板娘会直接把餐食端给客人。
“来，这是你们的。”老板娘把最后一份酒糟汤圆上桌。
“谢谢大姨。”周仲鱼礼貌道谢，沈心羽也随着道谢。
一唱一随。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老板娘给两人各一杯豆浆，“不嫌弃的话，这送给你们喝。”
老板娘很懂人情世故，客人少的时候她经常会把一些卖不完的早点送给客人。
本身餐品味道不错，老板娘人也好，这家店生意一直都很不错。
两人再次道谢之后，老板娘离开回到柜台。
周仲鱼和沈心羽坐在偏角落的小桌子，面对面。
沈心羽因为自己刚刚做错了事而难受。
周仲鱼没有太多表情，也不和她说笑聊天，也不凶她，就静静地吃早餐。
越是这样，沈心羽就越心慌。
她心慌慌的，难受不安。
吃不下东西。
时不时看眼对面，拿着筷子挑河粉，半天不见吃一口。
周仲鱼看似没察觉，实则在暗中观察。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今早起床的时候周仲鱼就比较明显地能感受到她想要被伤害的意愿。
其实只要她不像之前那样压制渴望，把意愿扭曲成：我想要被伤害，但我还能忍。
只要不像那样，她一直都有想要被伤害的意愿。
区别在于意愿的程度不同。
有时候若有若无，有时候比较明显，有时候就是强烈。
这些天同居以来，不是在深度交流就是在等深度交流的cd。
周仲鱼已经彻底摸清了深度交流对渴望被伤害意愿的影响。
结论就是：毫无影响。
只有初夜及以后的几次能做到疼爱并施。
有一定的镇压效果，但镇压效果随次数增加呈指数式下降。
现在已经沦为了纯粹的爱抚。
一点镇压效果都起不到。
对沈心羽而言，感受到了爱就必须要感受疼。
疼与爱，无论先后，感受到了其中一个就会渴望另一个。
没有疼的爱会让她不安，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
这段时间没羞没臊的生活，爱已经充分感受到了，疼却迟迟不来。
她渴望被伤害的意愿持续攀升，上升速度相当快。
周仲鱼洞若观火，这些细小的变化他看得清清楚楚。
根据重新制定的自我意识觉醒方案。
他需要在怪物有躁动苗头的时候就直接镇压，不能有任何托大。
疼分身与心两方面。
不仅要让她感受到疼，还要让她心里难受。琇書網
这样才疼得通透。
虽然这样会让她产生某种兴奋，但没办法。
在觉醒自我意识的时候，必须保证她能活下去。
说回觉醒意识。
现在沈心羽完全依赖，极致盲从。
总是想着献上一切，本能做出不恰当行为，阻止他付款。
周仲鱼以此为契机，开始用彻底剥夺的方式展示权利。
让她清楚看到自己被剥夺的权利是什么。
将她本来就拥有的权利具现化给她看。
看到失去的，才能明白所拥有的。
镇压怪物和引导她觉醒自我意识同时展开。
而这将成为以后的常态……
“对不起。”沈心羽低垂着眉眼，心里难受得紧，再次为刚刚的行为道歉。
周仲鱼‘恩’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面色平静地继续吃早餐。
沈心羽完全吃不下，心慌难受。
捏着的筷子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搭在碗里，丝毫没有要吃东西的趋势。
她过了会儿，再次开口：“对不起，我错了。”
周仲鱼照常吃早点，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不想吃就别吃了，筷子放下。”
虽然他没有太多语气，沈心羽心里一紧，“我吃，我吃。”
周仲鱼吃东西的动作顿住，抬眸看她一眼，“我让你把筷子放下，没听到吗？”
沈心羽身子颤了颤，乖乖照做。
筷子放下后小手规矩地放到腿上，低下视线，不敢再看对面。
她又小声地重复一句：“对不起。”
啪。
一巴掌打了过来。
不轻不重。
她被打得侧了一下脸，眼圈瞬间就红了，但依旧坐得端正。
周仲鱼的被动式无差别支配从进店开始就一直处于开启状态。
这一下打得很讲究。
他观察好店里每个人所能看到的角度，甚至连店内监控都考虑在内。
他拿着纸，动作幅度很精妙，引导性很强。
从所有能观测到的角度来看，就像是他突然抬手给对方擦了一下脸。
对方好像不喜欢这样，偏开脸避了一下。
看起来就是小情侣日常。
实际上是他打了她一巴掌，把她打偏了一下。
别人观看的角度和自己动作的幅度，就是被动式无差别支配的核心。
眼见不一定为实，你所看到所联想到的，都是我暗中引导的结果。
打完后。
周仲鱼拿起小勺，吃酒糟汤圆。
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她：“不要为了这种事道歉，我说过吗？”
沈心羽低着头，生怕回答慢一秒，“说过。”
周仲鱼：“让你放下筷子你不听，不听话，我打你有怨言吗？”
“没有。”沈心羽摇摇头，抬手擦了一下眼泪。
啪。
又一耳帖子，不轻不重。
沈心羽身子歪了一下，赶紧坐正。
周仲鱼：“不准哭。”
听到命令，沈心羽抽抽鼻子，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看她低着头，不敢再抹眼泪。
周仲鱼喝完最后一口小汤圆，把碗放下，用纸擦嘴。
像是饭后闲聊一般，“如果不是在店里，你这个样子肯定是要跪在地上的。”
语罢，沈心羽立刻有所动作，凳子轻轻向后推，就要给他跪下。
换做以前，她会考虑一下周围人，但现在她自主意识被彻底摧毁，根本不会考虑那么多。
她只想做给他看。
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其他什么的都无所谓。
周仲鱼看在眼里，阻止了她下跪，让她重新坐好。
“在外面不要给我丢脸。”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像是一把刀，猛地一下捅进她心里。
对啊，刚刚那样肯定会给他丢脸，也会让别人误会他。
又犯错了。
沈心羽喃喃一句：“对不起。”
周仲鱼没有理她，起身去找老板要来打包盒。
沈心羽的那份早餐动都没动，打包回去等午饭时候热热再吃。
看着周仲鱼把东西打包好。
沈心羽抬眼看着他，很想要道歉，但不知道该怎么做。
周仲鱼看她有话想说，浅浅地对她笑。
这个笑很耐人寻味，和以往的完全不同。
以前的笑像是冬日里温柔的太阳，而现在的更像是凝霜满地的月光。
同样好看，但温感完全不同。
周仲鱼笑着：“心羽，我们回家再说。”
沈心羽承受不住他的视线，收回了目光，“好，心羽会听话。”
声音不受控地有些发颤。
周仲鱼收敛了笑，牵起她的手，“走吧，去买些菜然后回家。”
和老板娘打声招呼，两人离开了早餐店。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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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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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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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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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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