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少霆心情不好,你别跟他计较。”她扭过脸来,看着顾清伶,面露讨好。
“谁是你姐?我们顾家姐弟讲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插嘴了?”
顾清伶一肚子的邪火往上冒。
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敢出现在顾家老爷子的葬礼上。
顾少霆压了压心口的那抹怒气,“你冲她嚷什么?”
“她该出现吗?她是你老婆吗?顾少霆,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别人的丈夫,你是已婚,爷爷生平最气的就是爸左一个小三,右一个小四,你走爸的老路够让爷爷失望了,你还带这个小三,来送爷爷入土为安?你是想把爷爷气活过来?怎么想的?”
顾清伶的指尖轻颤着,指向林小婉,眸底喷火,“你也够不要脸的,我们顾家办葬礼,你过来干什么?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马上给我滚。”
林小婉被骂的不敢还嘴。
脸色涨红,眼睛干巴巴的眨了两下,泫然欲泣,“我只是想来送爷爷一程,我没有别的意思。”
“想来送爷爷一程的达官显贵多了去了,你算老几啊?”顾清伶看着林小婉茶里茶气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林小婉,今天爷爷葬礼我不跟你吵,你赶紧在我眼前消失。”
林小婉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顾少霆紧抿着唇角,看向林小婉,声音柔和道:“先去车里等我吧。”
“知道了。”
林小婉这副像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着实把顾清伶看得反胃。
这男人都吃这一套?
她爹这样,她弟弟还这样?顾家的男人一个个地都鬼迷心窍了。
“你是怎么看上这个绿茶婊的?她哪里比起上念初半分?你真是眼瞎心瞎全身都瞎。”
顾清伶骂完人,没留给顾少霆还嘴的机会,就去了苏蕙仪的身旁。
“妈,这雨下得挺大了,他们还有别的事情,我们先回去吧,您慢点。”
“好。”
雨越下越大。m.χIùmЬ.CǒM
老宅里,莫念初还跪在灵堂屋前。
家里的下人实在看不下去,撑了把伞走了过去。
“少夫人,这雨这么大,又这么冰,您老跪在这儿,怎么成啊,这容易生病的,反正现在家里没人,您先去屋里歇一会儿吧。”
“不用了,宋姐,我得跪够三小时。”
她的小脸煞白,几乎失去血色,身子更是摇摇欲坠。
“少爷今天未必会回来的,反正他也不知道您跪了多久,他要问起来,我就说您跪够了。”
下人去扶她起来。
她还是拒绝了。
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让顾少霆迁怒于别人。
“宋姐,你去忙吧。”
下人摇了摇头,便走开了。
门口传来了车子的声音。
顾清伶扶着苏蕙仪走进老宅。
“妈,我们去灵堂给爷爷上柱香吧?”
“要的。”
母女二人缓步往灵堂的院子里走。
还未抬步迈过去,就看到了跪在门口,全身浇透的莫念初。
什么情况?
这么大雨,又这么凉的天气,这是要干什么?
“念初?”
女人的身子慢慢软了下去,晕倒在了瓢泼大雨之中。
“念初……”
顾清伶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烫啊,快来人啊,赶紧把人弄屋里去。”
“你们赶紧的把少夫人抬进来,怎么回事啊?她怎么在外淋雨啊?”苏蕙仪焦急地望着外面,“你们这些下人,怎么让她这么作践自己?”
下人们七手八脚地把莫念初抬进了屋里。
苏蕙仪忙安排人,“快,去把宋医生叫来,还有,赶紧地煮几锅姜汤,倒进浴缸里,烧得热热的,一会儿让少夫人泡一泡。”
“知道了,夫人。”
莫念初很虚弱,好在,她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人泡在姜汤里,身子慢慢地暖了起来。
顾清伶在旁边守着她,生怕她溺到自己。
“你怎么在外面跪着淋雨啊?谁让你跪的?是爸还是少霆啊?”
莫念初没多少力气,虚弱道,“是顾少霆,他说让我赎罪。”
“让你赎什么罪?他把爷爷的死,怪到你头上了?”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爷爷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念初,你真的太纵容他了,你不能老是让他这样欺负你。”
莫念初涩笑。
她也知道不能这样。
可,她有时候真的反抗不了。
“清伶。”浴室的门被敲响,是苏蕙仪的声音,“我给念初煮了姜茶,你拿进去,给她喝。”
“来了,妈。”
顾清伶打开浴室的门,接过姜茶,“妈,你别担心。”
“这孩子就是太能忍了。”苏蕙仪心疼地摇了摇头。
姜茶热热暖暖的。
暖胃又暖身。
莫念初感觉好多了。
泡完澡后的女人,又被医生打了一针,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顾清伶轻轻地关上房门,去了苏蕙仪的房间。
正在颂经的女人,看到女儿进来,便放下了佛珠。
“她睡了?”
“嗯。”
顾清伶在国外多年,偶尔回来一趟,对于顾少霆和莫念初的事情,她不太了解。
“妈,我知道少霆他从结婚开始,就不喜欢念初,如今他又一直把那个林小婉带在身边,为什么不离婚啊?”
苏蕙仪也不清楚原因。
她倒是支持莫念初离婚的。
“你这个弟弟,向来不跟我聊天,我对他们的事情,也不清楚,我更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她只知道莫念初眼里没有光了,“如果他们能离婚,我是赞成的。”
“两年都没有生宝宝,估计是少霆不想要。”
“他们两个这样,不生孩子更好,生了孩子有了累赘,只会害了女人。”
她自己不就是受害者。
如果再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生下这姐弟两个。
不,是一定不会嫁给顾宗林。
母女两个没聊几句的功夫。
顾少霆回来了。
他的步子迈得很大,直奔灵堂前。
没看到莫念初在,他脸色很难看。
顾清伶看着他,眉头紧紧地皱起,“怎么?人没在那儿跪着,生气了?”
“她人呢?”他声音平静,暗潮汹涌。
她挑眉道,“睡了。”
“睡了?”他双手插腰,有一种无形的愤怒在燃烧,“她凭什么去睡?爷爷原谅她了吗?”
“顾少霆。”顾清伶一股怒火窜上心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癫了?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弄死她?你当她是什么了?小狗还是小猫,还是一条可以随意踩死的虫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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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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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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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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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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