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雨水洗刷,江北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不少。
陆平回到家中发现妻儿不在,那颗坚如磐石的道心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初宁呢?这么早他们会去哪里?还是说……”
陆平眼神如刀,恐怖的气势在周身蔓延笼罩了整个房间。
他以为是唐家的人来报复,带走了妻儿。
“不对!”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即闪身来到门口。
发现门锁完好,没有撬动的痕迹,家里也没有打斗过的迹象,也就是说没有人上门报复。
“既然初宁他们没有遭遇报复,那他们又会去哪呢?”
就在陆平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对面的房门打开了。
只见以为古稀之年、头发花白的老妪走了出来。
看到陆平的瞬间,老妪的脸上明显闪过一抹不悦之色。
“小陆啊,不是我说你,初宁那么好的女人你咋就不知道珍惜呢?”
老妪语重心长地说道:
“听我一句劝,你要是个男人就抓紧时间把那玩意戒了,不然你迟早害了初宁和孩子。”
面对这位老人,陆平显得无比尊敬。
她是前世为数不多,真心为他们一家人好的人。
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第一时间想起安安和涵涵,也会第一时间把好东西送到他们家来。
并且,他和韩初宁没有时间照顾孩子的时候,李奶奶还会主动承担照顾孩子的责任。
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李奶奶,我已经戒了。”
这样的话陆平说得太多了,别说李奶奶不会相信,韩初宁都不会相信。
李奶奶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既然你已经戒了,为什么还要拿孩子的救命钱?”
“我……”
话到嘴边,陆平竟然不知道如何解释。m.χIùmЬ.CǒM
是啊,家里唯一的一千块钱都被他拿走了。
虽然没有拿去吸毒,但拿去赌了啊。
并且一夜未归,任谁都会想到他的前科。
不是去抽,又是去干嘛?
突然,陆平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抓住李奶奶的手着急地问道:
“李奶奶,你怎么知道我拿了家里的钱?”
“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把孩子的救命钱拿走,初宁能大晚上的挨家挨户跪着借钱?”
“什么?我老婆她跪着借钱了?”
陆平心头猛然一惊,顿感鼻子酸酸的,眼皮都不由得抽了抽。
他甚至能联想到韩初宁昨晚挨家挨户借钱的画面。
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地给自己恨恨地抽了一巴掌。
“陆平,你真不是个东西!”
看到陆平懊悔的模样,林安安又于心不忍,当即就说出了实情。
“行了,看在你这么着急的份上,我告诉你也无妨。初宁带着孩子去医院,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去医院好好照顾两个孩子,别让初宁再受委屈了。”
“谢谢李奶奶,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吧!”
陆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顿时如释重负。
随手把门关上,快步朝楼下走去。
李奶奶却摇了摇头,说道: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若再不改正,我都瞧不起你。”
“放心吧,李奶奶,时间会证明一切!”
……
江北市第一人民医院。
韩初宁忙碌了一夜,终于带着安安和涵涵检查完身体,成功住进医院病房。
让她欣喜的是安安的刀伤并不大,没有伤到筋骨。
再加上包扎及时,伤口已经愈合,不再流血。
唯一不足是受伤之时失血过多,再加上安安年龄尚小,身体虚弱,还需要在医院多住一段时间,把亏损的血气补上去。
殊不知,这都是陆平的功劳。
要不是他及时替安安包扎,及时度入灵气滋养身体,安安的伤口怎么可能愈合得如此之快。
要知道黄三刺的那一刀几乎洞穿了安安的整条大腿。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位护士敲门走进来。
“陆梓涵的家属。”
“在!”
“随我来一下。”
韩初宁心生疑惑,护士不应该叫陆子安的家属吗?
怎么会叫陆梓涵的家属?
但她没有多想,跟着护士走出病房。
不多时,两人来到医生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医生。
护士介绍到:“陆梓涵家属,这位是肿瘤科的刘主任,我院最好的医生。”
“肿瘤科?”
听到护士的介绍,韩初宁的心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大夫,我儿子受的是刀伤,应该跟肿瘤科没有关系吧?”
“这位家属,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要负责任地告诉你,此事与你儿子无关,而是你的女儿。”
“我女儿怎么了?”
韩初宁追问。
今天给安安检查的时候,她给涵涵也挂了号,也做了一个全面检查。
刘主任盯着韩初宁的目光,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女儿得了肝癌,晚期!”
“什么?我女儿得了肝癌,还是晚期?”
“对!如果不抓紧时间做手术,她只有三个月时间可活。”
听着医生冰冷的言语,韩初宁如遭雷击,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上。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她原本以为是儿子出来问题,没想到女儿竟被检查出了癌症,还是晚期。
一时间,韩初宁实在无法接受这一事实,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
委屈、伤心、疲惫、愤恨各种情绪统统涌上心头,哭得泣不成声。
医生和护士显然见惯了这种情景,两人默不作声地待在一旁,没有一人上前搭理韩初宁,也没有一人上前安慰。
直到五分钟后。
韩初宁的哭声才渐渐停止。
她一边抽泣,一边哽咽地问道:
“大夫,我女儿痊愈的可能有多大?”
这是她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刘主任轻咳两声,认认真真地说道:
“若是放在以前癌症根本无法治愈,但现在只要将病灶切除,至少有五成把握能让你女儿活下去。”
说着,他从电脑上打开陆梓涵的病历,点开ct和b超的检查结果,详细为韩初宁介绍病灶部分和手术风险。
对于医学方面的问题韩初宁听不懂。
即使对方说了,她也听不明白。
当下,她只在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场手术需要多少钱?
“抛开医疗保险和大病补助报销的费用,你至少需要准备十万元。当然在你出院的时候,医院会把报销的费用原封不动地退还到你的付款账号。”
刘主任说得非常中肯。
他在肿瘤科待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肝癌晚期都没有发生并发症的患者。
也没有见过那位肝癌晚期还如此生龙活虎的患者。
要不是检查报告和各项检查数据摆在面前,他都不敢相信李梓涵真的得了癌症。
也就现在的医疗手段和政策好,若是换做从前,先不说肝癌的病灶能不能切除,光是手术费用都能压垮一个相对富裕的家庭,更别说韩初宁当下的境况了。
“十万元吗?我这就去筹钱。”
十万元对于很多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现在的韩初宁而言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
今天住院的五千块钱她都要下跪求人,十万元她又该怎么去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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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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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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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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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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