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现在,嘴像秃噜皮一样,焦躁的像个小毛驴,把自己的怀疑,一下子就说了出来,如此,真让人觉得你是一个无知不堪担大任之人!”
我抬脚上前了一步,与白唅虫的距离只有半步不到:“我爹什么都没教过我,只教过我,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也告诉我,我出生卑贱,只要活着就行,不要想着其他,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听从我爹的话,好好慢慢的过日子,我以为我会这样幸福下去,可惜我的丈夫,被人下了蛊虫,我的爹亡死了。”
“我没了爹和丈夫,失去了主心骨,没了从容,没了淡定,我只是想找出凶手,替我爹报仇。”www.xiumb.com
白唅虫哦了一声:“也就是说,今日无论站在你面前的是谁,你看到她,都会觉得她是凶手。”
我没有任何犹豫的应声:“对,今日我无论在这里看见是谁,她就是伤害我爹的凶手。”
白唅虫昂头一笑:“小姑娘,到底是年轻,脑子转的就是快,也是夹尖嘴利的,跟姜无恙口中的女儿一点都不像,你知道他在我面前怎么说你吗?”
我眉头微蹙:“我不知道。”
白唅虫笑语盈盈:“他啊,说你纯良可爱,如白玉一样通透,是他除了妻子,欠的最多的人。”
“他说,若是有可能,他希望你快乐,开心,幸福,能像一只小马驹自由自在的奔跑在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上。”
我蹙起的眉头舒展,握紧手中的匕首,突然间对白唅虫出手。
白唅虫反应灵敏,身体一转,直接躲过我的匕首,拉开与我的距离,碧蓝色的眼睛凌厉起来:“小姑娘,你爹欠我的命,你却想要我的命,你爹若是知道,怕是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指着你的鼻子骂你是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我拿着匕首指向她:“白唅虫,你说我爹欠你的命,拿出证据来。”
“拿不出证据来,你在我面前就是一个疯子,胡说八道,我杀一个疯子,好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爹说我纯良?
我爹说我如白玉通透?
她在说什么鬼话,在撒什么谎?
我爹怎么可能这样说我,我爹在外人面前是不会谈论我,尽可能的当我不存在。
白唅虫诡异的碧蓝色的眸子眯了起来,身上的血腥味好像重了一点:“小姑娘真暴躁,真狠,不过可惜,你杀不了我,你爹是真欠我。”
她说完话,从腰封里扒拉出半截簪子举了起来。
我盯着那半截簪子,对着她的匕首慢慢的垂落下,另外一只手向她伸去:“我看看。”
白唅虫把簪子放在了我的手上。
我举起了簪子,查看了一番,把簪子又还给她:“好,你说的没错,我爹欠你的,我还。”
“不过,我爹的仇没报,我的孩子没长大,我现在不能死,你可以提条件,我能做到的,我绝对不推辞,我做不到的,你可以等我的仇报了,我的孩子长大,再来要我的命。”
白唅虫拿回半截簪子,“你这小姑娘在耍我?”
我极其真诚道:“没有,我没有在耍你,父债子偿,此乃天经地义之事,我现在不能死。”
白唅虫身子猛然向我倾过来:“你现在不能死,那我在你身上下个虫,以防你撒谎……”
“不行。”我打断她:“我不想受制于人。”
白唅虫嗤之以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你是想赖账。”
我十分坚定:“我没有想赖账,我也不会赖账,我只想为我爹报仇,只想带大孩子。”
“所以我能请教您,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是你一个人来的还是很多人来的?”
白唅虫:“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盯着她:“据我所知,京城有黑白巫族人,每日进入皇宫,我想知道,是不是你?”
白唅虫脸上神情一敛:“不是我,我刚来京城没多久,就一个人来的。”
我点了点头:“不是你,那就黑巫族,看来我得想办法抓住他们一个,严刑拷问,问问我爹的死是不是跟他们有关。”
白唅虫碧蓝色的眼眸出现的一丝审视:“你刚刚口中所说的胡允汐和凤梨儿,我不认识。”
“我族养蛊之法,从不传给外人,她们应该在黑巫中学的,只有黑巫族那些一心只求长生的小人,才会到处收信徒,交给他们养蛊之法,让他们给他们提供钱财,药材。”
我心中微微惊讶,没想到白唅虫会跟我说这么多,我向她行礼:“多谢提醒,你若方便,可跟我回三皇子府上做客。”
白唅虫手一挥:“不用了,我在姜无恙的房间里住的挺舒服的,就不挪地方了。”
“你现在不把命给我,你要有事儿,你就忙你自己的事儿去吧,我在这里,碍不着你事儿,”
她不愿意跟我回家,只愿意住在这里,我爹房间他所盖的被子,他所经常用的东西,全部给他陪葬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些不太名贵的东西,她说睡在我爹的房间舒服,怎么会舒服?
白唅虫催促着我:“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走,要我请你吗?”
我回过神来:“不用,你休息,有什么事情,可以来三皇子府上找我。”
白唅虫直接转身,给我留了一个干脆利落的背影,重新跨进了我爹的房间,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我盯着那紧闭的门,看了半响,带着禾苗转身就走,离开姜府,锁上大门,上了马车回三皇子府。
路走了一半儿,禾苗在下面敲了敲我的马车,告诉我有人跟踪。
我不知道谁跟踪我,故意让驱赶马车的马夫绕了道,我走了两条大街。
跟踪我的人一直在跟踪,绕了道走了两大街也没让他离开。
禾苗也没把他抓住,一直回到三皇子府上,刚坐下来喝杯茶,还没看到孩子,青天白日,凤九负翻墙进了府。
我看见他都吓了一跳,脱口而出斥责:“疯了吗你,大白天的翻墙进三皇子府,若是让人发现,进宫参一本,你没事,我跟着遭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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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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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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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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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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