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了县城门,就飘起了大雪,还夹着鸡蛋大小的冰雹。
那冰雹砸在人身上贼疼,更别说马了,都疼得差点把马车给掀翻了。
秦老四刚伸出一个头,就被一个鸡蛋大拳头砸中了脑门,气得直接骂了几句老天。
“怎么办,四哥,这附近也没有可遮挡的东西,再这样下去这马非得就活活被砸死不可。”
秦老四看了两边光秃秃的道路,一咬牙狠了狠心:“下小路,进山。”
“啊?”
陈翰林一脸见鬼似的看着四哥:“现在进山怕是,不太好吧?”
“没有别的办法了,进山可以利用树枝抵挡一下那该死的冰雹,不进山,这马没准没到家就被砸成肉酱了。”
陈翰林觉得他四哥说得有道理,便控制着马车走下了小路往山里走。
在山路也不好走,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有的看似平地,可一脚下去,半个身子都陷进去了
秦老四和陈翰林此刻已经不知道咒骂了多少次老天了。
终于,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马拉到一棵大榕树下。
大榕树上茂密的树枝抵挡了大部分的冰雹和雪。
虽然暂时安全了,可秦老四他们心里就十分担心。
他们并不是担心现在的处境,而是担心家里的老娘和媳妇闺女。
现在天色慢慢暗了下来,今天晚上他们必然是要在这里过夜了的,也不知道家里人该多担心了。
陈翰林捡了一堆柴火,你打火机打了很多次,手都麻了,才勉强将它们点燃。
两兄弟,外加一匹马,围在火堆旁,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周围柴火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响声,以及肚子抗议的声音。
“四哥,你说我们一晚上不回去,婶子该多担心啊。”
秦老四拨弄了一下柴火:“您担心不担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明天回去肯定少不了娘的鞋底子。”
陈翰林:“………。”
别说,婶子的鞋底子还挺疼的。
“娘,你去休息吧,等老四回来,我第一时间告诉。”
此时,秦家灯火通明,秦老太坐在厢房里,一边哄着秦夭夭,眼睛却不自觉地往窗外看。
而秦老三已经不止一次从村口回来了。
听到儿子的话,秦老太摇了摇头:“老三,你去休息吧,我再等等老四。”
说话间,秦老太的眼睛又红了起来。
从下雪开始,她的眼皮一直在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Χiυmъ.cοΜ
果然,直到入夜,秦老四和翰林仍旧没有回来,而此刻雪越下越大,她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大。
西厢房,许秀英也是红着眼站在窗口,一脸担忧地看向窗外。
家里能睡得香的也就只有孩子们了。
秦老三看着老娘担心的样子,忍不住劝道。
“娘,你定心,老四和翰林不会有事的,他们身手都不错,一般人奈何不了他们。”
“我知道,就是我心里慌的厉害。”
不过秦老太也知道,她是家里的主心骨,定海神针,她要是慌了,家里就乱了。
“老三,你辛苦一晚上,守着家门,灶间热上姜汤,等他们回来,让他们一人喝两碗去驱寒!”秦老太吩咐道。
秦老三赶紧应了一声:“娘,你放心,我隔一个时辰就去村口看一下,他们回来第一时间让他们喝姜汤。”
秦老太摆了摆,让他出去了。
你站在门口看到老娘熄了灯才放心地离去。
屋内的秦老太,又怎么可能睡得着,这样做只是让家里人放心而已。
另一边,秦老四他们此刻正处于危险中。
半夜,火堆已经灭了,秦老四靠在车厢里睡得正迷糊,被人晃醒了。
陈翰林放低了声音说:“四哥,你有没有感觉不太对呀?”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响?”
秦老四支棱着耳朵仔细听了一下,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
而这时,外面的马已经开始骚动了起来,发出急促的喷气声。
这是动物遇到危险才有的反应。
就表示附近有东西威胁到它的性命。
秦老四悄悄掀开窗帘,却闻到一股类似泥土的土腥臭味。
而此刻马已经开始原地转圈,想要逃离了。
“四……四哥,蛇…是蛇!”
陈翰林惊恐地叫了起来。
秦老四掀起窗帘的时候,那味道传进马车里,他也闻到了。
之前在济州城的时候,有人就曾打过到一条大蟒蛇,当时爷爷还让他去把那蛇胆买回来。
当时他去的时候被蟒蛇身上土腥味熏得差点把前天的隔夜饭给吐了出来。
所以他也不会认错,这就是蛇,而且是大蟒蛇。
“什么玩意?蛇?”
秦老四机械般转过脑袋看着陈翰林。
这大冬天怎么可能会有蛇出没?。
这不会逗他玩吗?
不过他惊讶归惊讶,身体却反应极快,在蟒蛇将车厢砸毁的前一秒,他就和陈翰林窜了出去。
还顺带割破了马身上的绳子。
那匹马得到自由,立马撒开脚丫子一溜烟地跑了,留下秦老四和陈翰林独自面对蟒蛇。
秦老四看到跑远的马顿时气得肝疼:“这畜生,老子回去非宰了它吃肉不可。”
“四哥,这怎么办?”
秦老四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口水:“还能怎么办?宰了它。”
说着,他抽出腰间的匕首,迎了上去。
陈翰林见状,然后去匕首从另一边围攻。
他们现在无比庆幸乐妞儿给了他们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傍身。
两兄弟前后夹击,这边割了一刀得手后立马退开,另一边立马上去。
在没有月光和火光的情况下,秦老四和陈翰林愣是凭着过人的耳力和惊人的默契,把蟒蛇耍得团团转。
陈翰林瞄准机会,直接从树上飞身下去,并且狠狠插进蟒蛇的头上。
蟒蛇吃痛,硕大蛇尾朝着陈翰林扫了过去
陈汉林一时躲闪不及,被蛇尾扫飞了起来,砸在旁边的槐树上,而又从树上重重摔了下来。
摔到地上的重力,将树上的雪花砸了下来,树上落下来的雪花,瞬间将他埋了起来。
“翰林!”
秦老四喊了一声,叫陈翰林没有反应,心里既后悔又愤怒。
“该死的畜生,老子宰了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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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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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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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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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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