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老二狠狠扯了一把胳膊,一个重心不稳头狠狠磕到了一旁的柱子上。

  疼得她眼冒金星,她正想开口骂秦老二的时候,后知后觉地发现秦老太阴沉如墨。

  几乎瞬间,她想起了家里的禁忌,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磕巴巴地说道。

  “娘,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等她把话说完,秦老太两碗狠狠砸在桌子上。

  滚烫的米粥溅得四处都是,她躺在秦老太的怀中,也有不少溅到她的脸上,疼得她直抽气。

  可眼下挺老套的,情绪不太对,她只能强忍着。

  “你这个烂心肝的玩意儿。”秦二是自家老娘看到冯小花更加生气,并一把将她扯回厢房。

  尽管两个孩子都在外面,可他依旧脱了鞋子往她身上招呼。

  她是怎么敢提起大哥的。

  怎么敢的!

  谁都可以提起,就她不行!

  “老二,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话了。”

  冯小花哭着求饶。

  秦老二但是停下了手,不过又寻了搓衣板过来让她跪着。

  “娘什么时候消气了你就什么时候起来。”

  “老二……。”

  冯小花挣扎着想要起来,秦老二一扬手中的鞋底子,她就老实地跪在地上没敢起来。

  她原本以为起码会有人替她求情说两句,最起码两个儿子也会替她求情。

  可是半夜了,依旧没有人替她说上两句话,心的怨恨更重了几分。

  其他人听着厢房里传来的教训声,一个个静默不言,都小心翼翼地觊觎着秦老太的脸色,也不敢在端起碗吃饭。

  李安和陈翰林对视了一眼,手中的碗,不知道该放还是该接着吃。

  就是他们这几个月来第一次听到有关于秦家老大的事。

  秦夭夭抻着脑袋,这边看一看,那边看看,心里好奇得跟猫挠似的。

  原来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大伯,是家里的禁忌吗?

  她真的越发好奇了,还有他那个未曾谋面的五叔也是如此吗?

  她知道家里人身上都有很多故事,她娘、她大伯、二伯,甚至连二伯娘身上都有故事,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他们的故事,可现在又说不了话,只能甘肃省摸了摸奶奶的脸,咿呀呀地哄着她。

  秦老太吃不下饭了,抱着小孙女准备回房间,一低头就看到小孙女的脸上多了几处红点。

  可把她吓了一跳,赶紧将家小淑女举高一点仔细观察她的脸。

  又在领口处发现了几块带着温热的粥点,立刻就明白了小孙女这是被烫着了。wWW.ΧìǔΜЬ.CǒΜ

  可这孩子被烫着了怎么一声不吭呀,莫非被她吓到了?

  她心里懊悔,自责不已,憋啊一天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怎么就忘记了小孙女还在他怀里,她摔什么碗呀?

  她赶紧抱起小孙女走进房间,要把许秀英喊了进去。

  “老四媳妇挤点奶水涂在乐妞儿脸上,对烫伤管用。”

  许秀英应了一声拿过一个茶杯,撩起衣服挤了半杯出来。

  秦老太接了过去,用细布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红点。

  “乐妞儿奶奶的乖宝啊,痛不痛哦,奶奶给呼呼!”

  “对不起,都怪奶奶,奶奶不该发脾气,不该摔碗,让粥点烫看到我的乖宝。”

  看着奶奶自责的样子,秦夭夭哪怕是疼也不能说疼,只能冲着她咯咯笑的,希望这个老太太能减轻一点自责。

  看着孙女懂事的样子,秦老太再也忍不住抱着孙女哭了起来。

  秦夭夭被奶奶抱在怀里,感受着轻颤的身体和压抑的哭声,心里难受到不行。

  奶奶一直都是家里的主心骨,说话做事极其强势,逃荒这一路上哪怕是几经生死,她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自从她出生以来,她只见过奶奶哭了两次,两次都是因为她。

  可如今她却因为冯氏的一句话哭得如此伤心……。

  可见大伯真的让她痛到了极点。

  她想安慰奶奶,却说不了话,只能努力用小脸蹭奶奶的脸,无声地安慰她。

  自从冯氏被秦老二修理了一顿之后,她更加不出门了,每日躲在房间里,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觉得瘸着腿出来扒几口。

  更不敢多言,彻底成了一个哑巴。

  这一天一大早,秦老四就和村里的几个小伙子进山打猎。

  临近傍晚了,还没见他们回来,村长担心他们出什么事,便过来找秦老二出去迎一迎他们。

  结果刚出门,就冲进了一个血人上肩膀上还扛着一头硕大的老虎,秦老太定情一看,两眼一黑差点没吓晕过去,站在他身后的许秀英,赶紧上前扶着她。

  许秀英也被眼前这个血人吓得脸色煞白。

  这人正是上山打猎的秦老四。

  秦老二稳一下心神,颤抖着声音:“老四,你怎么弄成这样子?可有受伤?”

  秦老二一时,不知道是该看那头硕大的老虎,还是看他这个虎到没边的弟弟。

  这可是老虎啊,不是野猪,也不是奶山羊啊。

  他都不敢仔细看秦老四,就生怕他身上多了几个窟窿。

  “二哥,我没受伤,快来帮我一把,这家伙贼重!”

  秦老二和秦福林赶紧上前搬开一块将老虎卸了下来。

  秦老四累得够呛,待他老虎卸下来才兴奋地说道。

  我们进山不久就听见老虎的吼叫声,当时把我们吓得腿都软了。

  “我们原本想原路返回去的,结果身后又来了一头老虎。”

  “当时我们心想这下完了,业务没打着,反而成了大猫的猎物了。”

  秦老太听着秦老四的话,腿都吓软了,坐在地上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秦老四,想骂他几句,脑子里转了一圈,也想不到该用什么词来骂这个。虎到没边的儿子。

  许秀英更是吓得眼泪都飙出来了,见秦老四是还要接着往下说,她赶紧抬手阻止。

  “你闭嘴,别说话,让我先缓一缓,差点就成寡妇了我!”

  秦夭夭听到自家老娘的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她娘也是虎,当着奶奶的面敢这样说,也不怕奶奶削她。

  谁知秦老太不但没有生气,还在一边凉凉地补了一刀。

  “差一点我孙女就幼年丧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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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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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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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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