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站在那里,此时他手中的刀上已经是沾染着鲜血,无数的鲜血落在地上。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头曼。
至于他那个弟弟?
冒顿的眼睛瞥了一眼脏污的地上,地上无数的尸体中有一具是属于他那个弟弟的。
在刚开始厮杀的时候,他的那位好弟弟便想要偷袭他,被他一刀斩断了手臂。
之后,没有自保能力的他在头曼以及诸多士兵的保护下,勉强生存了一段时间。
可时间并不长。
因为很快的,那些士兵想要保护头曼都已经成了难事。
这个时候,头曼毫不犹豫的放弃了那個曾经最宠爱的孩子,就这样子让那个孩子死在了一个无名小卒的刀下。
冒顿微微的闭上眼睛,他尚且能够看到他弟弟死亡时候的眼神,那不可思议,不敢置信的眼神。
因为推他出来的,是他的父亲。
那个曾经宠爱他,甚至愿意将狼王的位置给他的父亲。
想到这里,冒顿恍惚间睁开眼睛,脸上带着些许的淡漠:“父汗,您输了。”
“这一场厮杀,我赢了。”
他放下手中的长刀,已经凝固了的鲜血变成了血块抖落下来:“您要认输么?”
头曼站在那里,气喘吁吁地,他身边只剩下三四个士兵了,而且此时的他们正在对方的包围当中。
他怒视着前方,眼睛中带着炽热的怒火。
“认输?”
“我从来未曾知道认输是什么滋味,也绝对不可能认输!”
头曼猛地站了起来,脸上闪着些许怒火,他手中的长刀瞬间出鞘,而后方向前方!
“杀!”
一道充斥着绝望与怒火的咆哮声回荡在这帐篷中,头曼拿起刀,开始了厮杀!
而此时,他身后的士兵并没有跟随。
并不是士兵们背叛了头曼,而是因为头曼的吩咐,不允许他们上!
这是狼王之间的厮杀!
无论有再多的帮手,想要从上一任的狼王手中抢走狼王的位置,就必须单枪匹马的杀死上一任狼王!
头曼的眼睛中带着决绝,不知道是想要为自己的儿子送上最后一程,还是想要靠着这个不成名的规矩翻身。
冒顿手中拿着长刀,同样也是冲了上去!m.xiumb.com
狼王之间的厮杀,不死不休!
..........
王城外,十余里不到。
尘埃四处荡漾起来,韩信看着远处已经是可以看见轮廓的王城,微微的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勾勒着属于王城的影子。
他默默地想着什么,而后瞬间睁开眼睛。
下一刻,他的嘴角裂开一抹笑容:“继续赶路,按照之前的布置,迅速疾行抵达指定的位置隐藏好!”
“喏!”
在应答了之后,不远处一个亲兵骑马而来,在来到韩信身前的时候,立刻翻身下马。
“启禀将军,斥候来报。”
韩信看着那亲兵说道:“说。”
亲兵低着头,冷声道:“启禀将军,斥候来报,言王城内部的厮杀似乎已经进入到了结束的阶段。”
“探子与我们在王城中的人送出信件来,说胜利的人应当是那位匈奴的大王子殿下,如今应该叫做「冒顿单于」。”
“他似乎整合了整个草原上的力量,将以往零散的部落汇聚在了一起,很多原本不属于匈奴范畴,不听从王帐命令的部落,也是汇聚在他的羽翼下方。”
听着亲兵的话,韩信不仅没有惧怕,眼睛中的光芒反而更加的亮堂了。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的匈奴更加强大了,匈奴的部落更加多了?”
亲兵微微点头。
韩信不急反笑,他望着那远处的王城,而后翻过身,看着身后的将士们,怒声道:“诸位!”
“我也不跟你们废话!”
“如今匈奴大乱,冒顿趁机杀死自己的父亲登上单于的位置,他将草原上的部落汇聚在了一起!”
“这样子的敌人,比之前更加强大!”
“你们畏惧么?”
沉闷的声音在军中响起:“我等不惧!”
韩信当即举起手中的长枪,而后指向了前方,他枪尖所指向的地方,似乎就是胜利所在的地方!
“诸位!军功就在前面!”
“杀一甲士者,可晋爵一勋!”
“往日逆贼具都伏诛,陛下手中有大量的土地、钱财等着你们去拿!”
“你们可以拿到么?”
充斥着反问语气的问话落在地上,那远处的诸多士兵瞬间高声怒吼:“可!”
韩信看着那士气充足的大军,下令道:“传我令,极速行军!”
..........
王城,狼帐中
刀刀见血的厮杀已经结束了,头曼躺在地上,身上不断地有鲜血流落,他睁开眼睛,试图看着那远处的天空。
帐篷已经是被打的零零散散,早已经是破散了。
他一睁眼,一抬头便能够看见天空的颜色。
黑夜即将过去,黎明终将到来了。
头曼脸上带着些许遗憾:“终究是没有逃得过。”
他默默地摇了摇头,一声感慨还未曾落在地上,眼睛就已经是永远的闭上了。
站在他面前的冒顿眼睛中带着些冷漠,但那冷漠中带着些许痛苦。
那毕竟是他的父亲。
冒顿走上前去,伸出手,拿起手中的长刀,直接放在了头曼的脖颈上,而后瞬间往下砍去。
鲜血溅落在他的脸上、脖子上,冒顿拿起来掉落在地上的头颅,而后望向远处,眼神瞬间变得冷酷起来,像是一头荒野上厮杀很久的狼。
他迈步走出帐篷,走到外面的草原上,眼神冰冷充斥着血腥:“父汗已死!我继承单于的位置,谁有意见?”
此时,拿着头曼脑袋的冒顿显得杀气十足,见到这一幕的人脸上都是带着畏惧的神色。
哪怕是方才还在负隅顽抗的人,这个时候也是害怕了,不敢在做什么了。
瞬间,帐篷外面跪俯了一地的人。
对于他们来说,臣服老单于,臣服新单于,都是一样的事情,反正都是在别人的手下讨生活。
除却几个头曼的死忠外,其余的人也都是放下了武器,选择了投降,归属到了冒顿的阵营当中。
冒顿看着这跪俯了一地的人,微微的闭上眼睛,草原上的风师如此的喧嚣和冷酷。
“自今日起,我为冒顿单于!”
“所有部落之可汗!”
正当冒顿宣扬这话的时候,远处一个士兵急匆匆的骑着马而来,脸上带着慌乱的神色。
“启禀单于!”
“秦军如今正在十里开外,正在奔袭而来!”
“再有两个时辰的功夫,就要抵达王城了!”
一句句的话像是一把刀一样,插在了冒顿的胸口,冒顿的眼睛中带着惊骇以及一抹不可思议。
他瞬间回过头,看着站在远处角落里的那个人。
而此时,那里早已经是没有了身影!
张禧龙消失了!
冒顿咬着牙,从牙缝中蹦出来了几句:“好一个张禧龙,好一个大秦!”
“竟然谋划这么深,难道东安君的事情,也是大秦一手安排么?”
“为了剿灭匈奴,竟然能够牺牲这么大么?”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走向远处,此时他身上的铠甲血迹还未曾干,他走到马的旁边,而后翻身上马,一旁有士兵为其牵绳。
冒顿强行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身后的军队说道:“令全军整顿,即刻奔赴!”
“本汗要在前面与秦军决一死战!”
他闭了一下眼睛,而后说道:“另外,留一半的军队照看部落,看顾着部落朝着更北的方向而去!”
“北方、西方有着更辽阔的土地!不必在此与大秦争锋!”
听到冒顿的吩咐,其余的部落首领眼睛中都是带着点点的不甘心,但此时能有什么办法?
匈奴方才经历过这一场内乱,他们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力量去对抗此时蓄势待发的大秦!
他们能够做的,唯有抵挡,尽力的抵挡,为后续的老幼妇孺拖延时间,拖延北上以及西进的时间!
冒顿冷静下来后,他的思绪已经是完全放空,他低声吩咐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的舅舅说道:“舅舅,你找一个可靠的人,让他带领着部落以及三分之一的狼骑西进。”
“张禧龙与我交谈的时候,曾经告诉过我,西方还有更加辽阔的,甚至比大秦以及草原还要辽阔的土地。”
“那里虽然没有如此多丰茂的草原,但草原的数量已经足够我们放牧。”
“主要我们能够将那里打下来一部分,将那里的人当做奴隶去种植粮食、开凿矿产等,我们依旧是能够像现在一样。”
“如今撤退,只是权宜之计,像是中原人常说的那样。”
“即便是走了,我们的长生天在这里,我们也依旧是会回来的!”
冒顿咬着牙:“张禧龙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我,我已经是看明白了,从头到尾,包括张禧龙的到来,包括张禧龙这个人,就是一个骗局。”
“为的便是将我们逼向西方!”
罗斯哈尔神色严肃,他知道此时已经是匈奴生死攸关的时候了。
当即说道:“你放心就是了,我即刻派人前往西方,一定为后方的老幼妇孺杀出来一条血路!”
“即便前方有在强大的敌人,我也会将其斩落在我们狼骑的长刀之下!”
冒顿微微的闭上眼睛,吐了一口浊气,此时的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只能够告诉自己,既然张禧龙以及大秦的目的是这样,那么一定是不会让他们没有一点生路的。
他相信,这个时候的大秦虽然可以剿灭匈奴,但也绝对不会希望匈奴与其鱼死网破!
因此,西方一定有活路!
“唏律律——”
冒顿猛地一拽手中的缰绳,身下的马瞬间长鸣一声,他手中拿着长枪,而后嘶吼一声:“随我杀敌!”
身后的狼骑瞬间整装待发,阵容肃穆沉重,他们都知道,自己是为了自己身后的人血拼!这样子的战斗,他们从来不会畏惧!
“杀!”
万里奔袭!
............
咸阳城,章台宫
嬴政眼神中带着些许好奇的看着陈珂,轻声问道:“陈珂,张禧龙这个人,伱是什么时候按插在东安君身边的?”
“这个事情,竟然连朕都不知道。”
“东安君自己更是十分信任这个叫做张禧龙的人,直到昨日我去大牢中看望东安的时候,他依旧是觉着张禧龙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嬴政的语气中带着感慨,这感慨是对张禧龙隐藏颇深的感慨,也是对东安君不知悔改的感慨。
陈珂只是淡淡的将棋子放在棋盘上的某一处,而后笑着说道:“陛下说笑了,我哪里有这个本事,将一个人按插在东安君的身边?”
“张禧龙是樊牧野的人,自幼便是跟在樊牧野的身边,学的全都是樊牧野的那一套。”
“也算是樊牧野的死士吧。”
嬴政看着陈珂说道:“樊牧野?便是你任命的那个暂代出版署,其实是准备让他担任「制造厂厂长」的那个樊牧野?”
陈珂点头:“不错,正是那个樊牧野。”
他看着嬴政笑着说道:“樊牧野出身的那一支氏族,其实是来自于姬姓,八百年前与陛下乃是一家。”
嬴政嗤笑一声:“当初周分封天下,如今大多数的大族都是姬姓的后人。”
“这么多年了,哪里还有什么血脉关联呢?”
他看着陈珂说道:“看来,好消息快要到了。”
陈珂微微一笑:“那是自然,今日已经是腊月的二十六了,自边疆到咸阳城,即便是八百里加急也是需要日夜兼程三日不眠不休的时间。”
“我想,这个好消息,边疆的将士们一定是会在夕日之前,元日之前,为陛下送到的。”
即便最后没有送到,陈珂也是有办法让他送到。
这种大好的消息,怎么能够耽搁呢?
嬴政指着陈珂的鼻子笑骂一句,而后又是摇头感慨道:“陈珂啊陈珂,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会算计人心呢?”
..........
草原上,两军对峙。
韩信骑马上前,神色中带着些许的漠然和冷酷,他的对面,冒顿单于的眼神中,却全然都是担忧和凝重了。
两军对垒,秦军全部都是黑甲,手中拿着长戟的披甲重士,阵型刚猛。
而匈奴那边,则是大批大批的骑兵。
狼骑本就是天下闻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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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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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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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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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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