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依靠就如同稚子抱金与闹市,可有了依靠,自然就不是如此了。”
陈珂更是抚掌说道:“陛下,现如今天下能够与我们为敌的人,能够有几个呢?”
“匈奴人不值一提,百越乃是我大秦囊中之物,西域探手可得。”
“唯独西边的更西边有一个与我大秦一样名字的国家,那里也叫做大秦。”
他的眼睛中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普天之下,大秦的对手,终究只有大秦而已。”
“那么,一個与他们毫无关系,甚至有可能吞噬他们的野蛮人。”
“一个一出同源的强悍礼仪之邦,商国会选择什么呢?”
嬴政看着陈珂的眼睛,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对。”
陈珂看着嬴政,轻笑着:“如此一来,我们至少能够控制商国,挖掘那里的资源数百年。”
“难道数百年的时间,还不够我们将那里的资源挖掘的差不多,然后储存起来吗?”
“我们不必使用,我们只是储存。”
陈珂站了起来,走到嬴政身后的堪舆图前面站定,黑色的如同星光一般灿烂的眸子看着那堪舆图。
“陛下,此处荒无人烟,漫天都是黄沙。”
“可更远的地方却是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脉,难道这里不是上苍赐予我们的储存资源的地方么?”
“这么一大片土地,不适合居住,不适合耕种。”
“可世上的万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他的存在自然也是有道理的。”
“用来储存资源,最为合适。”
陈珂的眸光中带着些许如流星般闪耀的光,他不能够为大秦做更多的事情,但他能够让大秦拥有数百年,甚至上千年都不必紧张的资源。
而这是他对大秦的最大馈赠。
至于数百年,数千年之后?
难道他已经将大秦带到了这一步,大秦还不能够在资源用尽之前,找到新的能源么?
至少已知的月亮之上,是有着大片大片的资源的。
如今大秦占据了先机,难道不能够率先登录那里,将那里变成大秦的另外一片区域,从而占据那里的资源?
若真的是如此,那就真的怪不得他这个千年前的人了。
“更何况,大秦如今的状况,是不能够停下征战脚步的。”
“商鞅变法将大秦变成了一辆狂奔行驶的车辆,若是勒马,先不考虑其他的,只是这辆马车会不会翻车,就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陈珂颇有深意的说道:“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搞政治这一套的,也必然不能让所有人都一头钻到政治这个大窟窿里面。”
嬴政听着这句话,斜过头看了一眼陈珂,他明白陈珂话里面的意思。
假若所有人都依靠着朝廷上的一些治理地方为官,从政获得前途,那么这个世界基本上可以说就乱套了。
所有人都会变成大秦身上的一根虫子,区别只是有些虫子会做一些对大秦好的事情,而大部分虫子则是只想考虑自己的利益。
而这种情况下,如果军事力量同样需要这样钻研政治.....
那么大秦就会变成一头狂奔的、丧失了任何理智的野兽。
陈珂的眸子中闪烁着幽沉的光芒,好似是冬日里飘荡着的一朵朵雪花一样。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并不是什么不会发生的事情,而是前车之鉴。
大秦不能够没有对手,至少天底下不能够只有大秦一个强大的国家。
这样当然会给后世留下一些隐患,比如后世中出现了一些比较败家玩意儿的东西,大秦会不会被外敌吞噬?
那就是另外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陈珂微微转过头,看着那还未曾更换成世界地图的堪舆图,眸光闪烁。
他现如今要做的,是让军事力量独立于大秦的政治体系之外。
这些军人们不必依靠任何的朋党,也不能够依靠任何朋党得到晋升,所有人都必须是有军功!
任何东西都不好使,唯有军功才是通行证!
陈珂斩向「政治」方面的刀还不是很猛烈,但斩向军事力量的刀猛烈异常,甚至可以说是酷烈了!
他也考虑过,若是后世的人为了军功疯狂的攻打周围的国家,甚至让整个地球变成秦球怎么办?
所以他要留下来一些手段,防止这样子的事情发生后没有办法在从「军功」中获得晋升。
也唯有如此,方才能够给大秦一条喘息的活路。
当然,陈珂留下来的手段不只是如此。
政治、军事、科技、监察、法吏
五个方面的人相互制约,相互攀爬顶峰,去争夺顶峰那个位置。
但检查、法吏、政治三者是支柱,也是主要力量,最终以他们三者的力量为主。
科技用来制衡。
军事用来最终的破坏规则。
不过这都是陈珂对之后事情的安排了,尚且稍早。
他转过头,看着嬴政说道:“陛下,商国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可说的。”
“如今事到临前的是川阳君的事情。”
“您做出决定了么?”
早在陈珂于蓬莱洲的时候,他与嬴政的通信中就写到了川阳君的事情,只是陈珂一直按捺住了自己,没有动弹而已。
嬴政背着手,站在那里。
他望着远处的庭院,庭院中些许东风吹拂,面前的树枝上早已经是没有了叶子。
周围的风很是喧嚣,显得周围更加冷肃了。
嬴政叹了口气。
“他都能够做出如此的事情,为何朕不能呢?”
话听起来是反问句,但其实陈珂听出来了其中的肯定语气。
嬴政已经下定决心要对川阳君动手了。
他并没有转身,只是默默地说道:“川阳君这么多年,积攒了不少的力量。”
“全国各地都有他的人,宗室的人许多也都是支持他的。”
“虽然不至于造成大乱子,但如今正值夕日的时候,有如此动静,于明年的日子不吉利。”
陈珂默默地说道:“陛下,您怎么会如此觉着呢?”
“其实臣恰恰觉着不是如此。”
他看着嬴政,一脸正经的说道:“陛下,您想一想。”
“这夕日是过去的日子,这一年即将过去了。”
“年底发生一些事情,过年的时候,夕日之间将那些晦气的东西全然都是打扫一清。”
“意味着来年就是干干净净、全新的一年了。”
“这难道不是好兆头么?”
嬴政略微沉默,其实他只是想多留川阳君一些日子。
如今大秦的日子好过了,也是一统了天下,可是他身边的人却是如同风中落叶,一个个的故去。
唯独剩下这位川阳君还活着。
他想过好这个年。
可左思右想之下,觉着陈珂说得也有道理,于是只能无奈的叹息。
“算了,按照你说的做吧。”
“你觉着什么日子为妙?”
陈珂笑了笑:“陛下,夕日之前天下人都是要做准备的。”
“如今大多数人都在三十的那一日准备团圆年夜饭,而后一家团聚在屋内,迎接新的一年了。”
“那么二十七八九这三日就不太合适了。”
“这三日是大多数人准备饭食的时候,也是归乡之路的时候。”
陈珂掐指算了算日子说道:“不如便是腊月二十四日?”
“如今是十一月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腊月二十四日,正正好好,也是一个适合清理天下的日子。”
“至于之后动荡安抚天下的借口么,臣也是已经想好了。”
陈珂眨了眨眼睛,看着十分的调皮:“二十四,扫房子,陛下得先祖托梦,先祖言陛下屋内有灰尘落下,让陛下尽快打扫。”
“陛下惊醒之后,左思右想,终于明白了。”
“此屋非彼屋,先祖所言及的屋子,是整个大秦,而先祖所言的灰尘,正是有人暗中试图谋逆陛下,祸害大秦,将大秦、天下万民重新拉入战乱的深渊。”
“陛下深感先祖恩德,于是终于在二十四这一日找到了这「屋内」的「灰尘」。”
“儒家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如今陛下扫了天下,便是要祭告上苍与先祖,但祭祀花销太大,元日更是要隆重祭祀,此时祭祀有所不应当。”
“于是便改为家家户户都打扫自己的房子,将屋内的灰尘清扫出去。”
“而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为免天上的先祖一不留神错过了,也为了让后世之君警惕,于是便定下来。”
“日后每年的腊月二十四日,都为「扫尘」。”
“天下万民扫屋,帝皇之尊扫天下。”
陈珂直接一连串的将所有的内容都说完了之后,看着嬴政说道:“陛下觉着如何?”
嬴政听着陈珂一连串的说着口中的话,脸上带着些许的平静。
他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陈珂。
嬴政从陈珂的这些话中找到的重点,并不是陈珂所以为的重点。
他听到的只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这是什么说法?
这个说法从何而来?为何陈珂好似是觉着理所应当?
难不成,陈珂真的是从天上而来?wWW.ΧìǔΜЬ.CǒΜ
是仙人所派?
这个想法,又是在嬴政的脑海中浮现了。
不过此时嬴政也是知道,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看着面前的陈珂说道:“便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他有些沉默的说道:“过几日,便是叔祖的大寿了,朕去看一看。”
陈珂微微颔首,他知道嬴政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
丞相署中
王翦下了朝会之后,就与李斯一同来了丞相署。
如今的丞相署尚且还是李斯的宅子,而其实李斯也是早已经厌烦了这样子的模式。
王翦调侃儿的说道:“陈珂那个小子鬼主意多,你没有跟他说让你换个地方?”
李斯无奈的按了按眼眶,近些日子用眼过度,眼睛有些难受。
“怎么没说过?”
“他刚回来的时候我就说了,不过陈小子说还没到时机,他倒是拿出来了解决问题的东西。”
李斯脸上带着好奇:“说是给制造署一个东西,让制造署研究一下怎么弄出来。”
“听说那是一个好东西,造价低廉,但却能够修建、扩充城池。”
“对于咸阳城来说,是一个好事。”
他叹了口气:“咸阳城太小了!”
这不是谦虚,而是货真价实的这么认为的。
如今的咸阳城尚且是秦国时候的咸阳城,并没有扩建,但对于一个宏伟的大秦帝国来说,这里的确是小了。
至少是要扩建三倍、甚至是四倍才可以。
王翦笑了笑:“也不知道扩建城池了之后,我们这些行伍之人怎么办。”
李斯笑了笑没说话,这并不是他能够插嘴的事情,即便他是丞相。
这种事情应当是始皇帝陛下干的事情。
当然,或许以后这个事情的权力会落到他或者说「丞相署」的身上,但如今却是不会的。
“王老将军,咱们不说这个了。”
他看着王翦说道:“我倒是很好奇,今日陈小子为何突然向那位发难?”
“那位难道真的有不臣之心?”
其实不只是他们,所有人都能够看明白今日早朝的形势。
陈珂看似是参奏胡川君和景阳君,但其实是在向川阳君发难,毕竟如今宗室中在明面上的,也就是胡川君和景阳君了。
王翦微微摇头,也是一脸的困惑。
“我也是昨日陈小子来找我的时候,我才有所察觉的。”
“我甚至还觉着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王翦无奈的笑了笑:“当时答应了这事情,现在看看,又是上了那个鬼小子的当了。”
李斯听到这话,捂着嘴有点想笑。
“老将军,这小子就是鬼精鬼精的,但是么,也有人能够修理他。”
他指了指天说道:“您不觉着这两天的陈小子有点反常?”
李斯这么一说,王翦也是反应了过来,脸上带着好奇。
“好像是这样,怎么回事,伱知道?”
李斯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才与这王翦慢慢的说道:“这事情啊,要从前几日他回来的时候说起来了......”
............
宗室府
公子惠将面前的酒杯推倒陈珂的面前,杯子中的酒荡漾起来一圈圈的波纹。
“此酒乃是贡品,当初唯独秦王与周天下能够饮用。”
“先王赐予了老夫后,老夫一直不舍的饮用。”
“今日拿出,与奉常一同品尝。”
“陈奉常,请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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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w+、6k+、4k+这样循环,比如今天是四千,明天就是一万,后天就是六千,大后天就是四千。
这样偶尔能休息,偶尔能爆更,也利于我调整状态。
么么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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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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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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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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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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