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那些护卫刚将刀剑掣出,立时被震得头晕目眩,宛如喝醉了酒般,熏熏然栽倒在地。
雷霆震响回荡在天雄会上空,传入每个人耳内,亦让得四面八方传出惊呼声,许多弟子面色骇然。
在天雄会一统广宁的当下,竟还有人敢对雄帮主如此不敬?失心疯了不成?
紧接着衣袂作响,一道道身影急速窜出,有的奔行于长廊庭院,有的直接掠上屋顶,跳跃前行,朝着吼声传来的方向扑去。
江林神色不变,甚至没有解下缚在背后的黝黑铁棍,迈开大步,朝前而行。
以他的修为,若是展开身法快速突袭,几个呼吸就能直入腹心,杀到曾经的龙头府。
但江林并没有选择那么做,他不紧不慢的行进着,对他而言,这是回到他自己的地盘,该躲避,该畏惧的应是别人,而不是他。
那张家少女嘻嘻一笑,一双雪白小手背负身后,迈动着轻盈的步伐,神态更是从容不迫,宛似闲庭散步。
前行数十丈,一排重新修整过的屋舍映入眼帘,其中多处还能看到烧损的痕迹,江林遭到了第一波堵截。
二十余人手持兵刃,呼喊着围了上来,寒光闪动,狠狠招呼向了江林。
江林前行的脚步没有丝毫停滞,但他的拳、脚、胳膊肘、臂膀……甚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似乎化为了利器,能够从各个不可思议的方位攻击。
只是一眨眼间,兵刃崩飞,一个个天雄会弟子口喷鲜血,痛苦倒地,或死或伤。
而对于江林来说,他们的死或伤痛都没有任何意义,他只不过是随手拂去碍眼的尘埃,既不会因杀死人而皱眉,也不会因还有人活着去补上一记。
更多人从屋顶,街道各个地方扑杀上来,不但攻向了江林,也将那张家少女纳入围攻之中。
张家少女笑意未减,瞧着刀、枪、棍、棒各种兵器晃动,竟觉得颇为有趣。ωωω.χΙυΜЬ.Cǒm
那黑袍老者‘竹叔’亦步亦趋随在张家少女身后,此刻他双掌也同样未曾从袍袖内伸出,只是袖袍忽然充气球般隆起,波浪般起伏不定。
随着袖袍起伏,震荡空气,一道道细微的涟漪泛起,围杀向两人的一名名天雄会武人还在丈许外,便一个个脸色惨白,两眼一翻,扑跌倒地。
“妖法!他会妖法!”
其余人等面色惶恐,慌忙退避,瞧向竹叔和那张家少女的眼神,如见鬼神。
这时候不少人都将江林认了出来,失声惊呼道:“江……江林,他是江林长老!”
“什么长老?敢对雄帮主不敬,我看他是找死,抓住他!”也有从青蛇教,铁掌帮归附而来的武人口中厉喝,大表忠心,只是眼神闪烁,鼓动着让他人上前拼杀,自己却是踟蹰不定。
毕竟就这么一会儿,地面上已经躺倒了上百人,生死不知。
“江林,天雄会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突然之间,一道冷厉之音传出,一道窈窕身影裹挟着一阵狂风从天而降,弯月也似的刀光升腾,森森寒气密布数丈之间。
江林眉毛一扬,瞧向飞腾半空,左手挥刀的女人,淡淡道:“刀法不错,可惜修为平庸,瞧在你是红蝶师父的份上,饶你一命!”
他五指猛地一握拳,拳如重锤,击碎了层层刀气,狠狠一拳砸中石金蝶刀背上。
当!
金铁交鸣震颤开来,石金蝶左手长刀剧烈抖动,脱手飞出,汹涌沸腾的力量让她身躯如遭重击,好似要被直接撕碎。
江林一拳化为一掌,按在了石金蝶肩头,推金山倒玉柱,石金蝶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坚硬的青砖寸寸崩碎,她双膝已然深深嵌入地砖中。
石金蝶大叫一声,双眼充满血丝,瞳孔都似要炸裂,极力挣扎着要站起,奈何江林的手掌真气涌动,顷刻间封锁了她所有窍穴,顿时身躯僵硬,动弹不得。
“龙头尸骨未寒,你就投靠他人门下,是为不忠不义,罚你在此跪上三天三夜,向龙头请罪。”
江林语气漠然。
淡漠的话语传出,让得在场所有人身躯战栗,即使是一些奔跑过来的弟子,看到这一幕都是瞠目结舌,不敢轻易上前。
所有人都被吓住了。
身为一堂之主的石金蝶,一招之间就被江林打趴在地,这样的武功,他们没办法不恐惧。
江林不去看那些寻常弟子,目光一转,瞧向了屋舍之上,神情愈发平静:“至于你们三个,我实在找不到饶恕你们的理由,唯有送你们下去给龙头陪葬。”
几座屋顶之上,木须公,冯万,雷春三大堂主也是目露惊震,望着大发神威的江林。
他们跟石金蝶几乎一起到来,石金蝶一出手,三人也已蓄势待发,准备围杀上去。
结果却让他们无法置信。
江林,这位天雄会曾经资历最浅的长老,远比他们预料中要强得多。
或者说,以前的江林藏得太深了,根本没有施展过真本事。
木须公深吸一口气,忌惮的看向江林,沉声道:“江林,陆龙头已死,雄帮主宏才大略,短短时日就吞并两帮,独据广宁,换成是你,你以为你做得到吗?”
“做不做得到,只在于我江林愿不愿意去做。区区天雄会我根本没放在心上,但帮主之位却不是随便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就能坐的。”
江林淡淡述说,弹了弹手指:“跟你们说这些废话作甚,现在就送你们上路。”
“狂妄!”
木须公一声厉叱,掌中电芒闪烁,正是一口利剑。
随手一振,便是化作千百残影,足下力道爆发,合身刺向了江林眉心。
冯万,雷春也是同时一声大喝,汇合着木须公,三人联手一击,汇聚着密密麻麻的罗网,从天罩落。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江林话语轻吐,双掌一开,层层掌力涌动,好似奔涌的江浪连绵不绝,与木须公三人斗在一起,仅仅十几个呼吸,三人便是各中了一掌,口喷鲜血飞出。
江林疾行追上,一掌印向木须公头颅。
木须公须发狂乱,瞧着那迅雷般的一掌按下,已然躲避不得,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
这就是老夫的末路了吗?
随即眼前一暗,一道巨大的阴影从天而降,挡在了木须公面前,一个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传出:“打狗还得看主人,你想杀他们,问过本人了吗?”
江林目光一花,瞧见一只宽大的手掌同样朝他击来,他脸上没有丝毫波动,掌力愈发凝聚。
嘭!
双掌相交,地面轰然震颤,大片大片的砖石被震碎纷飞,密集的石子雨打向周遭天雄会弟子,立时人仰马翻,一阵哭嚎惨叫声响起。
双掌互击之后,两道人影皆是退开数丈,江林站定脚步,瞧向前方。
但见那人身穿淡黄长袍,浓密头发一丝不苟的往后梳理,长眉斜飞入鬓,颔下留着寸许长的胡须,面目威严肃穆,予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雄霸?天雄会帮主之位,凭你也配坐吗?”江林目光一闪,漠然发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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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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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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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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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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