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为难为难慕寒洲的,让他先给自己服个软、道个歉什么的,再把钱撒给他。
谁知道慕寒洲在听到她说给不了之后,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征在原地凝着她。
荣慧被他看到发懵之际,他忽然转过身,往门外方向走去,没多久摸了两把刀上来。
慕寒洲人狠话不多,冲进来,就抬起沉重的皮鞋,一脚将小年轻踹翻在地。
随后趁荣慧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抄起旁边的床单,一把盖住她的身子。
再用两把刀,一刀钉在床单左边,一刀钉在右边,手起刀落的样子,吓得小奶狗尖叫不已。
“啊——”
“杀人啦!”
小奶狗几乎是被吓到裸奔出去的,而荣慧则是屏住呼吸,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慕寒洲。
“你想干什么?!”
为了这么点钱,至于跟她拼命吗,真是脑子进水、被驴踢了,人都变不正常了!
慕寒洲用两把刀,将荣慧钉在床上后,猩红着一双眼睛,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给不给?!”
他是下了狠劲的,力气大到,五根指骨,顷刻深陷肌肤,令那青细血管,瞬间爆红。
无法呼吸的痛楚,犹如人体倒灌,想要喘息,却怎么也喘不上来。
双手双脚,没有束缚,却因为缺氧,使不上劲,只能胡乱蹬着。
一双妩媚勾人的眼睛,也因呼吸道被扼住,而逐渐变得赤红,甚至模糊。
可她一个女人,抵不过男人的力气,只能抬着发红的眸子,瞪着眼前从地狱走出来的男人。
荣慧自问见过不少狠人,但像慕寒洲这种为了钱不要命的疯子,还是第一次见。
她也是个狠人,别人越威胁自己,越想跟别人对着干,但是……
眼下情形,容不得乱来,故而就算再想叛逆一下,也不得不为了性命先屈服。
“给……”
“我给……”
拼尽全力,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脖颈上的大手,这才稍稍松开几分。
慕寒洲松了脖子,却没给荣慧踹息的机会,青筋暴起的大掌,又一把掐住她的脸。
他一边狠狠捏着,一边低下一双充斥着嗜血之色的黑眸,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现在,马上,把属于我的财产,全部转到我的账户!”
荣慧被他掐得痛死了,想伸出手来,又被床单上两把刀禁锢住,只能咬牙切齿吼道:
“你这样掐着我、钉着我,怎么给你转?!”
慕寒洲冷冷睨了她一眼,继而拔掉其中一把刀,从她身上起来,走到门口,把门关上。
见他将门反锁,荣慧便猜到,如果今天不分一半财产给他,那自己走不出这间房。
算了,不就一点钱嘛,给他就是,免得跟一个疯子计较,简直有失身份。
荣慧伸出纤纤玉手,把钉在床单另外一侧的刀,用力拔了出来。
随后裹着床单,气呼呼从床上起来,再走到沙发面前,拿起包包里的手机,打电话。
“王律,按照结婚协议里的条款,把华盛现有资产,清算清楚,再过到慕寒洲名下。”
吩咐完,荣慧转过身,一改先前娇媚状态,冷漠沉稳的,冷冷盯着慕寒洲。
“你今儿个害我失了面子,这笔账,记下来!”
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分三种,一种是她的男人,一种是她的盟友,一种是她的敌人。
既然慕寒洲不做男人、不做盟友,偏要做敌人,那就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好歹!
然而慕寒洲压根就不在意荣慧的报复,反正就几个月的时间,谁来报复都无所谓!
他杵立在门口,等华盛那边,把资产清算完,过到他的名下,他才走人。
望着他的背影,荣慧有些气不过的,抓起沙发的抱枕,狠狠砸向门口。
“有病!”
神经病!
早点去死吧!
荣慧的诅咒,慕寒洲没听到,开车离开别墅,直奔银行。
把所有资产,换算成流动资金后,又找来一位律师,让对方立下遗嘱。
在他死后,把他的遗产,留给南浅,再写下一封遗书,全部交给律师。
他也可以当面给南浅,但他怕她不会要,也怕她会察觉自己的目的,从而拒绝。
毕竟,在她的心里,阿景的地位,始终比他重要,她是无法割舍阿景性命的。
但对于他来说,她的命,要比阿景重要,所以,二选一,他只能选南浅。
做完这一切,慕寒洲走出律所,望向阴雨密布的云层,缓缓打开手中大伞。
助理打开车门,他却没上车,而是独自一人,撑着雨伞,一步一步,走向医院。
那么沉长曲折的道路,宛若他的整个人生,全部都是用脚走出来的。
不管走得有多痛,有多么鲜血淋漓,又有多么泥泞坎坷,他仍旧在走着。
直到结束,他才停下步伐,放下手中大伞,任由淅沥沥的雨水,淋湿自己。
阿景推着轮椅出来,看到慕寒洲孤身一人,于万籁俱寂的雨中,伫然而立,微微怔了怔。
“寒洲哥。”
听到有人叫他,慕寒洲才从孤寂中,缓慢回过神,再掀起沉重疲倦的眼眸,看向医院门口。
隔着雨幕,触及到少年干净的脸庞时,慕寒洲压下心间悲痛,扯起苦涩笑容,释然一笑。
“阿景,要去哪?”琇書蛧
阿景抬起一尘不染的眼睛,望向迈向台阶,走向自己的高大男人。
“我想去找沈希衍。”
他守在病房里,想了很久,最终还是舍弃邪恶的念头,决定去找沈希衍。
他觉得,沈希衍现在是世界首富,有钱、有人脉、有资源,应该能在短期内找到一颗肾脏。
虽然沈希衍恨姐姐,但他们之间还有个女儿,阿景相信他会看在女儿的份上,帮姐姐一把。
阿景内心,很纯粹,也充满美好,觉得在生死面前,再大的仇恨,也会先放一放的。
然而慕寒洲,在听到他要去找沈希衍时,清冷的眸色里,晕染出一片黯然。
他没想到阿景已经知道肾衰竭的事情,更没想到阿景竟然产生去找沈希衍的想法。
这让慕寒洲有些没法接受,从小到大,阿景最依赖、最在乎的人是他。
现在遇到事情,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他,反倒去找沈希衍,是不是代表,他已然不信任自己?
慕寒洲内心是难受的,却为了在最后时光,能抓住阿景的依赖,他又一次用话语拿捏人心。
“你有没有想过,沈希衍的父母,还有他自己经历过的死亡,都是因你姐姐而起?”
一句话,斩断阿景纯粹的想法,干净清澈的眼睛,也有些无力的,垂落下来。
是啊,他想让沈希衍在生死面前,先放一放仇恨,却从来没有设身处地去想过……
那个时候,又有谁,在生死面前,放沈希衍一马呢,全部都是往死里整。
被这样残害过的沈希衍,叫他如何放一放仇恨,再去帮助他恨的人呢?
“你是黎初的弟弟,他必然不会见你,还是别冒着感染的风险去找他。”
慕寒洲说得没错,沈希衍恨姐姐,恨到了骨子里,估计去了也是白去。
但不去求一个可能性,姐姐就只能等死了,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姐姐死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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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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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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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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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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