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阿景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不禁松了口气,又笑着看向两人。
“姐夫,我把我姐姐交给你了,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她。”
慕寒洲一手抓紧南浅的手,一手放到阿景头上,像从前那样,温润儒雅的,摸了摸他的头。
“放心,我爱你的姐姐,自然会对她好。”
说完,慕寒洲深情款款的眼睛,又移动到南浅脸上。
“如果可以,我会用一辈子,来爱她。”
他说这话时,眼底没有半点虚伪,全然是真挚。
他慕寒洲手段是上不得台面,但他爱她是真的。
那份爱,可以迫使他,把命给她,只要她需要。
正因为,他的爱不掺假,阿景更是放得下心来。
只有南浅,背着沉重的行囊,勉强扯了扯唇角。
她没有给予回应,慕寒洲也没有强迫她开口,只握紧她的手。
在司仪指引之下,牵着她,缓缓走向被灯光照耀着的婚礼台。
而后司仪,问南浅:
“美丽的新娘,你愿意嫁给旁边这位先生吗?”
南浅垂下眼眸,在心里说不愿意。
但在阿景的期盼下,还是点了头。
“愿……意。”
司仪笑了,又转头问慕寒洲。
他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回道:
“我愿意。”
两人宣完誓,慕寒洲便取出戒指,将鸽子蛋大的钻戒,戴在她的手上。
在戴进去的刹那,外面天空,再一次劈下一道雷,惊得南浅心口一颤。
她猛然侧过头,看向落地窗外,除了被闪电照亮的纱帘,什么也没有。
可不知为何,她慌乱不已,就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心脏空落落的疼。
她惊魂失措的,怔愣在原地,连司仪催促她给新郎官戴戒指,都没有听见。
还是慕寒洲抓起她的手,强行让她回了神,她这才拿起戒指戴在他的手上。
全部仪式走完,慕寒洲揽着她的腰,跟宾客们喝了一圈酒,才带她离开酒店。
当她出来的时候,赵伯的身影,还有地上血迹,早已消失不见,只有漫天雨水。
慕寒洲的人,把车开过来,停在酒店门口,男人一边打着伞,一边将她扶进车里。
阿景身体不好,婚礼结束,就被私人医生带回了医院,慕寒洲则是带南浅回婚房。
当车子停在霍顿庄园面前,全程漠不关心的南浅,倏然蹙起秀眉。
“慕寒洲。”
她侧过身子,看向喝了酒、脸色有些潮红,神色却漠然的男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
慕寒洲淡漠的,看她一眼后,将视线投放到霍顿庄园上面。
“这是我们的婚房。”
听到这话,南浅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眸。
“你疯了吗?!”
竟然拿沈希衍的庄园做婚房!
“你是在羞辱我,还是在刺激沈希衍?!”
那是她和沈希衍住过的地方,那里有许多他们的回忆。
慕寒洲这个混蛋,怎么可以把霍顿庄园当成是他们的婚房?
慕寒洲料到她会生气,并没有计较她的嘶吼,只淡声接话。
“初初,他缺钱,我缺房,正规交易,又有什么关系?”
南浅被这样云淡风轻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慕寒洲,那是我和他住过的地方,你不觉得膈应吗?!”
慵懒坐着的男人,缓缓侧过身子,看向满脸怒容的南浅。
“正因为膈应,我才要在他碰过你的地方,刻上我的印记!”
这话一出,南浅才恍然意识到,这场不情愿的婚姻,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她嫁给慕寒洲,就是他的妻子,哪怕她想要离婚,那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既然是夫妻,是要履行义务的,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在那方面,都是合法的。
南浅想到这,浑身骤然发凉,连体内的血液都是凉的,垂落的眼睫更是发颤。
“慕寒洲,我不愿意,你别逼我,也别用他的房子当婚房!”
丢下这句话,南浅稳住心神,伸出手,一把推开车门,从车里快速走了下来。
她也不顾自己是不是穿着高跟鞋,攥紧双拳,以极快速度,往相反方向跑去。
然而她的逃跑,又哪里跑得过,现在已然一手遮天的慕寒洲。
他不紧不慢从车里下来后,撑着车门,朝几个保镖抬了抬手。
“把她带回来。”
“是。”
几个保镖长腿一跨,疾步冲到南浅面前,就将她拦了下来。
“慕太太,还是回去吧。”
被团团围住的南浅,抬着双猩红的眼睛,回过头,冷冷瞪着慕寒洲。
“你以前对我那么好,为什么现在要这么逼我?!”
刚从车里取出伞的慕寒洲,指尖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
他打开黑色大伞,一边撑着,一边踩着浑浊雨水,走向南浅。
“初初,你放心,等你愿意,我才会碰你。”
现在沈希衍应该被葬进了大海,没有他的存在,那么在未来漫长岁月里,她便会慢慢忘记他。
慕寒洲无须着急占有,再加上他的确不想把她逼得太紧了,凡事适可而止才不会适得其反嘛。
他深谙这样的道理,便抬起细白的手,想要替她擦去脸上的雨水,却被她冷着脸,避了开来。
“我这辈子都不会愿意的!”
如果他没有利用她,利用阿景。
如果他没有逼死沈希衍的父母。
如果他还是从前那个爱护她的慕寒洲。
那么兴许在漫长岁月里,她会放下沈希衍,再重新考虑是否接纳他。
但是他却在背后做了那么多坏事,南浅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接纳他了。
“还有那座婚房,我死也不会进去!”
那里充满了沈希衍的回忆,她不想慕寒洲进去污染他们仅有的过去。
“所以慕寒洲,你别再做些令我恶心的事情了!”
“否则我们之间仅剩下的恩情,将会变成仇恨!”
听到这样激烈高昂的话语,慕寒洲僵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他凝着那双泛红的眼睛,静静看了半晌后,有些失落的,垂下了眸。
她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曾经的爱意。
现在有的,全是埋怨、责怪、反感。
直到这一刻,慕寒洲才明白过来:
原来她不爱他了,会这样的冷漠。
明明她曾经爱他,爱到可以去死的。
为什么这样浓烈的爱意,转眼就不见了呢?
慕寒洲又抬起跟着泛红的眼睛,遥望南浅。
“初初,要怎么做,你才会重新喜欢上我?”
南浅攥着拳头,冷声道:
“跟我离婚。”
放她一条生路,兴许她会另眼相看。
然而这样的话,在慕寒洲听来,却是不可能。
“黎初,你听清楚,在我的字典里,没有离异,只有丧偶!”
她嫁给他了,那就得一生一世,陪在他的身边。
哪怕她不爱了,他也要绑她一辈子,永不放手。
极度偏执的慕寒洲,想到这,沉下一张眉目如画的脸,把伞递给保镖。
随后不给南浅反抗的机会,一个弯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见他死死抱着自己往霍顿庄园里走去,南浅气到拼命捶他!
“慕寒洲!”
“你这个疯子!”
“快放开我!!!”
被狠狠打了几拳的慕寒洲,脚步顿下来,继而垂下冷眸凝着她。
“初初,你再闹,我就要了你。”琇書網
他愿意等她,是尊重她,并不会一味地,纵容她无理取闹。
同时,他也清楚,黎初从小到大就是一个会权衡利弊的人。
所以,他抱着怀里的人,沉沉低下自己发青的脸,逼向她。
“住在霍顿庄园,或是跟我做,你二选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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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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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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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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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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