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只不过是在试探罢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执着什么。
南浅怕沈希衍再疑心,忍着屈辱,就那么趴着,任他按揉。
桌面上三份合同,是入职合同。
慕寒洲填完登记表,就应该签合同,办入职手续的。
沈希衍却让人安排他在茶水间,坐着等了四个多小时。
他起初还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直到推门进来,他才反应过来。
沈希衍表演这么一出,是为了宣誓主权,也是为了刺激他,但是……
他的行为,真的很幼稚。
慕寒洲面无表情坐下,再拿起桌上的合同。
他把合同放到腿上,随意拔掉钢笔,翻开签字。
沈希衍瞥了眼慕寒洲后,抬起手指,再次撩开南浅的衣服。
被撩开的瞬间,南浅想尽量保持镇定,但身子还是僵了一下。
从沈希衍的角度,能看到南浅的侧颜,只需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紧张。
沈希衍似星河般璀璨的眼睛,在这一瞬间,渐渐晕染出一片蚀骨寒意。
他却什么也没说,继续用那双大手,沿着侧腰一路抚向后腰……
这个位置,有一条长长的纹身,藏青色的英文字母,连成一排。
沈希衍看过很多次,却从来没有问过她,这组字母代表着什么?
南浅以为这一次,沈希衍也不会问,谁知几秒后,他忽然开了口。
“这些英文……是什么意思?”
指腹摩挲着肌肤带来的触感,令趴在沙发上的南浅,骤然攥紧手心。
她飞快瞥了眼慕寒洲,见对方低着头,没有往这边看,神经逐渐放缓。
“我随便纹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希衍盯着她的脸,没有拆穿她的谎言,只是一下又一下抚过那片纹身。
带有余温的手指,游走在肌肤上的感觉,就像被蛇尾扫了一下,瘆人得很。
南浅被这样悄无声息的抚摸,吓到快要屏住呼吸时,沈希衍再次轻启薄唇。
“rbgitesradndm……”
他逐字逐句读了出来,南浅脸上最后一点血色,彻底化为苍白。
而慕寒洲在听到这组字母的时候,猛然抬起头,看向她的后腰。
当他看清楚那道纹身,万年不变的镇定神色,顷刻间翻涌如海。
却在沈希衍看过来时,迅速落下眼睫,遮盖住眼底震惊的神色。
他的震惊,沈希衍没有捕捉到,但他的异样,却是察觉出来了。
“慕总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慕寒洲摇了摇头。
“我怎么会知道?”
“说不定慕总见过呢?”
沈希衍唇边溢出来的轻笑,透着股嗜血寒意。
慕寒洲自然而然的,抬起眼睛,直视沈希衍。
“沈总女人身上的纹身,我又怎么会见过?”
他的否认,在沈希衍看来,不过是不敢承认罢了。
“也对,沈总要是看过,那我岂不是跟你玩了同一个女人。”
始终趴着的南浅,听到这话,苍白面容下,隐隐浮现一抹怒意。
对面的慕寒洲,则是没有任何情绪,仿佛置身于事外。
“沈总说笑了。”
他说完,拿起手里的合同,放回桌上。
“沈总,已经签完了,麻烦你盖个章。”
沈希衍打量他的眼睛,仍旧充斥着探究的意味,却没有继续试探。
“等人事部盖完章,会通知你的。”
沈希衍要摆谱,屈居人下的慕寒洲,只能接受。
“那我就先走了。”
沈希衍没回应,慕寒洲也不计较,直接合上钢笔,起身走人。
他全程没有看南浅一眼,似乎并不在意两人的亲密,也不在意那道纹身。xǐυmь.℃òm
望着那走得极其干脆的背影,沈希衍一点点移开阴暗目光,放到南浅脸上。
他盯着那张苍白如纸的脸,抬起冰凉手指,再一次划过那片纹身。
“这是为慕寒洲纹的吧?”
见他还是怀疑到慕寒洲的头上,南浅稳住心神,装作若无其事回话。
“我说了,我是随便纹的,没有任何意义,也不是为了谁。”
随便纹,会挑一个好看的花样,而不是纹一组凌乱的字母。
沈希衍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从上到下轻抚着她的后腰。
“南浅,有些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揭穿的。”
沈希衍的语气,不痛不痒,可仔细听,就能听出里面到底有多阴冷。
南浅冷白的肌肤,不自觉竖起汗毛,脑子里想起的,都是沈希衍的警告。
他很早以前就警告过她,如果她敢撒谎骗他,那么他一定会将她碎尸万段。
沈希衍的狠,不是说着玩的,他真干得出来,南浅在两年前就经历过一次。
那个时候,她怀孕了,想要借着这个孩子,逼沈希衍娶她,便拒绝跟沈希衍做。
隐隐察觉出不对劲的沈希衍,问她是不是怀孕了,她为了保住孩子,说没有怀。
就说了一次谎,沈希衍发现后,也不管她的孩子是不是已经四个月,直接打了。
还为了让她长个教训,没让医生打麻药,硬生生取出来的痛,差点害她死在手术台上。
从那以后,南浅再也不敢任性妄为,也不敢装天真、装活泼可爱、装天天缠着他不放。
她一下就老实了,也时刻谨记着,沈希衍只是她的任务,能完成就完成,不能就算了。
南浅曾经见识过沈希衍有多狠,现在又听到他说这种话,会害怕也正常。
但是木已成舟,一切没有重来的机会,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下去。
她强行压下心底的恐慌,装作十分镇定的样子,从沙发上起身面向他。
“阿衍,我说过永远不会骗你,就一定不会骗你,请你相信我。”
她眼底流动着的晶莹水雾,宛若一汪清泉,干净清澈到没有任何杂质。
她就是用这样一双眼睛,一次又一次,蒙骗着沈希衍,骗到连她都觉得是真的。
就好比很多时候,她会因为沈希衍一句伤害的话,一个推开的动作,感到难过。
她便以为这种情绪是喜欢上了他,后来仔细想想,大概是骗过了,自己入了戏。
等四年之约的期限到了,或是等沈希衍结完婚,大概就能轻轻松松走出来。
毕竟,都是假的……
想到这里,南浅又鼓起勇气,一把抱住沈希衍的腰,再仰起下巴,吻向他的唇。
还在狐疑的沈希衍,身子一僵,迷雾般的眼睛,随着长睫落下,凝在她的脸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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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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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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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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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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