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诚带了几百号兵,刚走进食堂,就有人认出他们了。
“快看快看,营长身后跟着一个女同志。”
李云州说:“那是我们嫂子,季营长的结婚申请都递上去了。”
“嫂子好!”
林安安有礼貌的点点头,“你们好。”
季诚手掌往下压了压,“好好吃饭,不要大声喧哗。”
季诚打了两份肉炒大白菜,林安安端着四个馒头,还有一小盘木耳炒鸡蛋,找了一个座位坐下。
李云州也端着自己的饭碗过来了。
“搭个伙。”
季诚挑眉,“你不是搭个伙,你是当电灯泡来了。”
李云州作势要走,“既然不欢迎,那我走了。”
见没人挽留,他又坐了回去,“我才不走,走了就中了你的圈套了。”
林安安面对李云州有点不自在,大概只有他知道自己离开了又回来了。
“嫂子,老季这个人吧,虽然嘴巴不好,人还是不错的。这次,是不是他死乞白赖把你求回来的?”
男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林安安装傻,“我就回家看了看我养母,我错过什么了吗?”
李云州赶紧来了个急转弯,“哎呦,我误会老季了。”
看破不说破,都懂的。
男人说不上几句就转到工作上去了,冬季大比武即将开始,又到了各显神通的时候了。
“听说二营抓的很紧,口号就是把一营打的落花流水。”
一营已经连续五年蝉联冠军了,书面语成了其他连队的榜样,直白一点就是,个个都想打败他们取而代之。
“不慌,咱也没落下,进步带落后,搞一个计分,看看哪一个脸皮厚。”
李云州讨了主意,赶紧去落实去了。
季诚送林安安回去,在楼梯口刚好遇见了徐干事。
“季营长,我有话要说。”
季诚打量了他一眼,“站在这里说?”
徐干事问林安安,“弟妹,打搅一下可以吗?”
招待室只有一室一厅,她无法回避。
“不用回避,也不是什么不能听的。”
林安安回了房间,季诚和徐干事坐在客厅说话。
“营长,你说的那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思考了很久,一个是生我的人,一个是陪我一辈子的人,我怎么办?”
“谁是谁非,你的心里没有一杆秤吗?难道说你认为你妈卖你女儿是对的?”
“当然不对,我已经很严厉的批评过她了,女儿也是我的亲骨肉,结婚五年了两地分居能要上个孩子,这都是运气。”
季诚的眉头一挑,“承认错误了吗?”
“呃……”
徐老娘当家当惯了,一言堂搞惯了,她怎么能忍受儿子批评呢?一哭二闹三上吊,大骂徐干事娶了媳妇忘了娘。
关键是,有了这次女儿差点被卖的经历,徐干事的小媳妇姚永英选择不当受气小媳妇了,家不回了不说,长嘴了会怼了。
只要一看见徐老娘撒泼耍疯,那就是被怼了,小疯是小怼,大疯是大怼。
“我现在是高度紧张,上着班也是一心二用,就怕婆媳两个又吵起来了,影响不好,领导都找我谈过两次话了。”
都是战友,季诚也不希望战友的后院鸡犬不宁,徐干事提干不容易,除了家事上顶不起来,人品没有什么问题。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两个人不能全送走,也不能都留下,要是留一个,你留谁?”
“我当然留我媳妇和孩子啊,我又不是不能带家属,不怕你笑话,我有媳妇过的像个光棍一样。”
他是人不是神,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结婚五年,他和媳妇在一起的日子不超过三个月,除去生理期,夫妻生活的次数两巴掌都能数过来。
“你妈走的条件是什么?”
“要么和我媳妇一起走,要么我的工资交给她,她发给我媳妇生活费。”
在老家就是这么办的,不交给她就闹,最拿手的就是上吊,徐干事亲眼见过一次,吓破胆了。
姚永英却不想忍了,这次发工资就是她去财务部门直接领的,徐老娘就发飙了,冲着儿媳妇又打又骂的,让姚永英夺过鞋子都给扔了。
徐干事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左右为难。
季诚低声问:“你豁不豁的出去?”
“怎么说?”
“你要是能豁出去,就说影响不好,没脸待在部队,要求转业,不要国家安排。”
徐干事秒懂,“我如今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都是钱惹的祸,没有钱至少能太平点。”
徐干事现在就想写转业申请。
两个人说话都没背着林安安,林安安自然是听见了。
“要是你妈也和徐干事老娘这样,你怎么办?”
“放心,你不会摊上这么一个婆婆,我妈对你,不是挑儿媳妇,是挑女婿,我是那个女婿。”
“滑头,转移话题。”
季诚正经了起来,“我妈肯定舍不得我爹,我一样舍不得我媳妇,以后各过各的,没事不要凑一起。至于工资,交给媳妇,她会分配的。”
嗯,这还差不多。
林安安的日常就是早出晚归,一连往城里跑了好几天,店铺终于有点眉目了。
在市政府附近,半公里之内是市财政局、卫生局、广播电视局、粮食局政府机关。
位置很好,还是三大间店面,林安安很满意。用不了几年,这个地方不说寸土寸金,也会水涨船高,林安安很迫切的想订下来。
不过她来晚了,有人先她一步和房东签定了意向,房东是个讲究人,不想失信于人。
林安安主动把房租从每个月二十涨到了二十二,房东也不为所动。
真是死心眼子。
林安安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房东唠家常,套近乎。
“看大哥的穿着,是干部吧?”xiumb.com
三十多岁,呢子中山服,裤子比挺,鞋子能照出人影来。
“不算干部,我在工商局就是个普通科员。”
“那也很厉害了,对于我们乡下人来说,是一辈子都不敢想的高度。”
房东显然不相信,“看你也不像农村人啊?别骗我博同情了。”
承认是农村人就是博同情了?
“我是开县农村人,骗人是小狗。”
房东笑了,“真是开县的?开县哪里的?”
“说了你也不知道。”
“那可不一定,到底哪儿的?”
“开县凤凰镇的。”
“哪村的?”
林安安越来越迷糊了,“木兰村啊,你知道?”
房东的眼睛里有光,“当然知道了,我就在木兰村当下乡知青,你是谁家姑娘啊?怎么一点也没有印象呢?”
“我爹叫乔树林。”
“你是乔小红?女大十八变,一点也不像了,乔树林大叔可以说是我的再生父母。”
“我爹是乔树林,可我不是乔小红,我爹在五年前就去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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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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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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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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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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