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萌萌领着几个媳妇子跑去了冻挑水家,路上碰上的村里人高声温问着去干啥,媳妇子们乐呵呵的指着冻挑水家的位置。travelfj
好嘛!
只要路上碰上的乡亲,都跟了上来。
这队伍渐渐的庞大了。
冻萌萌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这些个乡亲朝她咧嘴,笑成了大傻个。
“冻挑水,村长来你家了。”
远远的,就有人扬高声音喊了。
冻挑水这两天都在家歇着,拖拉机交给了他长子练手,听到隔壁邻居的喊声,他赶紧跑出院门。
“是村长啊。”冻挑水咧嘴,对村长上门这件事,他非常看重,搓着手将人迎进了家门,“村长,快进屋坐。”
家里大人都出门干活了。
孙子在家。
他孙子看到冻村长,两腿就挪不动了。站在院子里冲着村长傻乎乎的笑,“姐姐好。”
冻萌萌咧嘴,在小崽崽头上摸摸。
冻挑水孙子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央求着让冻萌萌在摸摸他的头。
冻挑水把孙子给挡在一旁,“村长咱进屋里坐,甭理会小孩子,没大没小的欠收拾。”
跟在冻萌萌身边的媳妇子喊,“冻挑水,我们村长是来问问你娶媳妇这事儿的,你真要娶婆娘啊?”
娶的还是个女知青。
“你不知道冻家村的人都有个默契,不能娶不能嫁给这些个下乡的知青吗?”
冻挑水激动的心被泼了一盆冷水,面有难色了。
他看向村长,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而且这么多人跟着,他也没勇气开这个口。
“村长,咱进屋里说成不?”他咬咬牙,村长都上门了,这事儿肯定是要摊牌的,但他也没那么大的脸,让村里的人都看他的笑话。
他也是很憋屈的。
跟在冻村长身后的所有村里人目光灼灼,虎视眈眈。
冻萌萌伸手,将汉子的小孙子拧起来,进了屋。冻挑水悄悄松了口气转头就要赶人,“没啥事好看的,都赶紧着回家去,走走走。”
村民,“挑水啊你这就不厚道了,咱们是跟着村长一起上门的,你把我们赶走是咋地?都是乡邻乡亲,我们听不得?”
冻挑水呵呵笑,“你们就是听不得,赶紧着走,走走走。”
村民笑骂几句,到底是走了。
冻挑水苦哈哈的跟村长坦白,不是他非得娶那女知青,而是他…身不由己啊,他都占了那女知青的便宜了。
对着村长木起来的脸,冻挑水赶紧发誓,“就一次,就那么一次,我、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滚在了一起。”
冻挑水说的面红耳赤,是羞愧的。
这种事,在一个未嫁人的姑娘面前提,他真没脸。
冻萌萌,“不娶。”
冻挑水面有难色,他是老实汉子,既然都占了便宜了,事情发生了,他是男人总归得负责。
冻萌萌咧嘴,“男知青占她便宜。”
她竖起两根手指头。
“睡了两年。”
冻挑水瞪大眼睛。
心里头一万句卧槽飘过,他这是被当成捡破烂的了?这感觉贼太娘的不舒爽了。
冻挑水脸上的红润褪去,面色发沉,“我就说那天早晨好端端的我能碰上她,这都是她算计好的。”
那她是怎么知道他开着拖拉机走出村子没多远就要尿尿的?
韩巧梅知道冻挑水不打算娶她的时候,整个人有些恍惚,脸上有不信,又是凶狠。
她扔下锄头,跑去堵了冻挑水,眼眶都是泪水。
“冻挑水,你睡了我不想认吗?你把我当什么?昨天说要娶我,今天就反悔,你说不娶我,还不敢当着我的面说,把我当什么?”
最后一句,她嘶吼的喊出声。
“你是不是男人?”
冻挑水,“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没点数?我说娶你,是真想娶你。但你自己做过什么?当我不知道?你走吧,别闹得大家都难看。”
韩巧梅的脸狰狞着,“我有什么好难看的,你已经让我成了笑话,我现在就够难堪的了。冻挑水,你敢不娶我,我就去镇上告你耍流氓。”
只要被判定是耍流氓罪,轻的要被送去劳改,重的是被要枪毙的。
冻挑水沉着脸,“随你。”
韩巧梅看着他沉下的脸,心里渐渐的发凉,冻家村的男人沉下脸的时候,总有股冻村长的气势在,能让人心里发凉。
韩巧梅转身跑了。
冻挑水想了想,改天给她送点东西吧,算是…对得起他那天干的事。
之后的几天,韩巧梅都很安静,没有找冻挑水的麻烦,在冻家村也活像了个影子。
某天夜里,冻挑水拧着半袋子粮食一百块钱,塞给了韩巧梅,韩巧梅收了,对冻挑水讥讽的说两句,“我们两清了。”
殷修寒的某同学跟他们嘀咕,“我就出个门,又让我碰上这种事,你们说是他们运气不好,还是我有这种体质?”
他被同学们按着打了顿。
…
冻家村按部就班中又过得热火朝天。
尤其是那一条从村里到镇上的水泥路,周围几个村子羡慕得眼睛都是红的,几个村子的人,就算是绕路也要往冻家村这边走到镇上。
躺在被窝里发狠,一定要努力挣钱,他们的村子也要修一条比这样还宽敞的水泥路出来。
镇上现在大改样了。
在学校附近,建了五栋十层楼高的楼房,二十栋的小洋房。这是唐老找来的设计师给规划的。
新任镇长被唐老的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又有冻萌萌这诡异的存在。
在镇上搬砖盖房,钱到位后,不要太容易。
冻萌萌要盖房的时候,曾在镇上掀起了大波,整个镇的人都跑来看了热闹,曾经也有不少的g部门要监管和闹事,还没出手就被唐老的人给拍飞了。
现在小洋房盖好了。
五栋十层高的楼,明天是封顶大吉。
殷修寒说,“萌萌,明天的封顶大吉你要去主持,唐老和神霭不在,胡哥也去了川地救济,明天只有我陪你。”
冻萌萌闪了。
还没说完的殷修寒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快成老头子了,叹气的次数比冻爷爷还要多。
冻三爷抽着旱烟走过来,乐呵呵的说,“明天封顶了?啥时候能开始卖房?”
殷修寒眼睛一亮,就跟冻爷爷吐苦水,“爷爷啊,你回头说说萌萌成不?房子给盖了不拿去卖咋行呢?咱们投下去的钱怎么回本是不?”
冻三爷惊讶,“不卖房?”
殷修寒愁死了,“萌萌说,这些人买不起房。”
冻三爷,“……”
好像有点道理啊。
买房得有钱啊。
殷修寒更气了,“当初在镇上盖房的时候我就说了,这个镇十里八乡的,消费水平有限,买房有压力。咱们先去市里规划起房,偏萌萌不乐意,就稀罕在这镇上…”
冻三爷拍拍他的肩膀,“总归能卖出去的。”年轻人操心太多容易老。
慢悠悠的走了。
他还得去跟堂哥做糕点,现在的堂哥能做出二十五种糕点了,整天忙的脚不沾地,还乐呵呵的。
殷修寒,“……”
他同学笑话他,“冻村长能干着你担心啥,镇上的房不卖就不卖呗…”他挤眉弄眼,“我有个主意你听不听?”
殷修寒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同学笑眯眯的说,“镇上不是有个工厂?据说里头工人挺多的,要不要试试去跟工厂的领导谈谈条件?这批楼房就算是集资房了,半卖半送咋样?”
殷修寒迅速在脑子里算着账。
眼睛贼亮。
“就这么办。”
殷修寒拉着五个同学上镇上去了。
…
“萌萌,你考虑得怎么样?现在放开了专校招生,我觉得你只要去考试,肯定能考上的。”
经过了几年特殊时期的李建国,苍老了许多,但身上的气息也更沉稳。
前些年,镇上的学校停了课,这几年许多人都生活不易,现在好不容易传来了好消息,镇上的学校在去年又重新开了课,许多学生重返学校。
李建国还是小学四五年级的老师。
他听到专校今年招生的消息后,就抽空来了冻家村。
现在是春节。
农村里更热闹。
李建国跟冻家村有些渊源,冻家村的父老乡亲们对他很热情,就是冻村长的脸色冷了点。
李建国叹了口气,继续说,“你看,你们村修了水泥路,你也在镇上盖了楼,这都是了不得大事。我知道你能耐,但是…”xiumb.com
李建国绞尽脑汁。
“你总得多交交朋友不?在学校你能遇到很多有能力的人,知识多学点,是好事吧?”
冻萌萌看着他,“交朋友?”
李建国,“你可以交到跟你脾气相同,臭味相同的朋友,一辈子的生死之交…”
冻萌萌深深的看他一眼。
我不臭!
生死之交我有了!
李建国看懂了她眼里的意思,半晒无语。
“考试时间是在六月份,还有半年时间,就在学校里读半年书,你镇上的房子还没开始卖,恰好就在学校隔壁,你还能时时刻刻的看着自己的盖的楼,咋样?”
冻萌萌一秒钟都没有犹豫,“成。”
李建国,“……”说得口干,就最后一句打动了你。
冻萌萌咧嘴,“我送你一套房。”
李建国瞬间心惊肉跳了,抵住这突然掉下来的馅饼,“不、不适合。”
冻萌萌拍拍他的肩膀,“很适合。”
操场上,是一群玩疯了小崽子,冻萌萌嗖的跑过去,跟小崽崽们玩跳绳了。
李建国晕乎乎的回家了。
…
晚上,冻萌萌说自己要去读书,伸出三根手指头,“读初三。”
一桌子的人齐齐看着她。
殷修寒的脸色很精彩,你丫一个只读过五年级的家伙,突然跟我们说要去读初三。
好要去考专校!
殷修寒赶紧喝几口鸭汤压压惊。
冻门太高兴了,“瓜你去读书啊真好,是去镇上的学校?就在咱家楼房边上,太方便了。”
龙凤胎赶紧举手,“我们也要去读书。读初三。”
张秀兰把他们的手给按下来,“读一年级。”小不点的人,还想去读初三,把你们给能的。
冻萌萌笑眯眯的点头,“都去。”
还来不及表态的大小虎高兴了。
冻三爷,“明天初八,几栋楼要封顶,多准备些糯米。”他去看亲孙女,“瓜,要弄只小卤猪去不?”
冻萌萌肯定的点头。
冻家村的人都知道明天是封顶大吉的好日子,家家户户都准备好了个大口袋,就准备好明天去装粱米的。
“赶紧睡,六点就得到镇上,没得比旁人落下了。”
九点多的时候,几个人悄摸着去了冻家村,他们找了冻村长,几个人坐在院门前的台阶上。
“萌萌,你打算去上学了不?”
说话的是个女生,她的声音透着羡慕,也挺失落的。
她是罗家村人,跟冻萌萌是小学同学,当年跟冻萌萌一起上学的日子是他们这些人这辈子过得最快乐的。
他们罗家村现在的日子相比前几年,已经好太多了。
但是…
女孩苦笑。
冻萌萌看她一眼,“去。”
来的人是三男两女,这些年他们只干活,这时候就算让他们回去读书,他们也是读不进的。
长得最高大的男生笑声敞亮。
“我们打算等过了春节,就出去大城市打工。萌萌,我们是来跟你道别的。”
他们心里都很明白,这些年有萌萌跟他们来往,他们的日子才能这么舒心。
冻萌萌惊讶,“你们要离开家?”
五个男女提到走出去大城市,脸上都是向往憧憬。
“嗯,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过完初十就走。萌萌你说外头的世界,是不是比村里更好?更繁华。”
冻萌萌:并没有。
不过,冻萌萌咧嘴,“去京都。”小白脸在京都,也打算在京都搬砖盖房,就是京都的地不好买。
五个男女重重的点头,“好,我们就去京都。”
他们本来的打算是南下,到深圳广州去的,但萌萌想他们去京都,那他们就去京都。
月光晒在他们的脸上,泛着青春美好的光芒。
冻萌萌看着他们脸上温暖的光芒,眯了眯眼睛,“要多读书。”有知识了,能帮她干活的。
她以后还要盖很多很多的楼,赚很多很多的钱,收很多很多的小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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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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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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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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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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