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棍一个跑了。
掌门将老七安排妥当,打算亲自下山,一定要找到残害老七的凶手出来,也要把老七救活了。
祖师爷被禁锢在石像里,冷眼看着蠢徒孙蹦?。
老者是跟着冻村长跑的。
掌门将太虚观掌门之位扔给二师弟,“老七被伤成这样,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我们太虚观,老二老三你们在观里坐镇,守好后院…”
老二老三不甘心啊,想当年正掌门都不稀罕抢来当,更何况是这个临时掌门了,两人囔囔,“掌门,我和老三去找老七的魂魄,你在观守着,掌门的位置你坐着熟练,没必要换个人来啊。”
老三同意。
掌门高冷脸。
老二老三还想说服他,外头有人喊,“掌门,靳师兄回来了。”
“爹啊风——我可凄惨了啊——爹啊——”
年轻男子高亢凄厉的惨叫变音声从外头飘进来,在议事的三师兄齐刷刷的朝大门看过去。
年轻人…
哦!
已经看不出是个年轻人了。
这就是个黑团子。琇書網
还是发了馊的黑团子朝他们扑了进来。
老二眼睛一瞪,抬脚就将扑过来的馊团子踹飞了,嫌弃脸,“什么东西。”
老三也是嫌弃脸。
这两天在外备受煎熬九死一生爬回家眼看着就能扑在亲人身上述说自己苦难遭遇心酸又激动的年轻人,“……”
无法接受刚见面就被踹飞的事实。
还是他第二爱的叔。
后面跟着跑进来的道士两手捂眼睛,颤颤的开口,“是…是我靳师兄…”
踹人的老二,“……”
掌门黑着脸走过去,在趴地上抬起的那颗黑脑袋上看了好一会,这颗黑脸朝他哭喊,“爹啊…我是你儿子啊…我是靳朝北啊…呜呜…”
掌门,“……”
跑过来的老二,“哎呀你是朝北?真是朝北?”
老二蹲在地上直勾勾的盯着这个黑脑袋,关键这黑脑袋上还有股馊味,就是亲爹在这也看不出来是自己儿子啊。
靳朝北哇的惨痛的哭。
这声音对上了。
老二瞪眼睛,掩饰自己的心虚,“朝北啊,你先别哭啊,你告诉二叔,你这是到哪里?弄得一身黑跟馊啊?”
这真的不能怪我。
你看啊,你亲爹在边上,不是也没认出你来吗?哦,还的加上你三叔,都是眼看着我把你给踹飞的。
靳朝北心痛,“爹啊,你要给我报仇,我弄成这幅鬼样子,都是那个臭丫头做的,这两天我可凄惨了呜呜,你要帮我报仇,要把那臭丫头扔到粪坑里,要弄死她。”
掌门沉着脸,“滚起来。”
靳朝北委委屈屈的爬起来,眼泪啪叽啪叽的掉。
掌门心烦暴躁,“到底怎么回事?”
靳朝北就高亢了,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一样,从他下山,去镇上做幻阵,潇潇洒洒飘逸君子的出门开始说…
掌门不耐烦,“说人话。”
靳朝北委屈,“我碰到个老头和臭丫头,那臭丫头不知道是什么鬼,能轻易破了我的幻阵,还把我的脸变得跟只臭蛤蟆一样难看,我被她用小毛驴牵着上山,她却把我仍给了小毛驴,又被赶下山了…呜呜,这两天我在小毛驴的蹄子下过的可凄惨了…爹啊,你一定要帮我把那臭丫头弄死报仇啊!”
他爹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味了,跟老二老三对视一眼。
三双眼睛里,同样迸出不好的预感。
掌门爹皱紧眉头,打断亲儿子的哀嚎,“你说的臭丫头长什么样?”
靳朝北恨恨的说,“穿得跟个熊一样。”
掌门爹,“……”
这个黑人发馊的亲儿子,没法要了。
…
一身黑且馊的靳朝北在厨房里吃得狼吞虎咽。
周边站着好几个年轻道士,看着靳师兄吃稀饭馒头,就是不敢上前。
他这身上的味道,太重了。
靳师兄这是滚到猪食堆里去了吧?
靳朝北边吃边流泪,他这么凄惨的回来,结果被亲爹和两个最爱的叔给抛下了,拍着他的肩膀让他赶紧去洗个澡,把一身黑给洗完再说其他的。
那表情,太敷衍了。
严重伤到了他的心肝。
靳朝北不明白,从小到大把他当做宝宠着的两个叔叔,才几天不见,就把他嫌弃了个彻底。
就因为他现在一身黑且馊吗?
靳朝北攥紧筷子,恨不得将那头驴给分尸了。
一个身影走进来,去餐桌上抓了五个馒头进袋子里,看眼咬着馒头屑的黑脑袋,啧啧两声,“不要浪费啊,馒头最好吃了。”
他最喜欢吃的就是太虚观的馒头了。
又软又有嚼劲。
靳朝北猛地抬头,盯着还在跟他叨叨的人,那眼神冒着诡异的光,被他盯着的人将指着他手剩下的半个馒头嘀咕,“不要浪费啊。”
桌上都是馒头屑。
个大男人,吃相跟个小孩子一样。
靳朝北骤然起身,将手里的馒头朝他砸过去,恶狠狠的骂,“你他娘的还敢在这里出现?我弄不死你,臭丫头在哪?把她喊出来。”
风水师的小徒弟被他这依暴起,吓了一跳。
“你…你好没礼貌。”
靳朝北狰狞笑,“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礼貌。”大手朝站在不远处的道士挥手,“把他扔出去。”
没人敢动。
靳朝北等了一会,觉得不对劲,转头看向几个道士,道士们尴尬的笑,不敢看靳师兄的眼睛,干巴巴的笑,“靳师兄,这是祖师爷让招待的贵宾。”
不敢惹事啊。
靳朝北阴沉脸,“祖师爷的贵宾,呵,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朝着对面的人走过去。
风水师的小徒弟皱眉,“你想干什么?”
师父和冻村长要下山,让他来带点馒头路上吃,结果就碰上这个怪人,他不担心这个怪人能打他,冻村长现在是太虚观的大姐大,这些道士看在冻村长和他师父的交情上,不敢对他动手的。
结果他被踹飞了。
风水师的徒弟有些懵。
…
冻萌萌直勾勾的盯着一身黑还发馊的汉子。
老者也是气哼哼,“我说老哥,我的徒弟被你的人打了,你总得给我个交代啊?”
他小徒弟还流鼻血啊。
可委屈了。
掌门揉揉鼻梁,“朝北,跟你吴大师道歉。”
老七还生死未卜,亲儿子在他眼皮下给他惹事,他头疼。
一身黑且馊的靳朝北已经懵逼了,他傻乎乎的看着对面的臭丫头,木愣愣的看向亲爹,亲爹的嘴一张一合的,他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掌门朝他的脑袋拍了过去,“听清楚了,跟你师叔的徒弟道歉。”
脑袋有点疼。
靳朝北准头去看臭丫头,臭丫头朝他咧嘴笑,靳朝北的头发身上的毛全炸起来了,他突然大吼一声,朝着臭丫头扑过去,“爹,就是这个臭丫头把我弄成这幅鬼样子的,臭不要脸的,打了我还敢在我爹面前出现…”
冻萌萌一直头将他弄飞。
掌门和老二老三心疼脸,但是谁也没敢上去把他扶起来。
靳朝北呜咽着抬起头,为自己这处理流下两行泪。
太心疼自己了。
被一指头干翻,结果亲爹亲叔叔不理他了。
靳朝北爬起来坐在地上,没有声音的哭。
冻萌萌朝他走过去。
靳朝北抬起黑漆漆的脸,喉咙里发出野兽的嘶吼声,“你满意了,我现在成了这幅鬼样子,我打不过你你满意了,呜呜,从小到大我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你说你为什么要找上我,为什么要打我。”
更绝望的是,他的仇人,现在是他的大姐大。
全太虚观道士的大姐大。
祖师爷罩着,还得讨好她的那种。
往后的人生,比他现在的样子还要漆黑。
冻萌萌抬手朝他的脸打过去,靳朝北本能抬手挡住打过来的手,眼前一片金光,他发射性的闭上眼睛。
“啊——”
冻萌萌木着脸在他脑袋上敲了两下,“闭嘴。”
瞬间安静了。
掌门和他两个师弟眼睁睁的看着亲儿子/亲侄子一身黑变成了原来的肤色,跟剥鸡蛋是一样样的。
冻萌萌将剥下来的黑皮肤扔给这掌门亲儿子。
掌门,“……”
让老二把已经吓晕过去的亲儿子抱走,他嫌丢面子。
虽然,从冻村长来太虚观后的这一天一夜,他的面子早就丢没了,就是这一天一夜,比他过的前半生还要长。
掌门深吸一口气,“冻村长,我们该赶路了。”
救老七就是在争时间,迟了命都得没了。
…
小毛驴在门口甩着尾巴吃草。
看到它的主人,甩着脑袋叫了声。
冻萌萌跑过去,在小毛驴的脑袋上拍了拍,小毛驴跪下两条腿,让主人上它的背。
掌门一言难尽,“冻村长啊,你骑这头毛驴下山?”
冻萌萌,“嗯。”
掌门看着骑着驴跑下山的冻村长,迟疑一瞬,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老者跟着他。
掌门到阳关道上,手里抓着一头绳,头绳上有个滑到,拉住绳子就能滑下去。
半山腰。
冻萌萌转头,另一侧拉着头绳的两老头在她的眼皮底下嗖的滑了下去。
冻萌萌黑亮的眼瞳闪过光。
她从驴背上跳下来,走到那条绳索边上。
拉着绳索的两个老头滑远了。
冻萌萌跳上绳索,滑了下去。
掌门和老者前后脚从索道上跳下来,掌门仰头朝山腰看过去,从太虚观下来的速度,按照正常脚程,冻村长现在只走了十分之一的路程。
一转头。
冻村长站在他们下山拉着的绳头上跳了下来。
“好玩。”
她又跳到绳头上,直接往山上滑了上去。
掌门,“……”
老者,“……”
这索道是下山用的,冻村长居然能往上走。
老者呵呵笑。
掌门沉默一瞬,开口,“冻村长是神人。”太虚观能引来此等神人,肯定是祖师爷保佑的。
老者也沉默了,轻笑一声,“靳老哥此趟出门,能更了解冻村长。”
到时候可千万不要太震惊了。
老者给他个提醒。
掌门没在说话了,一声惨叫惊叫山谷,冻萌萌拧着风水师的小徒弟从绳索上跳下来,将胆小鬼仍在风水师面前,嫌弃眼,“堂堂汉子,胆小如鼠,该打。”
胆小如鼠是李建国学的。
老者看眼小徒弟,干笑。
冻萌萌指着这绳索,“这个拿回去冻家村,小崽崽肯定喜欢。”
…
去了镇上。
掌门去了客栈,经营客栈是太虚观的俗家弟子,看到掌门等人忙迎了上去,“掌门,这时候下山是有事?”
掌门让他们准备些点心吃食。
俗家弟子赶紧去准备了,“掌门要准备客房吗?”
他看眼冻萌萌等人,知道掌门这是有急事在身,便提了句,掌门肯定急着离开。
在客栈工作的服务员端着点心来,“掌门请用。”
点心是花生,冷海带,还有炸的米。
冻萌萌吃着花生米,炸的米好吃,她抓了一大把。没毛的小胖鸟飞过来,站在桌上,将炸的米啄着吃。
掌门呆愣的看着小胖鸟。
老者将花生米喂它吃,小胖鸟抬着鸟脖子,叫了两声。冻萌萌看眼老者,将他手里的花生米抽走了。
小胖鸟,“啾啾。”
老者赶紧将另一盘冷海带送上去,小胖鸟啄了一条抽抽的吃,掌门的眼睛瞪圆,失声叫道,“凤凰。”
冻萌萌看他一眼。
掌门的手微微颤抖,很激动,他看着凤凰,虽然这只凤凰没鸟毛,看着丑了点,但是它有凤凰的特征。
又从吴老弟的眼神中知道,这小胖鸟的身份,他很震惊。
凤凰只有在古书上有记载,誉为神鸟,便是祖师爷也没见过神兽,或者说,世界上,是不存在这些神话物的。
小胖鸟看他一眼,跟冻萌萌看他的眼神一样样的。
掌门一副魂飞天外的样子,“是真的凤凰,我要告诉祖师爷,祖师爷肯定得乐疯了,这是真的凤凰啊。”
掌门的叫声将客栈里的人给吓了一跳。
齐齐看向那只没毛的小胖鸟。
“凤凰?”
这么丑的鸟,是凤凰?
掌门开玩笑的吧。
小胖鸟啾啾两声,飞走了。
掌门站起来就追,老者赶紧阻止他,“老哥啊快回来,哎那不是凤凰,可别追了。”掌门转头看他,老者呵呵笑,“这就是冻村长养的一只小麻雀,身上的毛被只丑兔子扒光了。”
客栈里的人都看向老者。
老者正经脸,“你们见过凤凰吗?不说你们,你们的祖师爷见过凤凰吗?没有吧,那就是只小麻雀,都别稀奇了。”
掌门,“……”
意识到凤凰出现,是件多惊世的事,忍着激荡的心思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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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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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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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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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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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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