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里面的情景更是壮观,几张破败的桌椅板凳东倒西歪地堆在院子里,旁边全是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那院子里面通向的房间都是没有门的,稍稍看一样就能知道里面的风光,应该确切的说什么风光都无,除了墙壁上长得青苔,墙角结的蜘蛛网,屋子里空荡荡的连张床都没有。
总之,这样的宅子,一个字破,两个字,很破,三个字,非常破。
容晓顿了顿道:“这就是雪大侠看中的宅子?”
雪中玉却一副颇为满意的样子,他四处随意看了看,“虽然残破了些,但修整一番也是可以住人的。而且这里阳光通风都不错,位置也好,据说站在屋顶上可以俯瞰倒整个胤城风光。”
容晓撇撇嘴,“这屋子破成这样,修整的银子恐怕都可以用来再买一套新的宅子了。这儿住不了人,雪大侠还是看看别处的宅子吧。”
虽然方才他们已经“父女相认”,但让容晓跟喊容四一样喊雪中玉一声“阿爹”,她还是迈不过心里的这道坎。
雪中玉道:“无妨,先前佘掌柜已经跟为父说了,这东巷只剩这一套宅子是空出来的,为父也只好将就一下。来到胤城之后为父一直住客栈也觉得不习惯,为父今夜便决定搬过来。这宅子为父要了,这是五千两银子。”
容晓瞅着那五张一千两的银票,这么多钱,买一个什么样的好宅子不行?非要住在这牛棚一般的地方。
容晓咬咬牙,罢了,他之前也照拂过她多次,就当报答一下他。
她将银票还给雪中玉,“雪大侠若是一定要住在东巷,倒也不是只有这一间空宅子,这隔壁还有一间,我现在便带雪大侠过去看看。”
她领着雪中玉到了南宫楚送给她的宅子前。门上上了锁,可她又没带钥匙过来,她干脆拿出落雪,干净利落地把锁给劈开了。
雪中玉被她这阵势给愣了愣,“晓晓,你这是?”
容晓道:“这宅子是属于我的,常年空置着,浪费也是浪费。雪大侠如果非要住在东巷的话,便住在这个宅子里吧。雪大侠好歹是武林盟主,总不可能住在隔壁那样的地方,平白辱没了雪大侠的身份。”
雪中玉听到这话却自嘲一笑:“为父有什么身份?不过就是一个失败的丈夫和父亲罢了。”
容晓心中微微一动,但也没什么,打开门进去了。
这宅子虽然常年没住人,但南宫楚经常会派人过来打理,所以里面算是干净。
容晓本来进去看房间想选一间最舒适的给雪中玉做卧房,出来却见雪中玉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瞧着墙上爬满的蔷薇花出神。
他坐在那里,也是气质如玉,超尘脱俗,不管他与自己的亲生母亲过去有着怎么样的恩怨情仇,容晓由衷的觉得自己的母亲的眼光还是非常不错的。
容晓出来道:“雪大侠莫非不喜欢这些蔷薇花,若是不喜欢,直接派人将它们拔了便可。”
雪中玉忙道:“不可,这蔷薇花以前是你母亲最喜欢的花。你母亲性情洒脱,一向喜欢游历四海,每到一处所住的宅子必须开满蔷薇花。想不到你这院子里的蔷薇花也开得这样好,也许冥冥之中这就是你与你母亲的缘分。”
容晓撇撇嘴道:“遗憾的是,我从未见过我母亲的面,也不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也是第一次知道她最喜欢蔷薇花。”
说着她却突然不想再和雪中玉谈论太多了,只是道:“雪大侠便在此住着,商行里生意忙,我先回去了,待会我也会让人给雪大侠置办一些生活用品和吃食过来。”
雪中玉站起来,“难道晓晓不愿与为父一同用膳么?”
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凄楚,容晓心刺痛了一下,但眼下她还有很多谜团要解,狠狠心道:“不了,雪大侠应该也知道我如今的身份,若是在外面逗留久了,宫里某位定会不高兴了。”
回了凤梧宫,她见南宫楚和小萝卜头都在宫里,那桌上已经摆好了晚膳,小萝卜头的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直勾勾得盯着这些菜肴,只怕小嘴一张,就要流出口水了。
一见到容晓回来,小家伙马上兴奋道:“娘亲,你终于回来了。”
果真流哈拉子了。小家伙还可怜巴巴的对南宫楚道:“父皇,娘亲回来了,我们可以开始用膳了么?”
南宫楚闲闲道:“用膳之前一定要把手洗干净,这样才不会把病菌带入口中。这是你娘亲之前告诉父皇的。今日你娘亲去外面疯跑了一天,恐怕全身都带着病菌,得让她沐浴一下全身洗个干干净净,待会用膳的时候才不会把病菌传染到你身上了。”
容晓听不下去了,“若是嫌我身上不干净,我不同你们一起用膳便是了,何苦饿着孩子?”
南宫楚瞧着她,“你也还知道自己有个孩子?”
瞧他说这话阴阳怪气的,容晓干脆手也不洗了,直接往父子两中间一挤,夹了一块白萝卜给小萝卜头,“饿了便吃,吃块白萝卜以形补形。”
小萝卜头扭捏着嫌弃道:“小萝卜不想吃萝卜,小萝卜想吃肉肉。”
南宫楚便夹了块鱼到小萝卜头碗里,“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你总喂他吃一些兔子吃的东西作甚,男人就是要吃肉。”
容晓夹了一块大鸡腿给他,“男人就是要吃肉,我喂你吃肉肉。”
见南宫楚张嘴将鸡腿咬了一口,却嫌弃道:“不好吃,赏你吃吧。”
如今他们吃的东西都是御膳房的御厨做的,怎么会不好吃?容晓也在他咬过的鸡腿上咬了一口,明明味道好得很。南宫楚刚才还黑着一张脸,见她吃着自己咬过的鸡腿津津有味,忍不住唇角轻轻勾起,罢了,不能饿坏儿子,等用完膳再来找这个栓不住的女人算账吧。Χiυmъ.cοΜ
用晚膳之后,小萝卜头心满意足得拍着自己圆鼓鼓的小肚皮,容晓知道南宫楚没那么好应付,便赶紧道:“我带小萝卜头去休息吧。”
说着抱着小萝卜起来往里间走,南宫楚在身后凉凉道:“站住。”
容晓回头一笑:“难道陛下也想去歇息吗?陛下应该还有很多折子没批完吧。”
南宫楚叫了一声,“小欢”。小欢忙过来行礼道:“陛下。”
南宫楚吩咐她道:“小皇子刚用晚膳,你带小皇子去散散步让他消消食,记得不要走太远。”
小欢忙应了带了小萝卜下去。容晓见他们出去才道:“小欢如今身子越发不行了,你何苦还让她受这个累?带小萝卜去散步,我便可以了。”
南宫楚道:“小欢身体不好,所以带小萝卜出去走走,也最多就是在凤梧宫周边转转,不会弄丢。但若由你这不靠谱的娘亲带着,谁知道你会把他带到哪去了,会给他遭来什么风险?”
容晓不服气的哼道:“我哪里不靠谱了?”
南宫楚拉着她用力一扯,她重力一失衡,整个人都被迫跌在他的腿上。南宫楚搂着她,身上的清冷梅香一阵一阵得传入她的鼻中,身边还有很多伺候的宫女,即使是“老夫老妻”了,但当着这么多人做出这样的亲昵之态也让容晓觉得很是难为情。
她挣扎着想从南宫楚腿上下来。南宫楚本是来对她兴师问罪的,被她扭着软软的身子在自己身上乱动,气息都渐渐不稳起来,只能哑着嗓子威胁她,“别动,再乱动就在这餐桌上办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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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饼节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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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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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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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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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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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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