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那样的大,半个军营估计都听到了。
容晓再次哀叹,苍天啊,找个地缝让她钻进去吧。
阿月急匆匆掀开帘子进来,见容晓还瘫在床上,顿时惊道:“怎么睡觉也不盖被子,这样容易着凉啊?”
容晓从床上坐起来,干笑道:“姑姑,现在夏天还没完全过去,而且是大中午的。”
阿月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这孩子,都有身子的人了,居然还叫我姑姑。”
说着她开始替容晓把脉,原本欢喜的脸色一下黯淡下来,她转头对南宫楚道:“晓晓并没有怀孕。”
南宫楚的反应跟她一样,但很快神色如常道:“既然不是有了身孕,那还要麻烦娘帮晓晓看看,为何她会一直干呕呢?”
阿月点头,“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要单独和晓晓说。”
她见南宫楚立刻露出狐疑之色,嗔怪道:“我们女人家要说一些话,你一个大男人不好在旁边站着。你还是快出去处理你的正事去吧,听说又出了不少事。”
南宫楚看了容晓一眼,还是出去了。容晓得知自己没有怀孕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莫名的出落,刚刚南宫楚出去找阿月时,她的脑子里甚至开始幻想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从出生到长大,缠着她叫娘子的样子。谁知只是一场空,果真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看阿月收起了平日嬉皮笑脸没正经的样子,反而变得严肃起来,猜到她定是给自己把脉把出了什么异样,“姑姑,我既然没有怀孕,那有别的问题吗?”
阿月问:“丫头,你最近有没有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容晓愣了半响,“自从上次无端中了血蛊,差点要了我的半条小命之后,阿爹教了我一个验证食物有毒无毒的法子,就连蒙汗药都能看的出来,所以应该没有吃过。”ωωω.χΙυΜЬ.Cǒm
阿月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你还遇到这恶心干呕的状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当然是希望你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不对,若是你的肚子里真有了我的乖孙。就一定会有这种反应。那我到底是希望你有这种反应好呢还是不希望好呢?”
容晓见她说着话结果把自己都要绕晕了,哭笑不得道:“我想我会干呕应该是没吃东西,所以胃不舒服吧。”
说着她就喝完了还摆在一旁的一整晚熬得极为粘稠的青菜粥,那红烧肉和其它肉菜,却是真的暂时吃不下了。
怀孕乌龙风波一过,南宫楚将心思都放在军营防守上,甚至派了神枪队来值夜。本以为这样一夜会相安无事,谁知第二日还是在那溪水处,又发现了几具尸体,还是被人吸干了鲜血,他们手上的火枪甚至还被人折成了两半。
加强了防守还是有士兵遇害,而且死相这般残忍,这简直是直接对南宫楚赤裸裸的挑衅,而且整个军营都开始变得人心惶惶,让南宫楚也发了狠,决心亲自将那吸血恶魔给揪出来。
夜晚,南宫楚刚打扮成值夜士兵的样子,转头一看,容晓不知何时也跟他一样的装扮站在他身后。他皱眉道:“大晚上的还不回去睡觉,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容晓笑嘻嘻的挽起他的手,“那个红衣女怪神秘莫测,说不定你一走,她就跑到营帐里来吸我的血了,我还是一直和你呆在一块安全些。”
南宫楚知道这丫头明明是逞英雄自己也去抓人,不过就她那特殊命格,也确实容易遭人惦记,还是就这样呆在他身边让他更放心,但他还是伸出手指重重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胡闹。”
靠着佘冰出神入化的易容技术,南宫楚和容晓以及天山七兄弟都扮成普普通通的士兵样子在外巡夜,而军营内沉烨染风也带着人守着以防异动。
与江城直接是打进来的不同,平阳太守归降的条件之一就是楚军不准进城以免扰民,所以除了驻守平阳的守军,大部分的楚军都是驻扎在平阳郊外。
平阳的气候条件不错,即使这几日不是圆月高照,但每天都是星光璀璨的,尤其是在这野外,听着夜虫鸣叫,看着繁星满天,本是一件极美的事情,所以容晓想不通为何那红衣怪女会在这样美的夜色杀人,那得心灵扭曲成什么样?
怕他们人太多聚在一起让红衣怪女不好下手,南宫楚还将人分成了几组,若是有异动立刻点燃特质的警报烟火。容晓自然和南宫楚呆在一组,可是在野外转了大半宿,都没有什么发现,大约那红衣怪女今夜不会来了。
她打着哈欠,南宫楚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直接困得一头撞了上去。南宫楚瞧着她眼睛都扯不开的样子,好笑道:“困成这样,要不还是回去睡觉吧。”
容晓摇摇头:“我不困,我还撑得住。”
说完,却又马上打了一个哈欠,看上去,还真是一点不困。
南宫楚无奈道:“既然不肯回去睡觉,不如我背你走一阵,你趴在我背上睡一会。”
说着他就真的要去背容晓,容晓这下真的是醒了,忙道:“我们现在是两个大男人,这样背来背去能引得那红衣怪女出来才怪呢。”
她发现他们走着走着已经来到那处溪水旁,因这里接连死了好多人,走到这容晓一下就觉得身上一凉,到处都是阴森森的。
南宫楚突然拉住她停下了脚步,“她出现了。”
容晓往前一看,除了在星光下绿油油的草地哪还能看到什么。她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你别吓我,哪里有人?”
南宫楚道:“这人在阵法里,我们只要再往前几步就能进入她的阵法,而且是青云派的阵法。”
南宫楚拉着容晓慢慢往前走,眼前的草地突然不见,他们正站在一条小河边,小河上有一座石拱桥,通着对岸的一片白墙黑瓦的房屋。抬头看天,不再是星光灿烂,而是一轮圆月高挂在空中,河畔种着一片开得正好的荷花,清风拂来荷叶随风荡漾,这的确是一幅地地道道的江南画面。
在层层排开的荷叶间,一只木舟缓缓驶来,上面还传来一阵阵极其动听的铃铛声。
定睛一看,那木舟上正坐着一个红衣少女,一头青丝黑发几乎要垂直脚踝,一双晶莹的赤着的脚被她随意的交叉在一起,在水里漫不经心的用足尖波动着清澈的河水,她的脚踝处还分别绑着一个金色的铃铛,更加显得她的双足晶莹剔透的,仿佛白玉雕成的一般。
她手上也没有船桨,似乎就靠着双足在水中这样的随意拨动,就可以使船自由的飘动起来。她偏着头,看到一朵荷花开得正好,便顺手将它摘下,口中也开始轻轻吟唱起来。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歌声清新如荷香,却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柔媚风情,她的一身红裙开在这大团大团的碧绿荷叶间,仿佛就已生成了一朵最艳丽的红莲。她唱完歌之后就抬起头来对着他们嫣然一笑,容晓在看清楚这个人的容颜时,差点失声叫了出来。
那个杀人嗜血的红衣怪女,怎么可能会是沐千寻?
她还伸出五指都如削葱根般的纤纤玉手,“江南风光如此之好,两位小哥哥可否愿意下来与奴家共乘一舟赏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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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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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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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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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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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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