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千寻道:“他们大概是怕你会造出什么乱子,所以点了你的昏穴让你整整昏睡了七天。我虽有心救你,但那云小七武功太高,而且一直由她亲手给你把守!”
容晓大惊,她竟然昏睡了七天!七天时间可以发生多少事情?
“那楚王呢,楚王现在状况如何?”
沐千寻拉着她迅速往外走,边走边道:“南宫楚的罪名已经判下来了,而且是死罪。今日就在专门在处置皇室贵胄的九龙台上行刑,由太子监斩,云小七带着圣衣教教众在暗中防护以防有人劫法场。”
容晓的头“轰”地一声爆开了,大脑中出现呆滞的空白,但片刻之后她就回过神来,“我要去找陛下!他不是最宠爱这个儿子么?怎么会定下他的死罪?”
沐千寻拉住她,“皇帝的病情越发加重,他说不定根本不知道南宫楚被判了死罪的事情。如今他的乾清宫里里外外全部都是太子的人,你去找皇帝,还不是自寻死路,倒不如赶紧去九龙台,兴许还来得及见上南宫楚最后一面!”wWW.ΧìǔΜЬ.CǒΜ
容晓听完紧紧握住她的手,“沐姐姐,九龙台在哪?求求你赶紧带我去!”
沐千寻望着她,深深的叹口气,五年前当她得知沐家被满门抄斩时,也是同容晓现在一般大的年纪,当时也是这般伤心欲狂,若不是那白衣人在被自己刺瞎了双眼之后仍然紧紧抱着自己不让自己乱跑,她如今也只是沐家的一抹冤魂罢了。
她拉着容晓的手,“跟我走,我带你去。”
当沐千寻带着容晓从那圣衣教的地下出口出来时,容晓发现自己竟然还是在东宫。
“圣衣教不是藏在沐府下面吗?怎么会是东宫?”
沐千寻道:“沐府和东宫本来就有一条地道打通,沐府是圣衣教的入口,而东宫就是圣衣教的出口。义父早就在多年前就开始扶持太子,他这样做,大概也是为了方便有朝一日万一太子起事,直接率领圣衣教众杀进皇宫助太子一臂之力。”
容晓一怔,难道沐千寻竟还不知她口中的义父其实就是太子?但如今南宫楚的事迫在眉睫,她也顾不上深究那么多,直接在东宫马厩一人抢了一匹快马,朝九龙台奔去。
寻常为了以儆效尤,给犯人处以死刑的地方都是最热闹菜市口,但大概是为了给这些皇室贵胄最后的颜面,九龙台竟然是在胤城城郊二十里的地方,而且那边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容晓也顾不上有虐待动物之嫌,直接用鞭子狠狠的抽着身下的马儿,“沐姐姐,现在是什么时辰?”
“刚到辰时。”
容晓稍稍松了一口气,那还有两个时辰,还有时间。
沐千寻见她一副完全不要命的模样,一向冷漠的脸也不由有些动容,“九龙台现在除了有大内侍卫,禁卫军,还有云小七带着圣衣教,就你这样单枪匹马的过去,岂不是直接过去送死?”
容晓咬牙,“就算真是送死,我也要跟他死在一块!”
沐千寻突然将马停住,“那请恕我不能陪你一起去送死了。毕竟南宫家是我的仇人,我虽然有些见不得那不可一世的南宫楚就这么窝窝囊囊憋屈的死去,但也不想为了他白白送死。”
容晓一怔,本想说她并不会勉强沐千寻陪她,谁料沐千寻话锋一转,如冰山般的脸露出一抹笑意,“但是我虽然不想陪你一起去送死,却帮你找来了一批自愿跟你去送死的人。”
说完,只听身后马蹄阵阵,激起尘土飞扬。容晓回头一看,竟是天山七兄弟,和一队她从未见过的人马策马而来。
沐千寻又道:“你虽被关了七日,我没法救你出去,但七日这么漫长,我总有时间替你去找找帮手。”
容晓正要激动的对她说出感激之语,沐千寻却突然嫣然一笑,大喊一声“驾”,策马狂奔而去。
原来冰山美人的嫣然一笑是如此明艳动人。
胡狸打马到容晓身边,目光却望向已渐渐远去的沐千寻,“这世上居然还有比我穿红衣穿得更好看的。”
容晓顾不上埋汰他的自恋,见除了七兄弟外,另外一群人马身上都是背着火枪的,不由喜道:“你们就是王爷说的左家庄神枪队?”
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的汉子下马朝容晓行礼道:“在下左青,参加郡主殿下。”
容晓忙道:“快别多礼了,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佘冰轻哼一声,“我毕竟不是聋子,那日楚王在天牢里交代你的事情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见你被东宫的人带走之后就没回来,我们又到处找不到你,楚王又被判了斩立决,我们兄弟两便自作主张,跑到丰城左家庄找到了左壮士,和他们的神枪队一起,劫法场去!”
他最后这几个字语调故意加重,容晓听了也激起了心中的雄心,大吼道:“好,咱们今天一起去劫法场!”
一行人快马加鞭,到巳时已到了九龙台,离行刑时间还有一个时辰。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们一早就马给丢弃了,靠着步行渐渐朝法场靠近。
九龙台其实是一处三面都峭壁环绕的大峡谷,这个峡谷原本的花呀草呀树呀早就被拔得干干净净,里面全部用大理石铺着,最中央是个巨大的用大理石砌成的圆柱形高台,边上还围着八个小的高台。每个高台上都放着一尊石龙像,象征着天家的威严,所以才叫九龙台。
那圆柱形高台就是给犯人行刑的地方,高台四周还被白色的帷帐给包围起来,里面只有凡人和行刑的刽子手。
容晓看到紧挨着北端的峭壁建得一个梯形高台,面积也与中央高台差不了多少,与光溜溜的中央高台相比,这里还有一层层的台阶供人走上去,里面还有石桌椅。那负责监斩的太子和一众官员就坐在那些石椅上面。
那白色的帷帐被风吹起,隐隐的看到映出几个人影,容晓心神一动,“会不会沉烨大哥和染风大哥都关在里面?”
左青看了一下地形,皱眉道:“这个九龙台,三面都是高耸的光溜溜的大峭壁,唯一的出口又被禁卫军,大内侍卫和圣衣教的教众密密得把手着。我们想即使手上有火枪,想冲进去救出王爷,恐怕还是难度很大。”
这古代的火枪杀伤力确实远远没有现代的枪杀伤力那么强,当初几十个人将火枪对准云小七,结果被她一下就全部给撂倒了。容晓沉吟片刻,“那我们就往这火枪里加点料。”
她朝胡狸伸伸手,“你们吃饭的家伙拿出来吧。”
胡狸有些愣道:“我吃饭的家伙不就是我的这张脸么?”
容晓无语,“我是说你们天山派各种形形色色的毒药,我不信你们都没带在身上。”
凤湘和佘冰一样是七兄弟里最理智的,他马上明白容晓的意思,“大当家的意思是让我们将毒药放进火枪里?”
容晓点点头:“下面的守卫大多是都是高手,我们火枪的枪药即使不能将他们完全放倒,那些毒药总可以把他们毒死吧。”
胡狸嘻嘻一笑,“好办法,下面这些加起来可有几千人,你竟为了救自家男人,想将他们全部毒死,果然是蛇蝎妇人啊。”
容晓瞪了他一眼,看向左青道:“左大哥,麻烦让神枪队的兄弟们都在火枪里装上毒药吧,我们今日,就和他们决一死战,与王爷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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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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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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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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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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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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