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衣着华贵的粉裙女子推开一众甲士挤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了秦梦面前。
女子黛眉红腮,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直愣愣的望着秦梦,她的脸犹如雨后的桃花,这种丰润的美让人有出手抚摸的冲动。
韩姝!
数日不见,出落的更是娇艳欲滴,隐去那份青稚俨然就是第二个郑姬。
韩姝哽咽着说道:“请主公不要遗弃妾身,主公对我有再生之恩,妾身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若是主公不要贱妾,贱妾只有刎颈而亡!”
韩姝的这身衣着,秦梦一见顿时了然。
昨日她的王姊韩姬阴谋败露,被秦王子楚软禁,想必她也跟着遭殃,今日她能出现在这里,不用想都知道是公子子婴的安排,少年人就是要报仇雪耻来了。适才公子子婴那番慷慨激昂的男人之言,多半也是应急表演。
添乱!
在秦梦这个老男人眼中,韩姝这番倾心告白是在激化矛盾挑起纷争。
秦梦再次打量了这个泪眼朦胧不胜娇羞的美人,越来越佩服他精湛的演技,深不可测的心机城府,还有那说哭就有泪的一双媚眼。
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韩姝之举赢得了左清赞许。
左清给秦梦递了个眼神,咬耳朵说道:“郎君是家主,家里所有女人包括妾身,都可以随便送人,但今日不同,作为家主打上门来绝不可妥协,郎君名声显赫,仙人弟子,士还可杀不可辱呢?今日郎君若为阴威所迫,将会被人耻笑,日后还怎能抬头做人此事郎君不要言语,看妾身的!”
秦梦听了耳根发热,没想到左清要比自己想的深远,不过他不知道,韩姝是韩王的间细啊。
左清说完上前搀扶起韩姝,替他理了理散乱的发髻,温柔的说道:“妹妹贵为王女,对我家秦郎能有这份忠贞,这让妾身是不敢当,郎君意思是要成全妹妹与公子的这份姻缘,并未嫌弃之意。”ωωω.χΙυΜЬ.Cǒm
左清转而又对手持长剑满脸暴怒的公子子婴谄媚的说道:“女子吗?矜持就是自重,若不这样,换了门第,也会被人轻视。公子当理解小女子心思。你们两人一个金童一个玉女,天生一对。妾身觉得你们在一起就是上等的婚姻。
公子若是喜欢我家韩姝,改日妾身将韩姝送到公子府上可好?一个妾婢不用家主做主,我这个做家母的就可做主来你们两人现在正堂歇坐一会,说些贴心话!”
左清也不管两人是否愿意,就强制拉着公子子婴和韩姝向院中正房走去。
左清的这番老道世故之言,让秦梦脑海中出现了好几个形象。一个头戴黑色包头巾裹着小脚心黑手狠的地主婆。一个手拿丝帕在烟花柳巷迎来送往的老鸨。一个迈着小碎步窜东家走西家的媒婆。
不论哪一种人都和眼前丰腴端庄的左清格格不入。
一时间秦梦痛心疾首,自家媳妇无耻堕落到这种地步,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这里完全成了左清的主场,秦梦将抹泪的韩姝和发呆的子婴推向了堂屋台阶之上,又对一众围观的甲士训斥道:“走!走!这里面没你们什么事,没有见过君子逑美人吗?”
跟随子婴的一众甲士倒也识趣,便嘴角藏笑的院门处走去。
这时立于台阶上的韩姝,眼神决绝的望着左清说道:“妹妹真不能和姊姊一同侍奉家主吗?若是那样,现在就让我去死吧!”
秦梦不知韩姝这要闹那般,看来是和子婴顶上了。
韩姝的这句话对一个男人来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子婴的脸完全成了一副猪肝紫黑紫黑,他怒视韩姝,怒视秦梦,同时咬牙切齿道:“贱人!枉我昔日的对你一片真情!你这个让人唾弃的破鞋……”公子子婴此刻完全没有了风度,歇息底里的将那些不堪入耳一直流传到后世的骂人脏话一股脑倾泄在了韩姝脸上。
韩姝充耳不闻,一双含情目将秦梦看得心慌慌。
公子子婴看向了左清突然就停止了喝骂,表情诡异恣肆的吐着舌头舔着嘴角,拿着手中的长剑,动作轻浮的挑着左清的下巴说道:“本公子发现文昌君的夫人倾城绝色,秦子能否将她送给我啊!”
当冰冷的剑尖挨上左清的下巴时,秦梦脑中就轰鸣了一声,一种羞辱感不断地撞击着天灵盖。
秦梦忌惮公子子婴的剑尖唯恐伤了左清,强忍愤怒,等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快放下你的剑!信不信我让你成为赵无卵?”
子婴不畏秦梦恐吓,用剑背轻轻的拍着左清满是黄土的脸蛋,放肆的笑着说道:“秦子可知被人夺爱的痛苦了吗?跪下来求我,放了你的爱姬!否则我会划花她的脸!”
公子子婴,阴鸷的脸孔,到显得沉稳大气,秦梦看在眼里觉得这货心里有些变态,不敢再说狠话唯恐激怒子婴失手伤了左清。
“男儿气节不可丢!就让他划破妾身的脸吧!秦郎千万别跪!”左清大义凛然浑然不怕。
让子婴以及所有人大感意外的是,秦梦噗通就跪在了地上,那个速度,那个脆响,令人惊诧,令人瞠目,令左清为之鄙视。
这是一个危急关头,秦梦没想到男儿膝下是否有黄金,更没有想到跪下来和脸面之间的关系,因为秦梦看到子婴拿剑的手再发颤,脸花事小,若是子婴一激动抹了左清脖子,这一刻秦梦想到了悲伤,一种黑暗如山的悲伤。秦梦很怕失去这位牵肠挂肚的女子,与之相比跪下来又算什么呢?自尊,脸面有算什么呢?轻如鸿毛。
子婴没料到秦梦骨头会这般软,瞠目之后,满脸的愤怒被轻蔑的笑容取代,子婴笑着笑着竟不能自已了,笑得那么放肆,笑到最后直不起腰来,不得不用铜剑拄地。公子子婴的一众爪牙也在院门处放肆的附和大笑!
左清满脸羞愧,愤愤的上前扶起了秦梦。
秦梦听到韩姝清脆的话音大喝一声道:“卑劣小人!跪下!侮辱我家主公,真该死!”
秦梦怀疑韩姝疯了,竟然斥骂公子子婴,不禁为之捏了把汗。
当秦梦站起身来,隔着左清突然看到了可怖的一幕:韩姝手中拿着一柄亮晃晃的匕首,正架在弯腰大笑的子婴脖子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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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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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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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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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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