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都还只是我们的一些猜测,并不能确定。
“经历了这么多事,你应该知道,当太多不正常的事恰巧撞在了一起,那就不可能是巧合。”
宋飞看着我道:“你难道就从来没怀疑过,一个村子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想离开村子出去看看的?”
“一个人不想离开村子,总不能所有人都不想离开吧?”
说实话,我还真没怀疑过。
我从小生活的环境就是如此,我的认知自然也是这样,认为乡亲们不想下山是很正常的事。
即便是现在,单独看这件事,我仍然认为他们不想下山是很正常的。
“其实我们可以验证一下。”
我说:“孟妍妍说过,当年被张凌霄困在某个地方的那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被困住多久,但其实只要孟妍妍醒过来,他们就可以离开自己被困住的地方。”
“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回事,所以在他们的认知里,自己恐怕是要被困住一辈子。”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可以离开那个地方,但他们自己并不知道。”xǐυmь.℃òm
我的计划就是,今晚去找周瘸子喝酒,然后想办法骗他立刻村子,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如果他的反应很强烈,甚至是打死也不离开村子,那估计……就是项龙说的那样。
可如果周瘸子毫不在乎地走出了村子,就证明我们想多了。
当晚。
吃过了晚饭,我帮我姥劈点柴,寻思劈完柴就去找周瘸子喝酒。
结果刚劈几块,我姥就火急火燎地跑出来了:“干啥呢,劈啥呢,赶快放下,小孩子玩刀干什么,劈着自己咋办?”
我有些哭笑不得:“姥,我今年都24了。”
我姥一拍脑袋,也笑了起来:“看我这记性,都忘了,你现在是大人了。”
“不过也别干这活,小时候都没让你干过,你那工作也挺累人的,好不容易休息两天,自个好好玩去吧。”
我心里一阵温暖。
也只有在家,我可能才会像个少爷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别看我从小就在农村长大,其实从小就没干过什么活,我姥什么都不让我做,就怕我摔着哪又碰着哪。
“没事,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把自己劈着不成。”
我正跟我姥说着话,下意识就朝她右手瞥了一眼。
很快,我僵住了。
我姥右手的中指和食指,竟然也有被磨过的痕迹。
我强压下震惊,颤抖地问道:“姥,你右手的中指跟食指,咋回事?”
我姥愣了一下,笑道:“老茧多了磨手,我拿锉刀锉了一下子。”
“老茧咋长那地方?干啥长的?”我问。
我姥一脸奇怪地看着我:“你咋神神叨叨的,干农活长的呗,咱可不像城里的老太太,保养那么好,满手都是这茧子,又不是那一个地方。”
我这才注意到,我姥手上到处都是老茧被磨过的痕迹,还有不少伤口都已经结疤了,一双手就没有好的地方。
我顿时就有些心疼,哪还想那么多。
“姥,要不这次……你就跟我去城里住吧。”
“城里条件好,又不用干农活,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一个人在村子里住着,我也不放心。”
听到我的话,我姥也只是笑笑:“你有孝心,我知道,但俺们农村人,哪习得惯去城里啊,那可老遭罪了。”
“咱都在农村住习惯了,这里又都是老邻居,有个什么事,大家都互相帮衬着,你也别太担心什么,人老了就是这样,该走的时候,也是要走的。”
这话听得我有些伤感。
我从来没想过我姥会有走的那天,我也不敢想。
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要是她没了,我估计也不活了。
不过我姥有个毛病,她总喜欢在我感慨的时候煞风景。
“对了,那个叫苏梅的女孩是谁?”我姥很快收起笑容,板着脸看着我。
我顿时就懵了。
我姥怎么会知道苏梅呢,这绝对是陈雪告的黑状。
她都跟我姥说了些啥啊?
“那……那也是我同事啊,咋了?”
“同事?我看未必吧。”
我姥瞪眼道:“陈雪这么好的一个丫头,你俩眉来眼去我可都看见了,你怎么能脚踏两条船呢,还跟那个苏梅不清不楚的?”
我一脸错愕:“我……脚踏两条船?”
“还装?”我姥揪着我耳朵骂道:“你小时候我是怎么教育你的?做人要正直啊,崽,不能乱搞男女关系,这多丢人啊!”
“你忘了你是咋被人冤枉入狱的?咱本来就是被冤枉的,你现在还乱搞男女关系,这不是让人家以为你就是那种人嘛,你咋丢得起那人呢?”
我知道我姥认定的事,我是没办法辩解的。
我只能认错。
“是,我错了,我我……我再也不敢了……”
“去!一边玩去!”
我姥夺过我手上的劈柴刀,直接把我赶走了。
我灰溜溜地从院子里跑出来,在门口看到宋飞和项龙在那儿笑。
“你俩笑啥?”
项龙一脸严肃道:“崽,做人要正直,不能乱搞男女关系,知道不?”
“知道你妹啊!”
我怒道:“你俩偷听人说话,怎么这么不道德!”
宋飞:“行了,你酒呢?”
我愣了一下:“我家哪来的酒,我姥也不喝酒啊。”
宋飞一脸无语:“你是不是让你姥训傻了,没酒还喝个毛酒啊,没酒你怎么灌醉那个谁?”
我家确实没酒,但我知道谁家有酒。
“去我七爷家,我七爷是酿酒的。”
我七爷酿的酒,那可是没得说,我在外面喝了这么多的酒,都没喝到过比我七爷酿的酒还好喝的。
外面那些酒跟我七爷的酒比起来,那就是马尿。
我好几年前就听说,我七爷酿了几坛连他自己都赞不绝口的酒,那酒他从来不跟任何人分享,连村长他都不让喝,就自己躲起来每天小酌两口。
不得不说,这小老头很是自私啊。
今晚要办重要的事,这酒我必须得给他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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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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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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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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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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