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寿后脖领子一抹一把的冷汗,他也说不清楚,昨天吃火锅的时候还想的挺美,安排的挺好,把幽会二女的时候岔开,早晚不得拜的街坊。
谁想到这才第二天就翻车了。
起因还是姜云云搞事,这时间本是林寿听安允梨做了桂花糕约来一起吃糕的,正等人呢,结果姜云云从活儿忙的豆腐铺偷溜过来说找他下棋,安允梨来时,宁洛薇也来寻人,结果,撞上了。
“林老板你人缘颇广呢,我昨日才见对面豆腐铺开张,正要去打招呼呢,今天你就与这漂亮的老板娘认识了呢。”
林寿看着安允梨满面和善的笑容,只觉得头皮发麻,心虚的附和道:xǐυmь.℃òm
“一般广,一般广。”
“林老板你和街里街坊挺熟络的,昨日我在铺子里就见到对面茶楼有个漂亮姑娘,没想到你认得呢,还给你送糕点来了。”
宁洛薇话里也是有话的样子在发难,林寿还在那装老实人:
“一般熟,一般熟。”
整个铺子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林寿亚历山大,现在就跟走钢丝一样稍有不慎就要出大事,但还是振作心情,凭着过硬的心理素质道:
“二位掌柜,你们看我这承蒙抬爱了,以后咱街里街坊,还望互相帮衬,那什么,你看我这缝尸铺子,缝死人的地儿,晦气重,别给您二位沾染上,咱们改日再……”
林寿这嘴巴巴的往外请人,心想得亏打过预防针,说过什么没过门的黄花闺女在外面遮掩点关系,别被人说闲话,这时候用上兜底了,大家都假装不熟,等晚上再分别偷摸过去道歉,话在床头好说,胡话连篇的糊弄过去,只要别现在让二女对上话就行,万一露馅可就玩砸了。
然而林寿心里一边这么想,一边想赶紧把二女各自劝回家,却不想漏过了在旁边吃瓜的猹精小姨子。
“打麻将吗?”
姜云云指了指旁边桌上,那是昨晚林寿和和殷德糊图偏不语他们攒局没收拾的。
“哎别介……”
“好!”
二女一口答应了,高度统一,再加上姜云云,三人是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一样,围桌坐下,林寿心说这是我铺子是你们铺子?
但没辙,眼看俩人不打几圈不打算走了的样子,单放宁洛薇和安允梨坐这打麻将聊起来林寿又不敢。
在他的眼里,现在二女见面虽在他安排之外,但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二女应该没见过面,都不知道彼此存在,更不可能知道自己脚踩两条船,最多是见到自己好像认识了什么好看姑娘,心生警觉的程度。
这时候放俩人独处,谁知道俩人会不会给他聊爆雷了,自己在旁边好歹能插科打诨糊弄个马虎眼儿别往那方面聊。
于是,林寿只能硬着头皮坐上了牌桌,跟着俩老婆,耗点儿陪局。
林寿心里是盼着你们闭嘴什么都不说的打两圈,赶紧解散,各回各家,留门等我晚上过去,但哪有那好事呢。
“安老板几时在这京城开的铺子呀,今日还带了糕点过来,看上去与林老板交情不浅,我这人好事,可方便听听八卦?”
好家伙,宁洛薇上来就想杀死比赛。
“宁老板,你可别瞎说,人家好好的黄花大闺女,还没出嫁呢,你给人名声说坏了。”
林寿说的一脸的正直。
然后收获了三重的白眼。
宁洛薇那个应该是吃醋加生气,安允梨那个应该是对他遮掩关系感到不愉快和气鼓鼓,姜云云你凑什么热闹,有你什么事?你很懂嘛?欠打屁股了是不是?
林寿心里如此猜测,他甚至还觉得自己应该猜的很对。
“宁老板看起来面熟,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见过?是不是以前来京城做过生意?我记得以前林老板好像也常吃什么豆腐来……”
“谁,谁,谁造谣啊,我肠胃不耐受,豆腐吃多了窜稀!”
林寿人一哆嗦,狡辩都结巴上了,啊?憨憨看宁洛薇面熟?她该不会以前碰巧见过吧?不能啊,她那时候都宅家不出门的。
甭管怎么样,忘掉,忘掉。
“嗨,你肯定记错了,她这大众脸……”
嘶,林寿只感觉桌子底下自己的脚,被宁洛薇的鞋跟狠狠踩住了,林寿从那力道就能感觉到这小女人的脾气。
大众脸是吧?!啊?!大众脸?!
同时,林寿另一条腿,也正在被另一只小脚在轻踢,那里面多少的不满意味,林寿也能感觉到了。
一台麻将,桌上的牌和人波澜不惊,说的话却是处处机锋,暗流涌动,桌底下刀光剑影,风起云涌,还有个吃瓜看戏的。
这台麻将,比当下大景还凶险。
林寿快撑不住了,满头的汗呐,我得老天爷哎,怎么能这么难啊,这牌再走两圈,她们再聊两句,我非得死这不成。
队友呢,队友呢,救一下啊。
“那什么,两位,要不咱们今天先到这,大白天的,我这铺子还得做生意呢。”
林寿不死心,尝试自救,假托要做生意赶人,但有人可不愿意啊。
“你个做死人生意的,一不用吆喝,二不用揽客,等客人上门的,耽误什么,有客人来我们再让就是了。”
姜云云那模样简直像恨不得拍案而起嚷嚷,今天谁也不能劈我瓜。
林寿那个狠的牙痒痒啊,啊?!姜云云姐夫我没亏待过你吧,你怎么把姐夫往火坑里推呢,你等着,你等我扛过这一劫的,有你好果子吃。
“我估摸着,寻思着,可能,大概……一会儿应该得死个人。”
林寿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当然他还有个盼头,心里念叨着。
偏不语,偏不语,能听见不,你那奇门遁甲肯定能听见,好兄弟有难速来,现在缺单生意,缺个尸体,你委屈下,去死一死。
天桥算命摊儿晒太阳,捏着奇门遁甲远程看戏的偏不语,看到这一幕,扇子一丢直骂街,啥玩意儿,活该呀你个杀千刀的,我就看你这俩老婆的乐子怎么耍,偏不语幸灾乐祸。
林寿一圈麻将如坐针毡,求神拜佛烧高香都没用,他自己做的孽,就会有结果,不是他这些自欺欺人漏洞百出的法子就能搪过去的,炸弹在那就会炸。
不过,今天似乎还不是炸的时候。
神通广大的林九爷,这正受困于三个女人一桌麻将呢,打外面来了个救星。
金发碧眼,盘亮条顺的身段,好不漂亮的异域风情,洋妞急匆匆进了缝尸铺,也顾不得别的,拉起林寿胳膊就往外拽,一边还着急忙慌说着掺着洋味儿的蹩脚大景话:
“快跟我走,我爸要见姑爷。”
哗啦,屋里麻将桌都掀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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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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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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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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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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