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是好心。”这时慕夫人说了一句，“只是能表里如一就好了。”
聂相思抿了抿唇。
“诶，别这么说，聂小姐长得貌美和善，相信不会有这种坏心眼。”慕老夫人阻止了慕夫人的话，“若不然，斯城也不会聘请她回来，毕竟，斯城对于虚伪装作的人，是不会容忍的。”
这话，像是警告。
无论你现在是不是慕斯城聘请回来的，如果以后你的虚伪的面目被拆穿，第一个厌恶你的便是慕斯城！
聂相思知道人心不简单，但是平时总是在上班，大家都忙碌，根本没有什么多时间耍心眼，言淑敏更是心口真快的人，聂相思基本上没有这种复杂的圈子里呆过。
只是仅仅不到半小时，她便感觉到了豪门的复杂与水深。
仿佛，他们所讲的每一句话，都有着另一个意思……
但毕竟话是说给聂相思说的，聂相思自然听得出来慕老夫人是什么意思，索性点头说，“老夫人放心，我有自知之明，慕先生若是需要我留下来当慕家的看护照顾绵少爷，我便会留下来，如果慕先生说要让我走了，我也会马上离开。”
慕夫人眼睛眯了一下，这聂相思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是斯城聘请回来的，只有斯城能让她离开么？真是大胆！
“我就喜欢跟明白人说话。”慕老夫人说着，又想什么，“哦，对了，听说昨晚斯城和慕绵都过去看你了？慕绵还将他的汤送过去给你了？”
“……”聂相思又咽了咽。
果然，豪门大宅人多口杂。
在哪都有眼睛盯着。
“是的，我很感谢绵少爷。”慕相思说，“不过听说是慕夫人亲手煲的汤，我当时拒绝了绵少爷……”只是后面在慕夫人的唬弄下她又喝了半碗。
希望慕夫人不知道这事。
“你确实没资格喝我的汤，也算你识趣。”慕夫人说，“你只是慕家一个看护，就算你救了慕绵，我听说斯城已经送了价值几百万的礼物给你，那就相当于是谢礼了。”
意思很明显，谢礼收了，就别想再要求其他了。
但聂相思听到这，却松了口大气，还好慕夫人不知道她喝了别半碗汤！
“我跟慕先生说过，那东西先放在我那，如果他有需要我可以随时还给他。”聂相思说。
“好了，这都是小事。”慕老夫人说，“今天其实有另一件事，我想跟聂小姐确认一下。”
“老夫人请说。”
“你对斯城是怎么想的？”慕老夫人直接问。
“这个……”聂相思有点局促，但她知道不能将心里话说出来，“我很感谢慕先生，在我离开医院没有工作时，他给了我一份工作。”
“只是这样？”慕老夫人看着她的反应。
“……”聂相思想了一下，“嗯。”m.χＩùmЬ.ＣǒＭ
“那斯城昨晚去找你，说了什么？”慕家的一切，似乎都逃不过慕老夫人的眼线，所有佣人和管家都会听她的。毕竟在几年前慕斯城完全接管慕家之前，慕家的一切都是她说了算。
“慕先生让我，以后在慕家一定要好好照顾绵少爷。”聂相思说。
她从不是个爱撒谎的人。
但她知道，有些话不能说。
比如慕斯城说他恨他的母亲……这种话能说么？
看着她拘谨的面色中，慕老夫人又笑了，“聂小姐不必紧张，我只是随口一问，主要要确定聂小姐对斯城有没有男女之情，以及，你是否是故意接近斯城。”
聂相思抬起脸看着慕老夫人，又看向慕夫人，后者哼了一声矜贵地端起茶杯喝茶。
“斯城母亲已经跟我说了，说当年给斯城输血的人就聂小姐你。”慕老夫人说着，叹道，“这还真不是一般的缘份了，十年前你救了斯城，十年后的今天，你又救了慕绵，你对他们父子都有恩，于情于理，我们慕家都该厚待你，所以斯城请你回来当私人看护，我不会提任何意见。”
聂相思抿了下唇，没有想到慕老夫人会突然提起这件事，又为什么提起。
“很可惜，聂小姐原本也可能成为千金小姐的，只是你继父时运不济公司破产了。”慕老夫人又长叹了一声，“但人生有时就是这样无常啊，谁也左右不了天命，我年轻时，也做过一些偏激的事，但人越老，心也就越宽了，我活了快大半辈子，许多事也看淡了，因为我们左右不了，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
说着，慕老夫人看着聂相思，嘴角的笑温和，“就像聂小姐你，就算十年前你没有在斯城面前出现，到了今天，你与他也会再次见面。”
这话，又像是说给慕夫人听的了。
慕夫人面色不悦。
“不过，作为一个人，无论是从事哪个行业，信用都很重要。”慕老夫人的话题，很圆滑地转到了正题了，衔接得很好：
“我惊怪的是，斯城母亲说十年慕家还聂小姐你还了债，你们的约定是聂小姐你永远不能告诉斯城你为他输过血的，并且永远不能找上斯城。”
“……”聂相思这才明白慕老夫人让她过来的原因。
这才是正题！
想起昨晚晚餐上慕斯城的话，慕老夫人说道，“我相信，聂小姐你还没有把你为斯城输过血的事告诉斯城，但是，如今你为什么又主动找上了斯城呢？”
慕夫人也看着聂相思，似乎一定要聂相思回答这个问题。
慕老夫人就算不计较其他，她也不能容忍耍心机手段又虚伪的女人再次出现在慕斯城身边。
“老夫人，你就是要问我这个问题么？”聂相思胆怯，其实面对慕家这两个权利最大的女人，她真的想退缩了，不想争，不想提心吊胆，更不想面对这样目光。
“当然，还请聂小姐回答一下。”慕老夫人展了一下手。
“第一，我没忘记当年慕家帮我还了债，我一直遵守我和慕夫人的约定。”聂相思说，“第二，我没有主动去接近慕先生，我当年从白金商业学院退学后，去考了卫校，毕业后之后被分到‘康乃馨妇幼医院’，在绵少爷上回住院时，我才在医院碰到了慕先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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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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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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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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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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