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见状便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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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人将甘苓送入狱后,陆陆续续又将甘家大郎,二郎都给送进去了,没了沈家依附的甘家比起五品朝官也好不到哪里去。
趋炎附势的人作鸟兽散,对家争着落井下石,又有孟家在后面做推手,不出几日,甘家就迅速落败了。xiumb.com
孟家这把推手不走暗道,就往明面上来,虽然动作不大,可流言还是慢慢流传出去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有心人,稍稍一打听就出来了,原来当年沈家长房的夫人孟茹的死另有蹊跷,还与后来的继室甘氏有很大的关系。
甘苓没定罪,真相就没揭露,但凭着甘家的没落,沈家的沉默与孟家雷厉风行的动作,加上百姓们与生俱来就会道听途说的功力,已经足够在脑海里上演一场关于高门权贵间饱含爱恨情仇的大戏码,一时间沈家长房先夫人死亡的消息满天飞,风头竟远远盖过了**一案。
这下那些本就坚定不移为**伸冤的信徒们愈发笃定了他们心目中悲悯慈善的大师是无罪的,要求朝廷还**一个清白的意愿更加强烈,行动上自然也不甘示弱。
信徒不断奋起请愿,皇帝左右为难了,一方面痛恨**的所作所为给皇家带来的名声损坏,另一面又想袒护作为国寺的寒蝉寺,当初将寒蝉寺封为国寺的是先帝,他要查了寒蝉寺,就是承认先帝有眼无珠,识人不清。
可事情闹大了,引起民心不稳,同样是件大事儿,长夜漫漫,只有御书房还亮着光,里头的人彻夜无眠,外边的人也跟着伺候到天明。
天色渐渐放亮,一夜没睡,钱公公也有些困乏,迷糊听到御书房内传来低哑的声音,整个人登时清醒了。
推门进去,入目便是皇帝带着红血丝的眼睛,“传杭硕进宫。”
***
白日的街上人来人往,茶馆里多的是闲人喝茶谈天,听人说故事,这听着听着,茶客就品出不对劲来。
这回说的故事怎么那么耳熟,像极了孟家当年那位娇娇女的经历。
众星捧月的娇女,排成长队绕城三圈的爱慕者,抗拒祖母辈立下的一纸婚约,偏偏又在巧合中对未婚夫婿一见钟情,可惜未婚夫婿有了青梅竹马的表妹,看不上肆意张扬的娇女,娇女心志坚定,相信锲而不舍就能水滴石穿,本是佳偶天成,竟生生成了痴男怨女,也不怪那表妹心机深厚,又得了先机,给二人屡造嫌隙。
再后来,娇女先后产下儿女,心灰意冷之下被那表妹偷偷下的毒药蚕食身体,孤零零地横死在半夜,可没人知道,只以为她产后伤身,嗟叹一代丽姝陨落,倒是那表妹后来居上,彻底取代了娇女的身份。
茶客个个听得愤恨不已,恨不能以身代之,替那娇女去教训那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
“先生,那娇女的孩子呢,也认贼为母吗?”有位女茶客听得津津有味,高声问道。
先生摇摇头,“非也,要说最让那娇女慰藉的,就是她的忠仆和孩子,但最放不下的,也是她的孩子。”
“先生别卖关子了,赶紧往下说啊。”有急性子的茶客催促道。
那先生喝口茶润润嗓,这才接着往下说。
娇女留下一儿一女,女孩儿三岁那年丧母,被寺里的和尚断为孤星之命,天生克亲克友,身边的人皆不得好死,族中长辈有过娇女丧命一遭,对此深信不疑,生怕男孩儿也给克死,将女孩儿连夜送出去,娇女的忠仆为保护主子血脉也跟了出去,彼时那男孩儿五岁,记得娇女的模样,也记得取代娇女的是那恶毒表妹,早就起了提防心,才没让那表妹害了性命,可他们哪里晓得,所谓的天降孤星,只是那恶毒表妹手里的一锭银子化成,可怜那女孩儿孤苦伶仃,流落在外,经年不曾回家,再亲的亲人也要生疏了。
“你们真不觉得那娇女就是孟家那位吗?”那先生还在前边抑扬顿挫,慷慨激昂地讲故事,下头的人禁不住悄声嘀咕。
“我看像,这经历简直就和沈家那对母女一模一样。”
“你们没注意到吗,故事里的和尚是收了那恶毒表妹的银子才说那女儿是天降孤星,这要是真的,沈家那位姑娘可冤大了,平白无故被人嫌弃了这么多年。”
“那娇女都能被害了性命,更何况区区一个女孩儿,捏死她易如反掌,倒是那男孩儿可怜,一个人面对那表妹,能活下来都是他命大。”
“你们还记得前段时间寒蝉寺抓了一位和尚吗?”
“记得记得,那和尚好像叫什么慧贤,还是个小有名气的大师,竟然拐了人孩子关在寺里折磨,听说那几个孩子被救出来的时候,一个个遍体鳞伤,没一处好地方,还什么大师呢,要我说就是秃驴作怪,平时爱装菩萨装佛骗骗香火钱也就算了,还敢犯事儿,不被抓去砍头都没天理。”
“你还别说,**大师知道吗?寒蝉寺最出名的那位,听说前不久也被官府抓起来了,跟那个慧贤就是一伙的,官府消息藏得紧,不想给人知道,那大师的信徒多如牛毛,哪里遮掩得住,个个跟车轮似的一个接一个滚到官府衙门里抗议,要还他们大师一个清白。”
“我好像听人说过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可不是,就是被人给压下来了,有香客还刻意去寒蝉寺里找过**,寺里的和尚说话遮遮掩掩的,愣是听得人七倒八歪,不知所以,我看啊,那**大师八成都在牢里头了。”
边上一个人压低声音,“你们几个说话小心点,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那位大师的信徒,待会儿听见了说不定要找你算账的。”
有人感叹,“这要是真的,那大师该就栽了,冤枉人姑娘那么多年,死罪免不免不清楚,活罪难逃啊。”
隔着窃窃私语的几人,往角落里看,一桌一盏茶,一盘点心,却坐了两个人。
一个遮着面纱都挡不住姣好容貌的姑娘,和一个中年男人。
“我还约了人,您有什么话,不妨回府里再说。”
沈植低着头,握紧拳头,但不妨碍姑娘眼神好,将他面上的矛盾与纠结看得一清二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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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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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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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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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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