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证据……就,就快点拿出来!我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徐静姝如狼似虎般瞪着青丫,她倒要看看这个贱丫头准备了什么后招来对付她!
青丫丝毫不惧徐静姝,反而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正欲说话,门口却忽然走入了一人。
徐静姝抬眸看去,本以为是青丫寻得证人,正要开口呵斥,待看清楚后,心底却是如负释重的松了一口气。
“娘!”徐静姝几步就跑到了胡氏的身边,一把拉住了胡氏的手。
自从上一日萧清然母女来府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胡氏了。不管怎么询问,威胁,打骂下人,却都没有一个人告诉她,胡氏去了哪里。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日子以来,胡氏一定在府内。
今日这么一瞧,却见胡氏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她脸色蜡黄蜡黄,像是一个病重之人一般。而徐静姝握住的她的手臂,也是瘦骨如柴。
不过短短半个月,她娘亲……怎么变成这样了!
徐静姝心底又是害怕又是担忧。
她不清楚胡氏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倘若胡氏出了什么事,那这个家中,便再也不会有人护着她了。
胡氏不能出事!绝对不能出事!
见到胡氏突然出现在了这里,徐常继眸底的惊讶几乎掩饰不住。他骤然发问,道:“夫人怎么在这里?你们是怎么看人的!”
他明明吩咐了下人要将胡氏看牢的!
自从知道了胡氏做过的那些胺臜事,他对这个女人就从心底里生出了厌恶,连同往日那些几乎可以忽略掉的情分,让他愈发的恨起了胡氏!
徐常继话音刚落,徐静姝抓住胡氏的手便狠狠一颤。胡氏却恍若未闻,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钉在了青丫的脸上,看也不看徐常继。
而屋外一众姗姗来迟追胡氏下人也都面面相觑,不敢再说话。
徐常继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罢了,罢了,都下去吧。”
这里人太多了,京兆尹尚且在这里,他也不好直接命人将胡氏拖回去。
胡氏这一切恍若未闻,她自从进入这个屋子起,便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可自从见到了胡氏的第一眼,青丫的脸色就变了。
她脸上的血色尽褪,好似忽然看到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东西一般,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若不是她身后的萧清然及时托了她一把,只怕青丫都要摔到地上去了。
“青丫,你的证据呢?”许长佩将目光从胡氏的脸上略略一扫而过,便看向了青丫,继续问道。
青丫颤颤巍巍的张了张口,还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便见胡氏冷漠而透着一丝死气的目光向她看来。
“证,证据……”她迟疑了许久,久到萧清然轻轻的捏了她一下,她才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道:“大人,奴婢知道大小姐行凶的凶器在哪里!就在大小姐房中进门左边的第一个柜子里,里面有一把被包着的短刀,与今日留给萧小姐的短刀一模一样!”
“去搜!”听完青丫说的话后,许长佩便命令了衙役前去徐静姝的房中搜寻。琇書蛧
徐静姝听得此话,面色一变,“贱奴!你又想栽赃……嫁祸我!大人,您,您不要相信她说的啊!”
“信与不信,本官自有定夺!”许长佩也不看她,竟是一句话直接将徐静姝堵死了。
青丫低垂着头,始终不敢看向胡氏。然而,她微微颤抖着的双手,却是泄露了她心中的不安与恐惧。
萧清然的目光,在胡氏与青丫身上缓缓划过。她与青丫离得最近,完全可以感受到她身上恐惧,以及她控制不住的颤抖。
青丫为何如此怕胡氏?
莫不是她有什么把柄在胡氏的手上?
她这般想着,倒也不惧。横竖青丫的作用,到这里,便已经用尽了。
而接下来,她已经给徐静姝准备了一条最完美的路!
衙役很快便回来了。
为首的一个,手中果然拿着一块东西。定睛细细瞧去,却是一个布包,里面好像裹着什么似的。
他递到了许长佩的手上,许长佩接过,展开一看,里头果然是一把沾了鲜血的短刀。
与之前在这屋内发现的那一把一模一样。
徐静姝看着这把短刀,却是冷嗤了一声,“大人……您,您有见过哪个杀了人,却把凶器藏在自己屋子里的么?我……我还没有这么蠢!”
她说话含含糊糊,听起来很是费力。胡氏见女儿变成了这副狼狈模样,心中大痛。她一把回握住了徐静姝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话后,这才慢悠悠的开了口。
“诚如小女所言,这天底下没有哪个凶手会这么蠢的将凶器藏在自己的房间内。这不过就是一出拙劣的栽赃罢了,京兆尹大人如此英明,想必应该不会被这样的小把戏给骗了过去罢?”她这一番话,直接给许长佩扣了顶高帽。
然而,不等许长佩接话,她便自顾自的继续道:“青丫,你口口声声都说有证据,可你的证据却是没有一点说服力!静姝受了歹人迫害,她才是受害者!便是将他杀了,那也是情有可原!他逼得静姝失去了清白名声,还险些疯了,要他一条命又怎样!”
胡氏言辞激烈,竟将那人的死,都归于了活该!
徐氏听此,却是再也忍不住了,“胡氏!这一切都是你女儿咎由自取!倘若不是她先存了害清然的心思,今日的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你不要再诡辩了,就让静姝认罪了罢!”
“青丫。”胡氏再也忍受不了了,她大喊了一声青丫的名字,便从袖中掏出了一块东西,狠狠的掷到了地上。
青丫见了那东西,双眸蓦然瞪大,竟是直接跪了下去,双手将它捧起。
而胡氏那双略微有些浑浊的双眸中,却饱含着警告的意味。
对上了胡氏的双眸,青丫狠狠的闭了闭眼睛,良久,似是终于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一般,“大人……奴婢,奴婢错了!奴婢不该栽赃大小姐的,其实……其实这人是奴婢杀的!”
“青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萧清然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砰砰砰”磕头的青丫,冷声提醒道。
“萧小姐,您不要再威胁奴婢了!人就是奴婢杀的,与大小姐无关!”她神情很是痛苦,忽而爬了过去,牢牢地拽住了徐静姝的下摆,哭喊道:“大小姐,都是奴婢狼心狗肺,竟不念着您的好,还一味地摸黑您!求求您原谅了奴婢罢!”
看着眼前说变就变的青丫,许长佩只觉得啼笑皆非。
这胡氏真把他当瞎子了?
方才她扔给青丫的那个东西,倘若他没有看错,好似……是个玉佩!
不消说,那玉佩对青丫来说,一定是个很重要的物件,或者说,是一个威胁。
所以青丫,才临阵倒戈,为了撇清徐静姝,这才将罪名都揽到了她自己的头上。
“青丫,方才大夫人扔给你的东西,是何物?”许长佩问道。
青丫握紧了手心,摇了摇头,“大人,那东西是昔日小姐赏赐给奴婢的玉佩,许久之前不慎遗失,今日偶然一见,奴婢方才念起了大小姐的好,才惊觉,奴婢今日做的,究竟是何等的狼心狗肺之事啊!”
她口中说着这话,心底却悲哀不已。
若不是她……娘亲的性命还在胡氏手上,她早就摆出萧清然给她的第二道证据,叫徐静姝今日在劫难逃了!
可谁能想到,胡氏竟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还带着她娘的贴身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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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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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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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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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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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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