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下人将她制住,她恐怕早就扑上去将徐氏的嘴堵住了。
徐常继听得徐氏的话后,久久不能言语,被胡氏如此一叫,他愈发的心烦意乱,对着胡氏便大喊道:“你给我闭嘴。”转而,他又看向了徐氏,激动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妹,你快说清楚!”
徐氏冷眼看着胡氏,却不回答徐常继的,只是道:“胡氏,你平日里对我诸多针对与威胁,就是怕我将此事说出去罢?我本不想将此事说出来,可你把我逼急了,我们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小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玥儿她到底是怎么了?”徐常继激动万分,竟直接拽住了徐氏的手。
徐国公有过两任正妻。
这第一任,便是他现在口中的玥儿——苏如玥。
而第二任,便是现在的胡氏。
当年苏如玥还在国公府时,胡氏不过是徐老夫人强塞给徐常继的一个小妾。虽然苏如玥与徐常继感情甚笃,可胡氏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她想尽千万方法,最终怀上了徐常继的孩子。
也就是这个孩子,使得苏如玥与徐常继生出了间隙。wWW.ΧìǔΜЬ.CǒΜ
可这也没有办法,苏如玥不知为何就是怀不上孩子,迫不得已顶着徐老夫人的压力,这才接纳了胡氏生的那个孩子。
就在胡氏快要临盆时,苏如玥却忽然有了喜。徐常继欣喜若狂,一心一意等待着苏如玥生下孩子。在此期间,对胡氏与胡氏所生下的那个孩子不闻不问。胡氏也因此对苏如玥怀恨在心,耐着性子等着苏如玥的孩子出生,最后——竟是直接出手,将那个刚刚出生不过三日的婴儿掐死在了襁褓中,随意栽赃给了府中的一个下人。
而这一切,却都被徐氏偶然看到。
思及这段往事,徐氏冷冷一笑,“当日,我本想去寻玥儿,可这刚进了玥儿的屋子,就见一个女人站在里面。我见她身形不像玥儿,便走进瞧了瞧,谁知!她竟是在杀那孩子……那孩子就这样被她活活闷死了!”
徐氏握紧拳头,看向胡氏,“我本想将此事告发出去,可胡氏却发现了我,她哭着求我,我不答应。她便威胁我……”
当时,胡氏以徐老夫人的性命做要挟,扬言徐老夫人中了她下的毒,倘若徐氏将此事说了出去,那她便要徐老夫人一起同她陪葬!
徐氏虽不信,但到底不敢冒险。再加之,后来苏如玥心灰意冷,在一个雪夜莫名失踪后,此事一瞒,便这么瞒了十几年。
徐常继愣在原地许久,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时,徐常继却转过身,狠狠的扇了胡氏一巴掌,直接将她扇倒在地,唇角流血,“贱人!你给我说实话,我和如玥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胡氏被徐常继这么一巴掌打的头晕眼花,耳边嗡嗡作响。
她原本十分恐惧,害怕徐氏说出真相。可在她挨了这巴掌后,她突然不怕了。胡氏悲怆一笑,“是,是我杀的!谁让你眼里都是那个贱人!我辛辛苦苦为你生子,为你操持府中事务,还替你孝顺那个老东西。你如今竟然为了一个死人打我?徐常继!你有没有心!”
“你住口!如玥没死!”
“她就是死了!她是我亲手弄死的!徐常继,你别再心怀希望了。她早就死了,永远不会回来了!”胡氏面目狰狞,整个人近乎濒临绝望,大有鱼死网破之势。
萧清然早已被眼前这一串变故给惊呆了。
徐家的这段往事,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然而,她的思绪却全都被之前胡氏说的另一件事给吸引了过去。
胡氏竟说,她娘亲给她爹下了绝子药?是何时?倘若是许多年前,那么柳姨娘的那个孩子……就真的不是萧山海的了。
她思绪纷乱,瞧瞧的握紧了徐氏冰凉的手,看向她,低声问道:“娘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舅母说的绝子药,又是什么情况?”
她声音虽低,却也被站在一旁的胡氏听了个正着。
胡氏尖利的笑了一声,看向徐氏,怒骂道:“徐氏,你这个贱人!莫不是你以为只有你手上有我的把柄?我告诉你,你做的那些胺臜事,我都一清二楚!”
她说完这话,又定定的看向了萧清然,眸底尽是刻骨的恨意,“萧清然,你这个野种!真不知你是你娘从哪里抱回来的野种,还相府千金,真是笑话!”
萧清然听得这话,当即愣在原地,“你……你说清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氏正要继续说话,刚张了张口,便觉脸上又是一阵剧痛。
徐常继心底暴怒非常,他一拳打向了胡氏的脸上,阻止了她接下来要说出来的话,“来人,给我把这个疯女人压入柴房!没有我的命令,决不能放她出来!”
胡氏早就没有力气了,任由下人动作,将绢布塞入了她的口中,阻止她继续说话。她也不挣扎,只是惨白着一张脸,痴痴笑着。
“不许你们动我娘!”
原本门扉紧闭着的徐静姝的房门,忽然被推了开来。
徐静姝动作极快的从里面冲了出来。她一头扑了过去,竟是直接把拉扯着胡氏的两个下人撞了开来。
“徐静姝,你想做什么!你还没把脸给我丢尽吗!”徐常继终于忍无可忍,怒吼出声。
“爹,她们在骗你!萧清然和她娘都在骗你啊!她们想害娘亲和我,你不要相信她们!”徐静姝将胡氏护在自己身后,尖声道。
“放肆!”徐常继厉喝一声,“你敢说你没有去勾引太子殿下?”
“爹,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都是萧清然设计的我!女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徐静姝眉头紧蹙,一滴滴泪珠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此刻的她,哪里有刚才疯癫的半分模样,“爹,女儿是你亲眼看着长大的,你还不信女儿吗?”
平日里,徐常继对她这个女儿,还算得上宠爱。若是平时徐静姝说出这种话,只怕徐常继早就心软了。
可眼下,他终于知道了当年的真相,现在对胡氏可谓是厌恶至极,恨不能亲手将她杀死!这份厌恶,连带着他对徐静姝也少了几分亲情。
“够了!休要再狡辩了。”他淡淡的看了徐静姝一眼,微微一眯眼,“静姝,太子殿下已经同我说了……”
“他说什么了?”徐静姝眸光一亮,似是迸发出了最后一丝希望般。
她从未见过太子殿下,想必,太子听说后,一定会帮她澄清的罢?
“殿下说,徐家有女如此,实在败坏门风。”一共十五个字,听在徐静姝耳中,却生生将她打入了地狱。
“你说什么?爹,你说什么!”她根本不敢相信,这话是太子说出来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太子殿下,我更没有勾引他!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就算她真的存了勾引太子的心,可她根本还没来得及做……
徐静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愣愣的看着周围数到目光都定在了自己身上。片刻后,她忽然一笑,“萧清然,你厉害!你真厉害……是我输了。”
她颓然的垂下了眼帘,就在众人都被她此番举动弄的放松警惕之际,徐静姝忽然冲萧清然那个方向冲去。
她面目狰狞,竟是与方才胡氏的表情如出一辙。徐静姝眼底猩红一片,也不知何时,她的手中多了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刀,她握着那把刀,奋力砍向了萧清然。
“你既然毁了我,那我就要你和我一起下地狱!萧清然,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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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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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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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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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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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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