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咒术回战]此间之恶揍敌客>第 15 章 第十五章
  声音的主人,叫夏油杰。

  他是五条悟不久前那通电话的对象。

  而从他自己的言语推论,他是五条悟的朋友。

  与五条悟给人惊艳的第一印象不同,夏油杰像个被泼了墨的人。

  接近傍晚的时候,东京的蝉鸣响个不停。

  流云近乎停滞,晕染出浅薄的天。

  来来往往的人流中,系着丸子头的墨发少年同样一身黑,正站在街边光影斑驳的界限边缘。

  他的出现就像一颗投入了死水的石子,惊起了静止的水面。

  由此,涟漪晃开。

  紧绷的思绪像一根架在了盛夏阳光中的弦,轻轻一弹,便被拉回。

  于是,下一秒,玻璃珠的曲面映照出了少年浮动的雪色:“谁移不动眼睛了?”

  这么说着的人狠狠地蹙起了额发下细长的眉。

  他长腿一抬,就碰到了来人宽松的制服长裤。

  似是不满,又像是反驳,少年被街边温热的风吹蓬了白发。

  他撇着嘴,半是懒散,半是张牙舞爪,扯着浸染过汽水的嗓子,朝那个黑发少年高声嚷嚷:“你哪只眼睛看见的?”

  “哦。”那人却只是轻轻应了声,轻轻淡淡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些提不起劲来:“我也没说是你啊。”

  对此,五条悟一噎。

  赶在他压抑与爆发的边缘,那人这才满意地弯着眼睛和嘴角,徐徐笑开了:“谁是我朋友,谁刚才就移不开眼睛。”

  五条悟瞬间哑了声,最终只能给出个不耐烦的气音:“嘁,谁要一直看她那张蠢脸。”ωωω.χΙυΜЬ.Cǒm

  随即,他将那个喝完的汽水瓶放回了糖果店的回收处。

  哐当一声。

  玻璃与架框碰撞的声音,清脆得令人机灵,足以惊醒这个夏天所有的梦境。

  就此,娑由也收回了手。

  她没有理会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因为她不关心多余的人。

  当然,她也并不对五条悟感到失望。

  因为,从来没有人将眼睛送给她。

  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也许未来也不会有。

  所以,她没有抱过多少期待。

  但是,下一秒,当她抬起头时,却见一颗蓝色的玻璃珠从五条悟的指尖弹起。

  晴朗的天际,辉煌的浮光在剔透的球面里晃荡。

  须臾间,弹起的玻璃珠与他的眼睛有了一瞬的重合。

  于是,整个倒转的世界,好似在他的眼中重现。

  伴随着他淡淡的声音:“你不是喜欢这玩意吗?”

  闻言,娑由一愣。

  她的目光不由得追着那点跃起的亮色跑。

  可是,抬起头,眼睛就被刺亮的光晃到。

  她惊惶地伸出手,以双手去捧,光晕便像细密的流沙,转瞬在她的掌心中摊开流逝。

  与此同时,那颗玻璃珠从半空降下,像太阳赐予的礼物,被阳光烫得亮晶晶的,轻盈地落在了她的掌心中。

  然后,她听到五条悟说:“送给你了。”

  刹时,一种惊穿了花与水的欢喜像烟火一样,在心中绽放开来。

  她微微瞪大眼,忍不住将它同另一颗一起举起放在眼前看他。

  小小的球体,宛若盛满了这个盛夏的光亮。

  其中,那个人的影子像是被囚禁在里边一样,被光影尽数扭曲,最终却晃成了缥缈又自由的风。

  对此,娑由近乎惊艳。

  她雀跃地说:“谢谢你,五条悟!”

  像得到了什么梦寐以求的宝贝,她高兴得连脚步都轻快起来,其展现出来的欢喜比夏阳更为热烈。

  见此,五条悟微愣。

  片刻后,许是想浇灭她这份过于燥热的情绪,五条悟又买了几瓶波子汽水。

  买一送一的玩意,少年一边说着它廉价,一边将其中一瓶抛给了自己的朋友。

  然后,他在娑由猝不及防之时,又将另一瓶碰上了她的脸。

  冰凉的水汽刺得她一个机灵,她瞬间瞪圆了眼后退一步。

  她这般受惊般的举动饶是五条悟也没想到的,他先是一愣,随即朗朗地笑出声来。

  就像恶作剧得逞后带来的喜悦,又或许只是单纯嘲笑她的反应,记忆中笑起来时连眼角都显凌厉的家伙,此时此刻,借由高度和墨镜的遮掩却柔和了那些讥诮的棱角。

  娑由看见他笑得眉梢下垂,眼角微弯,连尖利的虎牙都能看清。

  娑由由此猜测他可能经常咬到自己的嘴唇。

  可是现在的五条悟完全不在意这个。

  他笑得那么开心,比她见过的任何时候都来得高兴。

  娑由却瞪了他一眼,随即跳起来,夺走了那瓶汽水。

  对此,夏油杰看了看娑由,抓着这个间隙问五条悟:“朋友?”

  五条悟的笑容瞬间敛去,转而换上了难以言喻的嫌弃:“朋友个鬼哦。”

  闻言,夏油杰也不就着这点追问。

  他只是用好听的声音笑着说:“那我们该来说说你突然跳车消失的事了。”

  “……”

  老实说,娑由一直觉得那个黑发黑眼的少年的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但兴许是错觉,这个感觉每次都只堪堪掠过一瞬就寻不到踪迹了。

  娑由打开那瓶汽水喝,这会无聊,不禁开始细细打量那个人。

  而他正与五条悟说着什么:“没弄错的话,我们正和硝子准备搭车去任务地吧。”

  少年的声音轻飘飘的,像风里飘扬徘徊的花羽,寻不到落根的地,甚是好听。

  而五条悟闻言,瞬间少了分狂肆。

  就像是被夏季蒸腾的水汽沾湿了发梢一样,他蓬软的发垂下来,虚虚地耷拉在白皙的肌肤上。

  他抬手摸了摸后颈,以此别开眼睛避开所有人的目光,一边问:“硝子呢?”

  “先走了,因为她说不想浪费车票钱。”

  与五条悟同款制服的少年笑着答。

  说不清是调侃还是打趣,那人的脸上带着不算真切的笑意:“你突然在发车的时候跳窗跑了,周围的乘客可是被你这个举动吓得不轻啊。”

  看起来与五条悟同龄的人也是又高又瘦的身形,只不过相比五条悟还是矮上一点,看上去就是那种老师喜欢的优等生。

  娑由猜他们都是上高中的年纪了,从制服上看应该是同学加朋友。

  这般想着,娑由却是一愣。

  ……朋友?

  这个不算陌生但是冷硬的词叫她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她放下汽水,眼珠子黑得深沉,以缓慢的运转速度将其死寂的目光放在了那两个人身上。

  ……五条悟……朋友?

  而被她注视的白发少年正与黑发少年说着什么。

  她没有注意听他们对话的内容,只知五条悟对对方所说的不以为然,甚至可以说是毫不掩饰的讥讽态度。

  惹得那人微微敛去了笑容。

  但许是说到好笑的事,他们两人冷着脸对峙了一会后,又相继笑了起来。

  就像彼此戳破了对方最想渲泄的事情一样,又像一起做了坏事一样,他们心照不宣又互相嘲笑。

  和路边普通的高中生一样。

  而第一眼看上去像是优等生的人,正在和五条悟插科打诨。

  但更让她惊讶的是,五条悟那样的人,竟然也会有朋友?

  娑由感到不可思议。

  甚至可以说是冲击性的。

  这一瞬间,她觉得五条悟不仅身高样貌变了,脾气也变了,还有某种不可言状的东西也变了。

  具体是什么,她一时间也说不清道不明。

  只知道,不是能叫她笑出来的事情。

  而那边的两个男生还不知道娑由所想,他们窸窸窣窣的言语像这个盛夏被风拂过的绿叶摩挲声。

  说到最后,五条悟满含抱怨与暴躁地说:“啊啊啊,好烦啊,反正本来就只是提前去踩点而已,而且总会有这种情况的吧,勇者打魔王途中被支线任务中给拐跑的什么的。”

  “踩点什么的,是你说想吃那里的红豆沙我们才提前走的吧,悟。”夏油杰这么无奈地提醒他。

  他显然很清楚五条悟随性过头的脾气了,当下也懒得和他吵。

  但这个年纪的男生到底不服输。

  他不对五条悟输出了,转而改变方向,将眼睛移向了娑由。

  其目光带着探究的意味:“这就是拐跑你的支线任务吗?”

  名为夏油杰的人眉眼细长,耳垂饱满,笑起来浅浅淡淡,就像白纸晕开的痕迹,也像不着墨的化叶。

  娑由觉得他有福相。

  这样的人通常不会早死。

  但也只是通常。

  因为他还有一种轻盈的悲悯之相。

  这样的人一般又死得早。

  这样的矛盾感放在一个人身上叫娑由顿时觉得有趣,并尝试从他脸上看出更多。

  但最后她只是轻轻歪了歪头,好半天才慢吞吞地吐出了一句:“……你的声音,好耳熟。”

  “你也这么觉得对吧!”

  突然这般大叫出来的是五条悟。

  他很少这样大喊大叫,至少几年前她认识他时没有。

  所以他突然这样就显得很刻意。

  就像故意引人注意的孩子,又像是急切想要掩饰什么,他转移话题的方法生硬得惹人哂笑。

  但五条悟好像没有这个自觉。

  不,或许他自己也意识到了,但他懒得改,只是任由墨镜的光影掩去了眼睛。

  他双手插兜,弯着身子,十分欠扁地抖了抖腿,扯着嗓子大声地嚷嚷:“这家伙的声音超像一个人。”

  娑由顺着他的提示想了想,想了好半天,当眼角触及到街边的电话亭时,她突然一个机灵,将握成拳的手敲在了掌心上,恍然大悟道:“啊……是那个杀人鬼,就是以前……”

  “Binggo!”

  五条悟双手从口袋里抽出,咧着嘴角朝她比了个枪型的手势表示正确。

  他高扬的语调像裹了一层甜腻的糖浆一样刻意,带着张扬又恣情的笑意:“所以我第一次见到杰……啊,这家伙叫夏油杰,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没忍住揍了他一拳。”

  “……”

  夏油杰抽了抽眼角,好像也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一样,很想给五条悟那张笑得欠扁的脸来上两拳。

  但是很突兀的,五条悟的笑容突然尽数破灭。

  与此同时,他的声音也骤然低冷了下去:“等等。”

  夏阳璀璨,却渐渐褪去了热度。

  金红的光从天际漫到了脚边来,翩跹出青鸟的痕迹来。

  在这之中,白发少年的表情就像泡泡一样破裂开来,暴露出近乎空白的裸面来。

  他眼睛里的冷意似乎化作刀刃刺穿了墨镜,说:“你还记得那个杀人犯,但就是把我给忘了?”

  但是,回应他的是娑由摊开的一只掌心。

  那是当年被他摔在地上硌破了的那只手,现在那里光洁如初,没留下任何疤痕。

  娑由笑道:“没忘,我还记得你当初救了我。”

  当年,迷路也好,被抛下也罢。

  她都觉得无所谓。

  但也许是因为那时的五条悟和奇犽长得像——所以,就像期待奇犽会回头找回她一样,就像期待奇犽会在她受伤的时候跳出来保护她一样,当时有那么一瞬间,她或许对救了她的五条悟投入了某种感情。

  以致她还能好好地记住那个冬夜的一分一秒。

  可是,现在的娑由却只能踮起脚尖,仰头去看眼帘中那个好似伸手就能碰到火红流云的少年。

  她迎着他落下的目光,满目落寞地说:“我只是忘了你会长大,对不起。”

  空气就此安静了下来。

  有鸦啼翻过电线而来,太阳化作赤轮镶在了远山的边缘。

  难以说清五条悟这一刻的表情是如何的,他只是安静地站立在那,惹得夏油杰多看了他两眼。

  蓝色的玻璃珠在冒着泡的汽水中浮浮沉沉,半晌后,五条悟将其举过肩,仰起头,像灌廉价的啤酒一样咕咚咕咚喝下了肚。

  他喝得很急,喉结颤动,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呛死似的。

  随着汽水的减小,里边漂亮的球体带着黄昏时光怪陆离的诡谲,掠过他的眼眶时,真的有一瞬像取代了他一只眼睛似的,将他的面容衬得冰冷又失真。

  片刻后,他将见了底的汽水瓶从嘴边拿开,一边咧着嘴笑,一边拿袖口抹了把嘴,随即将那个玻璃珠晃得叮当响的汽水瓶准确扔进了不远处一个标有可回收标志的垃圾桶里。

  然后,他对夏油杰平静地说:“杰,晚点我们再在车站汇合。”

  夏油杰平淡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了声好。

  相反的,五条悟以近乎烦燥的态度抓起了娑由小洋伞的伞尖,扯着她走:“快走,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娑由踉跄了一步才站稳脚步跟上他。

  她觉得五条悟好像生气了。

  但他在气什么,她并不知道。

  五条悟的脾气好难好难捉摸,从以前就是这样,所以她也懒得思索。

  一路上,他们以前前后后的脚程沉默着走完了好长的路,无聊时,娑由还买了泡泡吹,但也没有引起他的兴致。

  不多时,娑由踩着夕阳的余韵,看着他逆光的背影在地上拖得老长老长,恍神地想起几年前那些追着他跑的日子。

  那时候他比她还矮一点,走起路来散漫得很,一步也迈不大,像个被汽球绑住了往上拖的天上人,一晃眼可能就会往上飘。

  这么想着时,前方的人突然出声了:“喂。”

  娑由一愣,抬眼望去时,就听他用不冷不淡的声音说:“上次……比起上次,我确实已经长高了。”

  ……上次。

  几年的时间用“上次”来说实在太长了。

  现实与过去总是存在模糊的界限。

  叫人一时重叠不了两副画面。

  娑由花了近乎半分钟的时间,才想起了那个夹在春与夏浮隙中的雨天。

  那一天,阴灰的天际下,透明的伞面间,银发蓝眼的小少年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朝她伸来了手……

  而现在,还是同一个人。

  只是不同的姿态罢了。

  他真的长高了好多好多。

  那时的她哪怕追在他自后,也能透过他的肩、他的发看见远处的景色,而现在,他高大得几乎占据她所有的视野,叫她抬头是他的身形,低头也是他的剪影。

  就此,娑由稍稍停住了脚步。

  ……曾经,奇犽就是这样的存在。

  迷离且懵懂的岁月中,那个人柔软银白的背影总是走在前端。

  就像破开黑暗的一束光,又像为她挡去了世界所有黑与暗的墙,相比于年幼的她,大上三岁的哥哥就是那个能让她仰望追逐的世界。

  所以,她能一直一直追着他跑。

  「奇犽……」

  她能一遍又一遍地呼唤他。

  「奇犽……」

  她也能一天又一天地找寻他。

  「奇犽,你在哪里……」

  然而,然而……

  伴随着她的这般所想,与此同时,被晚霞暮霭亲吻的人头也不回,只有某种奇怪的言语乘着风而来:“抱歉啊,没能长成那个叫奇犽的家伙。”

  许是炎热,他的语调被发酵得有些闷。

  那是空洞到近乎空白的声音。

  说着道歉的话,却像陈述某种既定事实一样,既不带任何愧疚,也不含一丝一毫的讥讽,甚至连基本的喜怒哀乐或无聊的情绪都没有。

  接近于「无」的声音,从五条悟的嘴里吐了出来。

  盛夏的温度好像再次涌来。

  知了响个不停,树影婆娑,日光晃荡。

  眼前的人仿佛变回了初见时那个被她扑倒的孩子,用那般生涩又沉闷的声音告诉她:

  ——不是奇犽,是五条悟。

  就此,某个认知就像摇摇曳曳的烛火,被逢魔时刻的魑魅魍魉吞没。

  这一瞬,她近乎死寂。

  但与此同时,好似又有什么东西,像此刻他们身边闪闪烁烁的路灯,在傍晚的晚风中骤然亮起,惊醒了她停滞的脚步。

  ——五条悟,不是奇犽。

  所以……

  娑由抬起眼来,像是要逃走一样,在无垠的天际下跃上了一旁的矮墙围栏。

  ——她才不要追着他跑!

  思及此,她像一只轻巧又矫健的猫,踩在上边轻盈得像是要飞走了一样。

  同一时间,视野的开阔致使她轻轻呼出了一口浊气。

  光亮璀璨的眼帘中,远山连绵起伏,送来了盛夏光年的微熏。

  她看到了天边翻涌而来的火烧云,看到了远处高到足以撕裂云絮的东京铁塔和悠悠转动的巨大摩天轮,还看到了自己如纱雾般的黑发和长裙被吹得纷纷扰扰,一起胡乱往后飘。

  然后,低头,她看到了少年自下而上望来的眼睛。

  他不知何时摘了墨镜,正虚虚别在高领边。

  流云与暮色映入他那双明净的眼睛里,他的脸却被夕阳柔和得朦朦胧胧,却人看不真切。

  他好像有些不悦,耷拉着眼角和嘴角,像是已经看穿了她的所有一样,冷漠地问她:“你下次,不会再来见我了吧。”

  这一刻,娑由突然朗朗地笑了出来。

  她笑自己站得高,笑风很舒服,笑夕阳很漂亮,也笑他看起来没那么高大了,还有表情莫名的好笑。

  然后,她弯着眼睛和嘴角点了点头,安静地告诉他不会了。

  作罢,她不再理会他,将自己脚下生了锈的铁栏踩得咔嚓咔嚓响,一边迎着风,一边又开始吹泡泡。

  白昼与黑夜的交界,影子与光开始重叠。

  她的眼帘中浮起了许多包着夕阳光彩的泡泡,模糊了虚晃的现实。

  这一刻,她真想被包裹在这些泡泡里做个梦。

  当泡泡破灭的时候,她就坠落。

  从空中,从梦中,从她无尽的泡影中。

  可是,她刚这样想时,漫山金光的视野中就闯入了扑凌的黑影。

  那是大群大群的候鸟。

  其漆黑的剪影,从天边,越过山,跨过海,横穿整座城市,飞向了落日的彼端。

  对此,娑由愣了许久。

  许到那群候鸟的影子都消失不见了,她才回神来。

  然后,她张开手,像是要振翅飞翔一样,在以东京铁塔和摩天轮的背景中朝底下的白发少年笑道:“五条悟,谢谢你,到这里就好了,接下来我自己去啦!”

  可是,他好像没有听到,只是说:“那些栏杆年事已休,不想摔就给我下来,省得我等下还要给你叫救护车。”

  娑由却只是弯着眼睛,朝他狡黠地笑:“那你会接住我吗?”

  然后,她满意地看到他望来的眼睛。

  澈蓝,漂亮,又干净。

  他没有回答她。

  只是以无悲无喜的表情,一直、一直看着她。

  这一刻,娑由突然很想跳下去。

  就像一只甘愿摔死的鸟,坠入那片大海之中。

  她是一只没有归期的候鸟。

  渴望的,只是回到所爱之人的怀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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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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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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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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