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十八世纪以前,人类还没有发明出飞机这样的东西,地上的人压根无法想象能够在天上高高飞翔的鸟类到底看待地面上的事物是一种怎么样渺小的视角。”
“就算鸟拥有了说话的能力,告诉我们,你们就像蚂蚁,我们也无法想象。”
“但是,反过来,如果是我们看待蚂蚁呢?”
“很显然,蚂蚁也无法明白我们拥有的高度和视角,因为我们生来比它们强得多,就算随意地踩死它们,它们也没有任何发言权,我们也听不到死掉的蚂蚁的抗议。”
“对五条悟来说,人类就像蚂蚁,说到底都是生态系统的一环,我们一个人一生中会踩死成千上百只蚂蚁,但五条悟愿意的话,他可以一只都不踩死,他就是如此高高在上,甚至可以说是天真又傲慢,反之,若是必要时必须牺牲一部分,他的冷酷也不遑多让,更不会有任何犹豫——”
“所以,他一定会展开领域的——”
……
——“「领域展开」——”
领域这种东西,讲究【必中必死】的效果。
五条悟的领域很强大,一旦展开进入就会直接命中,根本逃不了。
但是五条悟曾告诉娑由,这并非无解的。
在他的领域内,他自己和被他碰到的生物就不会中招。
若是无法杀他或是及时阻止他施展领域,那么最后的方法只有在他展开领域时碰到他。
但是要碰到他还有一个难题,就是无下限。
他若是不解除无下限碰到她的话,她就会被领域击中死掉。
但若是解除无下限的话,他就会被她的刀刺中脖子。
如果能刺中他的脖子,依她几十吨的力气,娑由有把握一击砍掉他的脑袋。
但是,娑由当然不认为这个五条悟会为了救她而解除无下限。
在这个世界,她和五条悟估计是一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更何况她现在还以刺杀的姿态攻击他。
不过,这没有什么所谓。
她手中这把刀,是融合了特级咒具「天逆鉾」碎片的咒具,其效果是强制解除任何发动中的术式。
十二年前,「星浆体」事件中,伏黑甚尔就是用那把咒具捅穿了无下限状态中的五条悟。
虽然之后那把咒具在她和五条悟的战斗中被毁坏了,但是后来五条悟还是找到了它的碎片融合进了新的咒具中。
这可花了整整几亿呢。
不过,如果这个世界的五条悟经历过被伏黑甚尔刺杀的「星浆体」事件的话,估计那双六眼也能看出这把刀的特殊性。
这样的话,他就必然明白,此刻他的无下限防御在她面前已经起不了作用。
但是同理,娑由的刺杀也很难成功。
因为为了能确切保证自己的安全,他一定会在那之前发动领域杀了她。
而来自敌人的示弱与求救什么的,依她对五条悟的了解,顶多只是一个会令他困惑但不致于收手的奇怪举动罢了。
但她想要的,恰好就只是他在展开领域时这样迟疑的一瞬间而已。
仅仅这一瞬,依她揍敌客杀手的速度和力量,已经足以让她赶在五条悟的领域正式发动前捅穿他的脖子了。
如果受这么严重的伤,五条悟就必须立即花大量的精力和咒力启用反转术式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杀死。
这种情况下还要发动同样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和咒力的领域,就算是五条悟,也必定会感到疲乏。
相反,如果五条悟不想这样,那么就必须立即放弃展开领域,先用其他术式——例如【苍】或是【赫】将她这样近在咫尺的威胁轰走。
而这些她大抵都可以躲过,还可以在不捅杀他的情况下借此掩护从他的领域能波及到的范围内逃走。
不管怎样,只要不是逃不掉且【必中必死】的领域展开,一切都好说。
所以娑由的根本目的是想让五条悟在这一瞬间放弃施展领域而改为防御性的术式。
然而——
——“「无量空处」——”
与她设想的完全不同的是,五条悟竟然在这种明知躲不过的情况下,还是开启了领域。
“!!!”娑由的脑子突然涌入无数信息的时候,她整个人在瞬间都变得僵硬起来。
时间并未静止。
但是大脑如同死机,思考被迫停止。
多得无法处理的信息让大脑的系统直接混乱罢工,身体的其余感官因无法接受到大脑处理信息后做出的指令而彻底报废。
但是,她的刀尖也在那一瞬借由冲刺的惯性狠狠刺进了五条悟的侧颈里。
于是,她眼睁睁看着血花瞬间从他的喉咙里乍放,像烟火一般喷溅而出。
破碎的血珠滚落,血液溅上青年瓷白的脸。
他还维持着展开领域的手势。
相比过去,这次他的身形像一座伫立的雕像,冷硬而难以撼动。
但是,狂妄的笑意尽数隐去,满身冰冷的杀气归于一种单调的茫然。
他瞳孔颤动,那抹扎根于黑衣下的生命力终于蓬勃地绽放出春日的花,漆黑的枝丫上不再藏匿暮春的到来。
在死亡的边缘,那双染上血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地狱之门好像就此打开。
黏稠的血丝迟顿着从他的唇齿间溢出。
就像浮冰破碎一般,虚无在他的脸上龟裂。
机会!
设想的没有实现,娑由立即改变方针,几乎想瞬间就着刀刃施加力度斩掉他的脑袋,但是——
他在须臾间,以那样支离破碎的表情,抬起另一只手,狠狠握住了那截刺进了他脖子的锋利的刀刃。
与此同时,他本应该说不了话的喉咙嘶吼着,发出了如同破风琴一样听不清晰的声音。
“■■■■■■……”
有关他的记忆停留在那里。
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混沌而空白。
……
等娑由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像一具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呆呆地坐在地上。
手中还握着那把长刀,她感觉到鼻尖有血。
她恍惚地抹掉,发现手掌和手中的刀刃上还残留着五条悟的血——鲜艳,旖旎,且温热。
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
她僵硬地抬眼,看了下挂在地铁柱墙的电子时钟。
时间才过去不到五分钟。
大概290多秒……
她也没有死……
她竟然没有死……
为什么……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
身体僵硬而迟钝的状态告诉她,她确实中了五条悟的领域。
娑由恍惚地环绕四周,发现意想之中的全灭没有到来——眼帘中,所有人都保持着一种呆滞而僵硬的表情伫立在原地,陷入了昏迷。
是的,所有人。
但不包括方才那成千上百只人造咒灵。
因为,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它们已经全部化作残肢断骸,遍尸于地。
290多秒,地铁内的上千只人造咒灵。
全灭。
相反,现存的人类,全部存活。Χiυmъ.cοΜ
而那个一瞬间歼灭了它们的现代最强咒术师,正从所有呆立的人群中缓缓走来,安静地站在了她面前。
……
“哦呀?我确实和漏壶他们说,五条悟不会展开领域……”
“所以你认为我骗了漏壶它们吗?”
“哈哈哈哈,虽然确实是告诉他们五条悟会一定程度上地顾及民众,但是这和他展开领域并不冲突。”
“神的高高在上会让他冷酷而缜密地进行杀生与取舍,但是,我刚才说了,神是天真且傲慢的,这一点反过来,同样会赋予他此身难以避免的、平等而可笑的悲悯和使命——”
“为了能最大程度拯救更多的人和袚除上千只咒灵,他必然会耗费更多的精力展开领域,到那个时候……”
“才是我们狩猎封印五条悟的最佳时机。”
……
有漆黑的鞋尖映入眼帘,娑由顺着遮蔽下来的影子往上看。
滴答,滴答。
有血珠从断裂的咒灵头颅处垂落,染红了她的指尖。
五条悟抓着两只折断的咒灵的头颅,漆黑的身影笔直地站在她面前,低头,垂眼,寂寂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她。
相比记忆中断的前一秒,他此刻身上不再一尘不染。
脸颊,黑衣,鞋尖,包括手心,都溅上了黏稠的血。
那是来自谁的,她无从而知。
但是,在他侧颈的漆黑衣领上,尚未凝固的血液从他的喉咙一路蔓延到肩膀,又顺着指尖淌下。
有白炽灯的光晕笼罩而下,某种圣洁的白好像汇聚于他的头顶之上。
青年居高临下。
这一瞬间,他瞳孔下移。
就此,杀意、阴郁、狠戾、和疲倦似乎正一一从他冷冽而面无表情的脸上渗出。
“喂,你——”
那是滤去了所有情绪的声音。
他冰冷的声线这么响起时,随手将手中的咒灵脑袋扔掉。
咕咚两声。
咒灵的头颅落地,又在地上咕噜咕噜转了几圈,最终归于寂静。
同时,他朝她伸出手来,沾血的五指隐约有屈起的趋势。
娑由黑眸一冷,下意识认为他要将其比成熟悉的枪型,对她发动反转术式「赫」。
她神色寂冷,握紧了手中的刀,蓄势待发。
这时,咔嗒一声。
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五条悟身后。
他一惊,缩回手的身躯立马以一种戒备而紧绷的姿态挡在了她面前,侧身往后看。
就此,一个贴着封印条的方形咒具印入了他的眼帘。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个咒具犹如崩裂的地表,从四个方角分别展开,一堵血红的肉墙垒起。
在那中间,一颗巨大的眼睛淌着血,像邪异的宝石。
直面它的五条悟,其身影烙印其中。
而他高大的身形将背后的娑由挡了个严严实实。
趁这个机会,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娑由骤然从地上跳起来,猛然跃出几米的距离,尽可能远离这个危险的五条悟。
对此,察觉到她的动静,他凛冽的目光带着杀意,立即追随而来,似乎想追着她过来。
可是,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突兀地挡在了他们中间:“嗨,悟~”
那是温和的、带着笑意的声线。
——亲昵而自然的、宛若熟悉的朋友。
从娑由的角度看去,便见到了来者一袭垂肩的黑发和宽大随性的袈裟。
虽然着装与她熟知的人不同,但娑由还是单从背影就认出了这个突然出现为她挡住了五条悟追击的家伙是夏油杰。
对方的身影为她尽数挡住了五条悟的目光。
虽然现在的地铁内很混乱,但既然是夏油杰的话,那大概是来帮五条悟的吧。
作出这样的判断后,娑由就飞快地绕过人群,抱起不远处还昏迷着的朱杏子和自己的编织箱就往通向地上的楼梯处跑。
五条悟没有追来。
可是,某一刻,她似乎听到了五条悟高声而短促的怒吼。
她下意识回过头去。
当她在楼梯上,被骤然拂进地铁内的晚风中吹扬了漆黑的长发时,她看见自己的发丝和血红的长裙像纱雾一般,胡乱地往后飘。
因为夏油杰的遮挡,所以她完全看不见五条悟的表情和状态。
只知道他的喉咙似乎撕扯般,传来了声嘶力竭的呼喊。
以此为点,她瞳孔颤动,漆黑的眼睫扑凌。
冥冥之中,她意识到了什么。
但是,她还是在刹那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因为她知道,那不是她的五条悟。
这里也不是她所在的未来。
……
“虽然知道你会展开领域,但是,竟然将领域展开的时间控制在了人类都能活着、甚至不会变成废人的程度,你还真是出乎意料的温柔啊,五条悟。”
“我原本以为你最多只保证他们活着呢。”
“0.2秒,这样精准细微的操作就算有六眼加持也很费精力吧,更别说还在300秒内袚除了上千只咒灵。”
“没办法,都怪你实在太强了,妨碍到了我的目的,我只能将你封印。”
“哦,对了,刚才那个女孩手里拿的东西,感觉很糟糕呀。”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刚才用它刺中了你吧,五条悟。”
“那把刀好像可以破除你的术式呢。”
“哈哈哈你自然不会轻易被那种东西杀死,否则我也不用费尽心力封印你。”
“但是,这么危险的东西,如果之后被她用来解开「狱门疆」的封印就不好了。”
“放心,我会温柔一点杀掉她的。”
“所以,你安心睡吧。”
“千年后,我们会再会的。”
“「狱门疆」——”
“关门——”
……
“我好像见过刚才那个人……”
朱杏子说。
时间是晚上21:30。
从昏迷状态醒过来的朱杏子一直重复这样的话:“高高瘦瘦的,白发,黑衣……我好像见过刚才那个人……”
娑由看着她呆呆地抱着自己的照相机,坐在地铁的椅子上。
虽然人是醒了,但她瞳孔涣散,面目呆滞,整个人就像一位已经精神错乱的病人,至少一两个月内是不能恢复到正常的工作水平了。
虽然没有死人,但是五条悟的领域对普通人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思及此,娑由纵览了周围一圈。
如果说不久前她和五条悟所在的地铁站台是地下五层的话,那这里就是地下二层了。
如今,这里空荡荡的。
往日繁华的地下商业区安静得不可思议。
白炽灯白花花的亮,光滑的柱子支撑起这一层跓扎在地下五十米处的楼层,只有满目的店面橱窗安静地向她们展示精致漂亮的商品。
一路带着朱杏子从楼梯道跑上来,她遇见了不少人和咒灵。
虽然袚除了不少咒灵,但是娑由发现,她们被困在了一道「帐」内。
她对「帐」这种咒术界的特产不是特别了解,也不算擅长,只知道要想突破「帐」,就得解决施下「帐」的术师,所以,她必须得带着朱杏子找到那个术师才行。
于是,娑由一手提着编织箱,一手牵着朱杏子,开始在地下二层的商业区徘徊。
走着走着,便听身后传来了朱杏子呆呆的声音:“……娑由小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带你离开这里呀。”娑由笑着说。
“我如今是个商人。”她回过头,注视着朱杏子没有一丝光彩的眼睛,朝她轻盈地笑:“商人是信守承诺的,既然说了要报答你带你出去了,那就不能毁约。”
“哦。”朱杏子呆呆应了声,既不惊喜也不失落。
娑由也不觉烦,甚至开始像与一个正常人一般交流,说:“朱杏子一直拿着那个照相机不觉得烦吗?很碍事不是吗?”
朱杏子缓慢地看了手里已经摔碎了一角的照相机,表情没有一点波动。
娑由微笑的弧度不变。
过了一会,娑由牵着她走进了一家卖包包的店,从里面拿了个轻巧且顺眼的斜肩包给朱杏子背上,顺便将她爱不释手的照相机也放进了里面。
之后,娑由又带着朱杏子去了一家服装店。
当她路过一间橱窗时,娑由开心地笑了起来:“啊,那件衣服看上去不错呢。”
同时,娑由扯了扯自己身上被血浸红的长裙,厌厌地嘟囔道:“讨厌,好想洗澡……”
很快,娑由就进去换了身宽松干净的漆黑长衫出来。
然后,她又问一旁木讷的朱杏子,道:“嘛,饿了吗?朱杏子,要一起吃晚饭吗?”
这么说的娑由带着她选了一家甜品店。
她哼着歌,拿了两块冰柜里的蛋糕。
为此,娑由还在这些拿了东西的店里都留下了相应的钱。
虽然她知道短时间内大概不会有人收。
她们两人在这个万圣节一起坐在店内的白桃木圆桌旁吃蛋糕。
但朱杏子似乎没有吃蛋糕的欲望。
娑由只能一口一口喂给她吃。
她一边喂一边笑,还和朱杏子聊天。
虽然基本上都是她在说,但是娑由还是乐此不疲。
她像分享秘密一样,笑着对朱杏子说:“告诉朱杏子你哦,我本来是杀手,但因为丈夫欠了我家里太多钱了,所以变成了商人。”
“到现在为止,我们终于快偿还完啦!”
“今天就是专门打算出来庆祝的哦!”
“最近在国外,有段时间没见到我的孩子了。”
“美国的一条街上有家超好吃的甜品店,那里的香蕉奶油泡芙超好吃!”
“还有哦!意大利最近举办的家具博展会,那里的米兰风也十分不错,我看中了一套窗帘,家里的窗帘是该换了……”
“不好意思呀,现在身上没有特产可以送给朱杏子你,作为代替,给你一颗我最近挺爱吃的水果糖吧!”
“……”
如果忽略不久前的事,她简直就像在和这个偶然认识的女孩一起悠闲地逛街。
但某一刻,当她自己将嘴边沾到的奶油舔掉时,她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然后,她非常不开心地将叉子狠狠插入了柔软而雪白的奶油蛋糕里。
很显然,不久前就开始烦躁的心情并没有消失。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本来我现在应该和五条悟在一起吃晚餐的才对……”
……
晚上22:00。
娑由带着朱杏子走上了地上一层。
她刚从楼梯上,似乎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影子从一幢高楼的天台上闪过。
……啊。
娑由眨了眨眼。
好像是这个世界上的惠。
对此,她低头看了看身后一路往下的楼梯口,又抬头望向被巨大而漆黑的「帐」包围其中的高楼大厦。
眼帘中,不复人群与拥挤的街道安静又空旷。
夜风掀起油柏路上的尘埃。
娑由踩着白色的高邦帆布鞋,目光寂寂地逡巡于那些楼群之间。
很快,她就锁定了目标。
但是,片刻后,她找到的并非伏黑惠。
而是一个与他长得十分相似的男人——
对此,娑由在一愣过后,终于忍不住柔软地笑出声来了。
深秋的晚风袭来。
漆黑的上空没有光亮。
娑由站在这样静谧而盛大的夜色中,朝前方那个眼熟的男人笑道:“好久不见,伏黑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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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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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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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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