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汝阳在宫里设宴,单独招待顾家姑娘,当做感谢。xǐυmь.℃òm
汝阳欣然答应。
顾家姑娘们接到请帖,都很意外,也很兴奋。
顾瑞的妻子周氏,因为子女都到了婚配的年龄,去年年底就带着孩子们从西北回到京城。
孩子们接到进宫的请帖,她替孩子们高兴。
同时,心里头还有些担忧。
她找到裴蔓。
“我和皇后娘娘不熟悉,想请教弟妹皇后娘娘有何忌讳?我是担心孩子们进宫,说错话做错事,惹皇后娘娘不喜。”
裴蔓告诉她,“要说皇后娘娘有何忌讳,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算一个吧!”
“如此说来,皇后娘娘喜欢大气爽朗的姑娘。”
“正是!皇后娘娘以前说过,姑娘家虽然天生柔弱,却不等于任何时候任何场合都要哭哭啼啼。哭多了,苦相!”
周氏点点头,“小姑娘遇到不顺,爱哭,这是难免的。但是不能动不动就哭。哭多了,的确惹人厌烦。”
得了提点,周氏心头就有了底气。
她对侯府的姑娘们耳提面命,进宫面见皇后娘娘,一定要守着规矩,不要乱说话,更不要自作聪明自作主张。
宫里的宫人全都训练有素,而且后宫只有皇后娘娘一人,不用担心宫人偏袒谁,算计谁。
凡事按照规矩做,虽然不出彩,但肯定不会出错。
到了宴请这一天,顾家的姑娘们打扮一新,乘坐马车前往皇宫。
汝阳出面接待。
皇后娘娘不在,姑娘们倒是松了一口气。
她们和汝阳大小差不多,相处起来也挺自在的。
御花园叽叽喳喳,全是姑娘们的说笑声。
等到宴席过半,顾玖才出现在御花园。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都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顾氏也是个大家族。
侯府一家,大伯父一家,顾府,外加承平伯府……
这么多府邸的姑娘在一起,数一数,也有二三十人。
若是十岁以下的姑娘们全都出席,恐怕得有四五十号人。
有的姑娘看着面熟,可能以前随家中长辈到过宫里。
有的姑娘看着明显面生,估摸着是第一次进宫。
“本宫也认不出谁是谁家的,都自己介绍一下。”
自我介绍这个过程,大体可以看出姑娘们能否在人前能否表现得大方得体。
这样的场合,自然是从承平府的姑娘开始。
她们和皇后娘娘在血缘上是最亲近的。
承平伯府两个姑娘,以前没少进宫。
大大方方做了一番自我介绍,表现很好。
顾玖以笑容赞许。
后面的姑娘,有表现出众者,也有表现差强人意者。
个别庶出姑娘,可能是太紧张了,紧张到说不出完整的话。因为表现差,甚至当场哭了出来。
也有掐尖要强的。
小姑娘那点小心思就差直接写在脸上,在顾玖眼里毫无遮掩。
顾氏一族,姑娘们的规矩教养整体是不错的。
个别性子野的,可能需要收一收,沉下心来。
顾氏家族,不能再出现第二个顾玥。
看完了姑娘们的自我介绍,顾玖说道:“都挺好!今儿吃好喝好,不要拘束!本宫在这里,你们都不自在。本宫就不耽误你们吃喝玩乐。”
说完,她起身离去。
“恭送皇后娘娘!”
……
午膳的时候,刘诏跑到长安宫用膳。
他挺好奇,“你把顾家的姑娘召到宫里,莫非是要保媒?”
顾玖呵呵一笑,“本宫没有保媒拉纤的兴趣。都说了这次宴请,是为了特意感谢她们仗义执言,替汝阳出头。也是对外表态,本宫的闺女除了本宫可以数落她,任何胆敢非议汝阳的人,本宫都不会客气。”
“护犊子!”刘诏一脸乐呵!
顾玖说道:“都是同你学的。”
刘诏笑道:“一群小姑娘,朕不方便出面。你是皇后,你出面表态是合适的。汝阳离京才几年,一群嘴碎的小丫头,就都忘了汝阳当年的战绩。惹怒了汝阳,当心汝阳一怒之下又拿鞭子抽人。”
说起当年,汝阳也是名声在外。
拿鞭子抽人就不止一回,还抽了长辈安阳郡主,引起朝堂哗然。
汝阳离京,这群小丫头都不长记性,竟然在宴席上编排她的闲话。
汝阳只是让她们滚出去,算是客气的。
刘诏再次问道:“你将这群小姑娘召到宫里,真没有说媒的打算?”
“你哪只眼睛看我有说媒的打算?”
“这不符合你的一贯风格啊!就算要感谢这群小姑娘替汝阳仗义执言,完全可以让汝阳在公主府设宴,没必要召到宫里。”
顾玖轻咳一声,“老三衠哥儿,似乎是看上了顾家的姑娘?”
“当真?朕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见,他看中了哪个姑娘?”
“我也不确定,他看中了哪一个。”
顾玖很发愁。
刘诏狐疑,“你似乎不愿意老三娶顾家的姑娘?”
顾玖能怎么说?
总不能直接告诉刘诏,近亲结婚生下来的孩子有大几率成为智障儿。
她要说了,后面紧接着会有一百个,一万个为什么。
顾玖不想回答那么多为什么。
如果,刘衠看中的是侯府的姑娘,血缘上来说,倒是不存在问题。
最怕他看中大哥顾珽的孩子。
血缘太近,万万不行!
说什么也要反对。
顾玖摇摇头,对刘诏说道:“也不是不同意他娶顾家的姑娘,前提是得看他相中的是谁家孩子。”
“大舅哥的闺女,年龄上倒是很配老三。”
顾玖摇头,“大哥的孩子不行。”
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大哥顾珽的孩子。
“你真不想和大舅哥做亲家?”
“对,我一点都不想。”顾玖掷地有声。
刘诏点点头,神情了然,“朕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啊?
“大舅哥已经是外戚,立下赫赫战功,依旧有人说酸话,说他今天得到的一切都是沾了外戚的光。要是老三娶了他的闺女,等于是坐视了他沾光的谣言。对大舅哥,对他的孩子前程来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刘诏有理有据地分析,仿佛真的抓住了真相。
顾玖笑而不语。
她也不解释。
这是个合情合理的误解。
刘诏又说道:“你不方便出面和老三谈,朕来和他谈。臭小子,不声不响竟然已经相中了别人家的姑娘。”
他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
当即命人将刘衠召进宫里,要进行一场父子之间的深刻谈话。
顾玖没阻拦,他乐意操心,就让他去。
……
宫宴结束,没掀起什么浪花,很快大家都忘了这事。
汝阳公主急着出海,想早点办婚礼。
有人写文章在报纸上调侃,说皇帝的闺女的也愁嫁。
一下子盖住了所有的风头。
写文章的人,来自偏远地区,初来京城安顿,被有心人撺掇写了一篇署名文章,竟然还被刊登出来。
显然他是被人利用了。
但他自己不了解情况,就冒然出头对皇室成员评头论足,本身来说他就是个热血上头容易被人煽动,没有坚定立场,求名利心切的这么一个人。
报纸上的文章,被皇帝刘诏看见了。
大怒!
小姑娘们对汝阳评头论足,他不方便出面表态。
但是一个读书人,呵呵,竟然敢对朕的闺女评头论足,说皇帝女儿也愁嫁,还发表在报刊上,让汝阳成为笑柄,此事决不能忍。
报业司出动,先是封报社。
什么时候解封?
得看宫里的态度。
紧接着金吾卫出动,抓了写文章的读书人。
一审问,后面牵出一连串的人,甚至牵连到高官显贵。
这很恶劣啊!
刘诏在早朝上面,当着朝臣的面大发脾气,“你们认为朕是昏君,在朝堂上奈何不了朕,就利用朕的闺女,公然作践她的名声。你们以为朕查不出来吗?朕告诉你们,无论牵连到谁,有一个算一个,朕绝不姑息。胆敢动朕的闺女,朕让他见血。”
这不光是一篇文章的事情。
这背后所牵连的人,明显是拿汝阳出来试探,试探宫里的态度。
皇帝刘诏但凡软弱一点,接下来这帮人就会拿皇子做文章,挑起皇子争斗。
最终目的,是要掀起一场新的夺嫡之争。
有争斗,方有机会惠水摸鱼,方能重新分配利益。
皇室一家,三位皇子之间一团和睦,很明显不符合豪族世家的利益,不符合朝臣的利益。
唯有皇子们斗起来,方能显出他们的本事。
都是玩夺嫡阴谋的高手,只要寻到宫里的弱点,一场新的战斗就会打响。
汝阳就是这场战斗的前菜。
却没想到,仅仅只是一篇调侃的文章,皇帝刘诏竟然反应这么大。
报业司出动不算什么。
金吾卫竟然出动了,还抓人。
未免小题大做。
“朕就是要小题大做!你们骂朕昏君,朕若是不干几件昏君做的事情,岂不是对不起昏君的称呼。朕警告你们,谁敢动朕的子女,把主意打到皇子公主头上,朕杀他全家。”
有一个算一个,凡是牵连其中的人,统统抓紧金吾卫。
该流放流放,要么就拉到城外下苦力挖沟渠。
京城人口日益增多,排水压力越发严峻。
地下排洪沟,排水沟的建设,必须跟上,还要更新。
这是个浩大的工程,需要大量的苦力。
近来,金吾卫的诏狱都空了。
关里面的人全拉出去下苦力去。
无论是高官显贵,还是贵介公子,亦或是妇人女眷,只要进了金吾卫,都逃不掉挖沟渠的命运。
要趁着夏天汛期到来之前,挖出一百多里的沟渠,还必须铺上石砖石板。
浩大的工程,就需要浩大的人力。
若是不能按时完成工期,等到夏天汛期,城内城外,都得被淹一尺高的水。
得庆幸京城的道路都改成了水泥路。
想当年京城都是黄泥铺路的时候,汛期一到,满城泥泞。
那场面,别提了!
草鞋都要多买三五双才够换。
皇帝刘诏一发怒,官场就要抖一抖。
人被抓了。
某些躲在幕后的野心家,暂时也消停下来。
“看来陛下是打定主意要维护齐王的正统。”
“可是陛下并没有立齐王为储君!”
“立不立储君不重要。我最近得到一个消息,先帝在临终前,下了一道旨意。旨意内容是立大皇子齐王殿下为皇太孙?”
“当真?这个消息从何而来?可靠吗?”
“消息从宫里传出来。”
“宫里的消息?会不会是陛下故意放出来的消息,就是为了迷惑大家?”
“有可能!”
“那你觉着这道立皇太孙的旨意,是真的吗?”
“真假无所谓!传国玉玺,传了这么多年说是假的,可曾有半分影响?无论真假,传国玉玺就是传国玉玺,谁敢站出来说一句传国玉玺是假的?没人敢!没人公然质疑,他就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无论皇太孙的传闻是否真的,都代表了陛下的态度。他属意齐王,而且不允许任何人无中生有攻击齐王殿下。”
“正是!”
“那如何是好?”
“齐王殿下该回京了!只要他回了京城,不愁抓不住他的把柄。他身边那么多人,总有人身上有弱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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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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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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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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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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