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苏恒得了脑癌去世。
之后的日子,对于苏子衿而言,便是一场经年的噩梦。
常年活在小叔小婶的家暴当中,更是亲眼目睹自己母亲被小叔强抱的过程。
后来,妈妈也去世了。
她得了严重的自闭症,还有自残的倾向。
是温大哥,一点一点地拉着她,走出那片混沌的黑暗。
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温大哥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亮。
恨温大哥吗?
不。
她怎么可能恨得起来?
“温大哥,你还记得吗?
我的围棋,是你教的。
小时候我下不过你,又不肯服输。
总是赖皮缠着你悔棋。
你告诉我,君子应当落子无悔。
人生如棋。
我走过的每一步,我都不曾后悔。
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时光,是我最开心快乐的时光。
我不曾后悔,更没有半分遗恨。”
苏子衿澄净的眸子望进温遇的眼底,分外认真地道。
温遇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他大步地向前。
他的双手搭在苏子衿的肩膀上,手背骨节凸起,他的眼底压抑着万千情绪,“青青……”
突然,人群爆发出一声又一声恐怖的尖叫。
温遇和苏子衿的谈话被迫中断。
前方电梯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人群四处奔逃。
苏子衿的身体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白色的衣袍的从眼前一闪而过。
有人跑了进去,办公室的门在苏子衿和温遇的眼前被陡然关上。
温遇在第一时间试着旋动把柄。
没用,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住了!
“钱荣?!
给老子滚出来!
我要见钱荣!
你们把钱荣找出来。”
一个矮个子男人手持菜刀,挟持着一名女性。
赤红着一双眼睛,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咆哮着要求见脑外科主任钱荣。
人群尖叫着,向两边让开。
季姗姗花容失色的脸庞猝不及防地进入温遇的视线当中。
“姗姗?”
温遇惊呼出声。
季姗姗听见声音,朝温遇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温哥哥!
救我~
救救我~
我不想死。
还有,还有我们的孩子。
呜呜呜……”
季姗姗双手紧紧地护着尚且平坦的小腹。
在见到心上人的那一刻,季姗姗眼眶里强忍的眼泪便立即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闭嘴!”
持刀男子嫌吵,抬起左手,狠狠地扇了季姗姗一巴掌。
季姗姗被扇的那半边脸马上浮肿了起来。
怕会被再次暴力对待。
季姗姗发出呜咽的抽气声,没敢再哭出声。
“钱荣呢?
你们让钱荣滚出来!
否则我就,我就杀了她!”
持刀男子的情绪极度不稳。
季姗姗白皙的脖颈被菜刀尖锐的刀锋,划出了一条血痕。
触目惊心。
“钱主任呢?”
温遇压低音量,焦急地询问身旁的一名医护人员。
“温主任,钱主任,钱主任刚刚才跑办公室里去了啊!”
年轻的小护士带着哭腔地回道。
混账!
温遇牙关紧咬。
谁也没有注意到,持刀男子的身后,一个敏捷如猎豹的身影在悄无声息地靠近。
阳光照进走廊上的窗户,白色的墙面出现一道长长的影子。Χiυmъ.cοΜ
持刀男子挟持着季姗姗,猛然地转了个方向。
“不许动!
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男人迅速地拖着季姗姗往后退了几步,神情紧张而又充满戒备地瞪着眼前这个差点令他功亏一篑的男人。
笨重的菜刀又往季姗姗白皙的脖颈处推进了几分。
季姗姗不敢再哭出声,眼泪簌簌地无声落下,无助地望向慕臻。
慕臻高大的身影立在光影之处。
谁也无法看清楚他脸上此时的表情。
大概是惊吓过度。
季姗姗的天蓝色连衣裙之间被鲜血染红。
已然是动了胎气!
生命受到威胁的害怕和对腹中胎儿的担忧,使得季姗姗的眼泪越掉越凶。
绝望的气氛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冷汗从季姗姗额头冒出,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那名持刀男子的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
毕竟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见到钱荣那个畜生,没有想过要弄出人命。
温遇看出那名持刀男子眼底的挣扎。
他双手高举过头顶,走上前,恳切地望着那名持枪男子,“我的妻子情况不太好。
请你放了她。
我来给你当人质。
可以吗?”
“不!
不要男人!
退后!
退后!”
温遇的身高比男人还要高出半个头。
他的提议被持刀男子粗声否决了。
场面陷入僵持。
“我来跟她换。”
苏子衿站了出来。
慕臻和温遇猛地朝她看了过去。
她缓缓地靠近那名持枪歹徒,冷静地道,“我的身体很健康。
不存在心脏病史。
不会因为深受刺激而突然暴毙。”
对上季姗姗震惊的眼神,苏子衿进一步道,“你放了她。
我来当你的人质。”
“不,不行!”
温遇终于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地拽住了苏子衿的手腕,阻止她再进一步靠近危险。
季姗姗愣住了。
方才太过害怕,直此时,她才注意到站在她未婚夫身旁的女人。
身材高挑,清冷绝艳。
她知道她是谁!
温哥哥心中的白月光!
她曾在温哥哥的手机相册里,无数次看过她的照片!
太过惊愕,以至于季姗姗连哭都忘了。
她就那样仰着一张满是泪痕的脸,伤心地望着自己的未婚夫为了别的女人露出焦急的表情。
外科门诊的医护人员几乎都见过季姗姗。
他们都知道季姗姗和温遇即将在这个月月底完婚。
季姗姗感觉到那些落在她身上的同情的目光。
分明比方才歹徒扇她的那一巴掌还要来得疼,还要令她难堪。
“我是钱荣的助理。
我知道他家在哪里,知道他儿子在上哪所小学。
钱荣不是躲着你不肯出来吗?
我带你去找他的儿子。
如果钱荣儿子的名捏在你的手里。
你觉得,他会不会出来见你?”
苏子衿随口给自己编了个身份。
男子的脸上出现挣扎的神色,显然有点心动。
“好。
你,你过来。”
苏子衿一步步地走上前。
持刀男子把季姗姗一推。
温遇及时上前,扶住了季姗姗。
苏子衿眸光一闪!
就趁现在!
苏子衿右手手肘猛地用身体朝男人胸前击去。
慕臻身形一闪,猛地扣住男人持刀的手腕,手腕反拧。
“啊!”
男人发出一声惨叫。
于此同时,“咣当”一声。
男人手中的菜刀应声而落。
两人事先并未有过任何的商量,却配合地极为默契。
持刀男子不甘心,弯腰捡起地上的菜刀。
一只作战靴脚踩在了他的手背上,用力地拧了拧。
“啊!”
十指连心。
男人发出比方才凄厉百倍的惨叫声。
医院的警卫赶到,一拥而上,歹徒被顺利制服。
阳光下,慕臻那张过分妖冶的脸庞仿佛来自地府的罗刹,散发危险的气息。
------题外话------
慕四:本少帅今天够不够帅?!
尖叫,鲜花,掌声,在哪里?!
昨儿临时收到编辑通知,今天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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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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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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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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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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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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