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舟觉得自己的心中冒出了两个小人,一个期待着竺念赶快到御膳房,另一个则希望竺念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来不了了。
下午,竺念如约而至,准时的来到了御膳房。
“念儿,你来了!”连舟看到门口熟悉的身影,身后的手下意识的握了握。
“嗯,来的有点晚了。”竺念走到连舟的身边,轻轻拍了一次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不过,还好有你。”
“我......”连舟皱眉,没有继续说下去。
“嗯?”竺念一位连舟有事要说。
“没事,我们开始吧。”连舟轻呼了一口气,双手合十,来回摩挲。
“连舟,帮我把粥端到托盘里,然后盖上盖子,莫要凉了。”竺念将一个青花瓷的大碗放在连舟身前,又转身去准备别的了。
“哦,好。”连舟点头,然后眼睛紧紧的盯着不断冒着热气的白粥看,目光变得愈加深邃。
他抬起头来,眉头深深锁着,看向忙碌的竺念。
没有回头看,注意力不在这边!
连舟心中一紧:这何不是一个好机会。
他一边警惕的防备着随时都有可能看过来的竺念,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细颈小瓷瓶。
打开堵着瓶口的小塞,连舟不忍的看了一眼竺念,还是下不去手。
他暗自咬了咬牙,目光坚定的看着小瓷瓶,努力的说服自己:不要再犹豫了,有什么能比除去狗皇帝更重要?错过这一次,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终于,连舟动手了,他把瓷瓶中三分之二的白色无味粉末倒进了粥里。
他还是觉得不保险,于是又将剩下的全部粉末通通倒了出来。
重新藏好小瓷瓶,连舟紧张的拿起大勺子在盛粥的碗里来回搅动。
“连舟,你在做什么?怎么还不把粥端到托盘里?”突然,竺念的声音从连舟身后响起。
连舟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心虚的说道:“刚刚这粥里飘进去一根像灰尘似的小点,我怕影响美观,就舀出来了。”
“哦。”竺念点了点头,又继续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连舟偷偷瞥了一眼竺念,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
某处客栈里。
包厢内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打劫似的,东西乱糟糟的到处都是,地上还有被打碎的瓷壶的碎片。
戴着斗笠的神秘女人神色略显焦急,正在床头一层一层的掀起床单,然后恶狠狠的甩在地上。
“还是没有!”她声音尖锐,像是从地狱出现的修罗,阴寒无比。
“不可能!”女人将最后一层床单甩出几米远,然后伸出手掌,朝床上重重一拍。
只听“轰”的一声,床被劈成了不规则的几块,轰然倒塌下来。
“除非是......”女人突然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更加阴鸷可怕。
“连——舟——!”她咬牙切齿,愤怒的高声怒吼出声,“我要你生不如死!”
突然,深处远方的连舟连连打了好几个哆嗦,身上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寒气。
他站在御膳房的门口,目视远方,眉头深深的打结:现在,她应该已经发现了吧!
此时竺念已经做完了晚膳,带着两个小太监赶去了养心殿。
连舟匆匆走到无人的地方,四处张望,然后足间一点,趁机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确定拓拔磊真的死了之前,他要暂时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等到拓拔磊死了,他再去客栈里,找神秘女人受死。
............
竺念来到了养心殿门前,有了身份玉佩,她直接就推门进了养心殿里。
拓拔磊正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沈公公看到竺念,走到拓拔磊的身边轻轻唤了一句:“皇上,竺大人来了。”
“嗯。”拓拔磊将手指放在鼻梁上轻轻捏着,声音略显疲惫。
“皇上,请用晚膳。”竺念朝身后的小太监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盘子放在桌子上。
此时她还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将踏入阴暗寒冷的深渊。
沈公公将筷子递给拓拔磊,又回到了一边候着。
一炷香的时辰后,拓拔磊吃的差不多了,就让沈公公为他盛了一碗粥。
毫无防备的喝了两勺,拓拔磊还连连赞叹,直夸竺念的手艺比以前更好了。
在喝到第五口的时候,拓拔磊突然紧紧皱起眉头,手一松,瓷碗“哐当”一声掉在桌子上,不停地打转,剩下的半碗粥洒的满桌都是。
拓拔磊用右手紧紧的捂住肚子,龙袍被他拽的发皱,而他的额头上不知从何时开始渗出了滴滴豆大的汗珠。
肚子剧痛无比,被人用剑穿透了肚子也比不上此痛的十分之一。
紧接着,拓拔磊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突然深吸一口气,将右手移到胸口处,猛地向前一倾。
“噗!”一口鲜血从拓拔磊的嘴里喷涌而出,浸湿了他领口的龙袍。
从摔碗到吐血,前后其实也就几秒钟的事,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几乎吓傻了。
“皇上!”沈公公尖锐的声音响起。
拓拔磊还没说一句话,便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他失去了意识,沉沉的倒在了龙椅上。
“快快!快传太医!不,直接把令狐神医叫来!”沈公公脑子里一片混乱,有些语无伦次道。
拓拔磊被小太监们抬到了床上,很快便有两个太医提着药箱急匆匆的赶来。
一个长胡子太医为拓拔磊诊脉,然后双眼一瞪,胡子都翘了一下。
他惊讶的看着沈公公,激动的说道:“沈公公,皇上脉象紊乱,依老臣看,怕是中毒了呀!”
另一个太医也按在了拓拔磊的脉搏上,跟着惊呼出声:“只怕还是剧毒!”
“什么?”沈公公不敢置信的尖叫道。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看向站在原处正不知所措的竺念,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有一丝的不忍。
但是拓拔磊命悬一线,此事太过蹊跷,沈公公不敢妄下结论。
他不得不朝殿外的侍卫们吼道:“来人!先把竺大人押入大牢,等候审查!”
“什么?”竺念惊讶的抬起头来,第一次真正的感到害怕起来。
她慌乱的为自己辩解:“为什么要把我押入大牢,我没有下毒!”
“......”沈公公也有些不敢相信,只是皇上就是吃了竺念做的晚膳才出事的,其中必有蹊跷。
“押——入——大——牢!”沈公公不忍看竺念震惊绝望的眼神,撇开眼,一字一顿的吩咐道。
“是!”侍卫们得了命令,将竺念抓住,拉出养心殿。
“冤枉啊!沈公公,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竺念绝望的呼声让人为之动容,然而依旧没有回旋的余地。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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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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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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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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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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