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持续两分钟,完全没有结束的意思,并且扩大范围,争论到底谁的道德更败坏,疯狂揭老底。
到最后李赫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的咳嗽一声,提醒两人还有正事。
两人这才有些意犹未尽的住了嘴,不过也的确消除了不信任。
“行吧,不和你这个烂人争了。”愁何唱收拾了情绪,看向邢一山问道,“还是说说,这里到底怎么回事吧。”
“哼。”邢一山没好气的看了愁何唱一眼,然后才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突然起雾了,很诡异,出于谨慎,给你打了电话,没说完就失去信号了。之后为了安全,我把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一块,便于保护。”
“你就没有试着带他们离开医院?”愁何唱问。
“怎么可能没试过,你以为我会和你一样?”邢一山斜眼,“但结果是,带着他们离开病区还没多远,就遇到了袭击。根本看不清袭击者的样子,速度非常快,强行转移怕是会至少死一半人。没办法,我只好又把人带回来,就这样还挨了一下。”
说着话,邢一山撩开上身衣服,就看到在左肋上有一道斜长的伤口。没有血渗出,但伤口边缘一片乌黑,像是沾染着什么毒素。
“这伤……看上去不好处理啊……”看到邢一山的伤口,愁何唱终于不再斗嘴了,郑重的道。
之后想到了什么,目光略复杂的向着身边李赫望了一眼,因为这正是李赫刚才猜测内容的一部分。xǐυmь.℃òm
而李赫此时却没有得意,只是皱眉看向他右手心的示警印记。
就看到,细线形的示警印记发红起来,本来只是二级疼痛,现在却突然上升到六级。
并且他注意到,病区中的白雾开始变浓郁。
本来能见度有十来米,不过片刻,就削减到了六七米,并且还在不断恶化。
渐渐的,离得比较远的墙壁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病区出入口的防火隔断门还勉强可见。整个空间变得陌生,方向感消失,给人一种感觉:如果随便走动,离开防火隔断门附近,很容易就会迷失。
李赫忍不住的想起在展览馆中的经历,当初他为了逃离帽子男绘画出的怪物大军,就进入了一片黑暗区域、迷失了方向,要不是和无毛猫完成交易,根本离不开。
难道,现在这个内分泌病区也变成类似区域了么?
李赫向着愁何唱和邢一山两人看去。
两人显然也察觉到了环境变化,其中愁何唱盯着不断靠拢的白雾,眉毛竖起,邢一山则是眯起眼,都有些警惕。
“异常域形成了……看来那个之前袭击我的东西,想要动手了。”邢一山出声道。
异常域?
这就是政府对类似区域的官方术语么……李赫听了后,在心中快速记下,然后听到愁何唱回应邢一山道:“来就来吧,我倒要想见识一下。”
“砰!”
一声响,内分泌病区出口的防火隔断门粉碎,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走进来。
李赫看去,就看到走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但脸色苍白无比,更如同一具死尸。
对方五官有些畸形,眼睛、鼻子、嘴都很小,像是没有发育完全。一身湿漉漉的白衣服紧巴巴的粘在身上,像是刚才水里面捞出来似的,低头拖着步子走来,在身后留下一路的水迹。
淹死鬼?
李赫看了后,脑海中忍不住闪出这么一个词。感受到右手心的示警印记疼痛等级再度提升,达到了七级,快速后退,拉远和对方的距离。他很清楚,不是来者的对手,很坦然的把对方留给愁何唱和邢一山对付。
毕竟,不是任何时候都是人多力量大,他一个普通人,在这种异常事件中,还是要认清自己的定位才好,贸然参与进去,绝对是捣乱。
李赫不断后退,淹死鬼一样的白衣男子则是越走越近,最终在离着愁何唱和邢一山数米的地方停下。歪歪头,用浑浊的白色眼球盯了愁何唱和邢一山片刻后,张嘴发出声音,冰冷而阴森:“你们都得死!”
“口气很大么……”
愁何唱道,身子低下,重心压低,双腿拱起,开始蓄力,做好了战斗准备。
邢一山也差不多,拱起腰背,握起拳头,随时准备战斗。
“你们……”白衣男子又出声。
但这次还没有说完,愁何唱和邢一山已经同时动手,脚下发力猛地一踏,如同两颗炮弹一左一右的向着白衣男子轰去。
“废什么话!”
嘴里喊出声,眨眼工夫愁何唱就和邢一山到了白衣男子面前,全力攻出。
不过,白衣男子显然不是能随便欺负的角色,双手指甲暴长,如同野兽爪子,以一敌二的和愁何唱、邢一山战斗起来。
李赫睁大眼睛看着,因为战斗速度太快,他根本看不清细节,不过通过三者的反应能判断出愁何唱和邢一山占据优势。
就看到愁何唱和邢一山快速转移着位置,从各个角度向着白衣男子发动进攻,逼得白衣男子不断后退。
但好景不长。
“吼!”
刚过几秒,白衣男子从喉咙中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周围白雾猛地一涌动,“砰砰”两声,愁何唱和邢一山被击飞,两人在半空中努力调整身形,略狼狈的落地。
落地后,愁何唱看着胳膊上被抓出的伤痕,邢一山擦了擦嘴角的血,脸色都不太好看。
“老愁,这家伙不太好对付啊。”邢一山闷声道。
“不是这家伙不好对付,是白雾有古怪。”愁何唱看了看四周道,“异常域是这家伙制造出来的,这里是他的主场,白雾对我们有压制作用,根本施展不出全力。”
“怎么办?”
“拖下去,对我们没什么好处,只能果断点了。”
“用……封印物?”邢一山沉吟了一下,出声。
“嗯。”愁何唱点头,“我来解封、使用,你掩护我。”
“算了,还是我来使用,你掩护吧。”邢一山道。
“怎么,都这样了你还想抢功劳?”愁何唱挑眉。
“抢个屁,我才不稀罕呢。”
“那为什么?”
“因为你比我厉害,你能挡住这家伙,我挡不住。所以,只能你掩护我,我掩护不了你。”邢一山十分不爽的道。
“额……行吧。”愁何唱无奈答应了,下一刻看着白衣男子有动作,冲过去开始缠斗,同时催促道,“老邢,你给我快点!”
“知道!”邢一山喊出声,下一刻表情变得极其严肃,把手伸进脖颈里面,扯出一根纤细的灰绳来。
灰绳上系着一个手指头大小的金色胶囊吊坠,把胶囊上下两部分旋开,露出来的是里面一个迷你、精巧又诡异的木头人。
木头人通体呈现灰色,制作的栩栩如生,神情和人极为相似,不过一双眼睛却是呆滞而茫然。
邢一山把木头人抓在手里,深吸一口气,接着低喝一声。
肉眼可见,他的身体表面生出一层淡黄色光芒,之后向着木头人猛地涌去。
下一刻,诡异事情发生,木头人猛地一颤,像是突然有了生命,眼睛一眨活过来。
之后,张开极小的木头嘴巴,对着邢一山的手心狠狠咬下。
“噗!”
鲜血四溅。
“啊!”
邢一山像是被刺了一刀,痛叫出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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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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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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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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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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