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吓傻了,张大嘴巴呆坐着不知所措。江风赶紧站起来挡在前面说,她不是蓝梅!
刘一平老婆顿了下,吼道:你是谁?滚开!一把把江风扒拉开,窜到蓝梅办公桌前,抓起椅子开始哐哐往蓝梅的办公桌上砸,一边砸一边叫着让你卖比!让你卖比!
好像她砸的不是桌子,是蓝梅本人。没几下椅子就被摔散了架,桌子也被砸了几个洞。看来一个女人被怒火烧到极致,真的就变成了一个恶魔!
刘一平的老婆从项管科出来,还不解气,开始挨个踢各科的门,一脚一个。有的门当即就被踢破了。每踢一脚,就配合一句:蓝梅小骚比滚出来!一会是大一会是小,看来自己也错乱了。
财务科的李莉以前就认识刘一平的老婆,家里吃的肉都是从她那里买的。就上去拉着她说孙姨!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话音未落,一大泡口水就如出膛的子弹结结实实射在了她脸上,刘一平老婆嘴里叫着你也是个大骚比!一把把瘦弱的李莉推了个趔趄,李莉的头咚的一声撞在墙上。
她双手捂着脸,坐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了。
这时,电梯里跑出几个保安,上来抓起刘一平老婆的脚脖子,倒拖着把她拖进了电梯,电梯门被跺的嗵嗵直响。
这下机关可热闹了。女人们围着坐在地上的李莉,问头晕不晕?要不要去医院?
李莉委屈地哭着,哭的悲悲切切,哭声越来越大。是呀,谁能受得了这无辜的冤枉气呢!
男人们都从办公室出来了,他们这下才觉得稍微过了点看热闹的瘾,挨个看各科室的门,看谁的门最不结实,哈哈笑着点评着。
最后大家发现会议室的门破的洞最大,都走进去勘察现场,想象着昨晚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文斗和武斗。办公室老胡还很细心地在沙发后面发现一条女人的小内内,捡起来拿在手里,很有点爱不释手的意思。
那内内做的也真是巧夺天工,基本上就是两根绳子连在一起,属于那种穿上以后需要扒开臀才能找到那种。老胡趁人不注意,偷偷将那玩意塞进了裤兜里。
唯有项管科的三人坐在办公室里稳如泰山。美美还没从惊吓中醒过来,愣愣地盯着蓝梅的破桌子发呆;陈东一根接一根抽烟,嘴里嘟囔着:这都是什么事儿……
江风表面平静地坐着,内心却翻江倒海。他从小在大人眼里,就是一个乖孩子;在学校里,是位好学生;在单位,话虽不多,但为人温文尔雅,再加上有才干,深得同事们的好评。结婚后,虽然身体上偶尔出把轨,但对杨柳是疼爱有加,杨柳几乎一天都离不开他,一到家就像橡皮糖似的粘在他身上。可是现在,自己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心理阴暗,手段卑劣的小人了呢?
刚才他拦在刘一平老婆面前时,曾和她对视了一眼,虽然不到一秒钟,但内心还是被猛地揪痛了。看到刘一平老婆脸上因为风吹日晒而留下的刀刻一样的皱纹,肥大的眼袋,以及红肿的眼睛和嘴里喷出的血沫,江风真切体会到了这个女人的愤怒和无助。除了喊坏自己的嗓子,哭肿自己的眼睛,折腾自己的身体外,她还能做什么呢?她的年纪,是和自己的母亲差不多的啊!
一刹那间,江风竟然产生了和刘一平老婆同病相怜的感情。正所谓同是家庭不幸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是呀,我江风做错了什么,杨柳要背叛我,给我戴上一顶大大的帽子?大马猴一样的邱教练,为什么要把魔爪伸向一个单纯的女人,惨无人道地破坏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他们难道不顾及良心的谴责?当我孤苦伶仃躺在会议室的沙发上瑟瑟发抖时,他们也会产生这样的悔恨,这样的怜悯吗?
这样想着,江风的牙关渐渐咬紧了,眼里射出刀子一样的寒光。
下班回家的路上,他的心情已经调整过来了,那种自责和悔恨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是沾沾自喜和对前程的美好憧憬。蓝梅这下是彻底完蛋了,自己前进道路上的第一块绊脚石就这样被两个电话轻轻松松解决掉了,并且这活干的干净漂亮,火候掌握的恰到好处。他不禁又佩服起自己的高明和智慧了,真想长出第三只手,拍着自己的肩膀说:小江你真行!m.χIùmЬ.CǒM
他照例在街上吃了饭,照例喝了瓶劲酒,不过这次是他自己的庆功酒。他心情愉快地回到家,快到家门口时,放缓了脚步,把脸上的喜悦全部收敛起来,换上了一种能拧出水的阴天脸。是啊,对待一个背叛自己的人,何必要好脸相迎!
杨柳在江风没有摸出钥匙前就打开了门,脸红扑扑地望着回家的丈夫,身上穿着厚厚的睡衣,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但江风没发现杨柳的异常,因为他根本没看她一眼。在他走进小卧室,门将要关上的那一刻,杨柳说话了,这是他们冷战半个月来,杨柳说的第一句话:江风……你等等,我有话对你说……
江风的门关的还剩下一道缝,他停下来,声音不大但很坚定地说,不要说了,说什么都没用。你不用解释。说完就要关门。
他知道杨柳肯定已经编出了一大堆理由,为自己的荒唐行为开脱,或者是要把自己说成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可怜兮兮地博得他的同情。这些在以前也许可以,然而现在,经过这半个多月的煎熬,江风的心已经像一块挂在屋檐下的腊肉,慢慢风干变硬了,杨柳没了机会。
杨柳伸手抵住了将要关上的门,说等等,你听我把话说完。她说这话时望着江风的眼睛,这和她最近几天低眉顺眼的神情又是大不一样。
江风不耐烦地说你快说,不要耽误我休息。
杨柳饱满的胸起伏着,脸红的像发高烧似的。她好像鼓足了很大勇气,吐出了让江风心跳猛然加速的几个字:我怀孕了……
结婚后,杨柳固执地认为,孩子会夺走江风对她的爱,不愿意过早要孩子。所以他们一直就采取措施。什么措施都用过,结果哪一种都不能尽兴,都有心理障碍。最后俩人开始计算安全期。每次开战前,两人像小学生一样,趴在床头计算日子。江风用笔算,杨柳拿个计算器。但他们的计算结果往往不一样,就谁对谁错争论不休。
最后,他们终于忍受不了折磨,打算要孩子了。两人提前两个月做准备,这两个月里,不喝一滴酒,不熬一次夜,饮食上以素菜水果为主,辛辣油腻东西一律不沾。听说吃酱油将来的孩子皮肤黑,干脆把酱油瓶也扔了,核桃、松籽什么的坚果买了一大堆。
终于有一天晚上,两人的计算结果出现了惊人的一致:杨柳正处在派卵期!两人兴奋地击掌到:耶!赶紧去洗巴自己。
这一次做的隆重,非常有仪式感。江风说,书上说了,做的越激烈越容易怀上,并且将来的孩子智商越高。把个杨柳急得,床单都被她揉成了一团。说好了好了可以了,这会咱儿子的智商都赶上爱因斯坦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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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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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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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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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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