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后,岑云怒看着自己的儿子,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也好,总之她对自己的这个儿子,真的越来越心寒,越来越失望。
“妈,你阻止不了我们,等我可以走动,我就会去找她。”
“好,那就等你好了的吧。”岑云也没有骂他,没有说他什么,反而还冷冷的说着这样一句。
贺言恺动了动眉梢,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片冷肃。
而后,岑云又提高了嗓音道:“言恺,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了,你知道继续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他当然知道那后果,从一开始爱上了穆皎,就已经知道了后果,两个注定无法在一起的人,偏要像命运抗争,偏要在一起。
会发生什么事情,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他贺言恺从来都一清二楚,可是,爱就是爱了。
而霸道的他,绝对不会爱一个人,而不去得到,他没有那么高尚的心,他要得到穆皎,要永远和穆皎在一起。
当然,穆皎也是必须爱着他的。
“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岑云也没有再说的足够明了,贺言恺这么愿意走他父亲的老路,那就让他走好了。
随后,岑云吩咐护工进来照顾贺言恺,自己也没有逗留,因为就算留在这里,他们两个人也还是要吵架的。
她出去的时候,门外站着的那些人就已经跟穆皎一道离开了,穆皎照例是和夏澜去吃饭。
其他三人则各自离开。
临走的时候,又都安慰着穆皎,以前他们是不喜欢穆皎的,又臭又硬的一块石头,谁会喜欢。
可现在不同了,这样又臭又硬的石头,这样倔强的女人,应该被幸福环绕才对啊,因为没有爱,才会变成这样不是吗?
夏澜带穆皎去了新开的一家西餐厅,两个人坐在一个稍显隐蔽的位置,穆皎没什么胃口,吃的很少,夏澜见她吃那么少,一直劝着。
“你这样不行啊,多少也得吃一点啊,万一你也生病了怎么办。”
“我不饿。”穆皎淡淡回应着。
夏澜则撂下刀叉,无奈的摇了摇头:“哎,也许我没那么爱沈敬一吗?就算是我们吵架了,夏景琛又一次的警告我不准再和他来往,我也会吃的很多。”
穆皎淡淡的弯了下唇角,轻声说:“每个人是不同的,那是你发泄的方式,而且很适合你,都不会长胖的。”
“切,那我希望你也学学我的方式啊,不吃饭不行的,你生病了,贺大哥还是要担心的,得不偿失。”
道理么,穆皎都是懂得,只是再怎么懂得,心里头还是不舒服,就好像有根针,一直戳你的心口窝。
但夏澜一直劝她,她也不想让她担心,只好又吃了一些,吃过饭,两个人从餐厅出来,穆皎轻呼了口气,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你开车小心点。”夏澜说完话,又摆了摆手:“不行不行,还是我送你回去吧,看你进了家门我才能放心啊。”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穆皎瞥了她一眼,故作轻松的说:“好了,你放心就是了。”
好说歹说,夏澜先离开了,穆皎才又松了口气,开车回家,她尽量让自己如同往常一样,但是,心里头那种感觉却是挥之不去的。
车子开到楼下,她拿着车钥匙上楼,坐电梯的时候,门要关上了,突然进来一个男人。
手伸出来,门便开了,男人看了她一眼,穆皎淡淡扫了一眼,站在里面,按了楼层,随后男人也按了一个。
上升的过程中,穆皎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的,这栋楼里的邻居不多,但她也不都常见,因为工作的原因,她不是经常见到这些邻居,所以就算觉得这男人面生,也没有想太多。
到了楼层,她先下去,男人为她让出一个位置,她还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之后,踏出电梯准备离开,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男人竟也跟着下来了,她心下顿时一紧,回过头看了一眼。
就见男人也看着她,深深的看着。
好像选定了目标一样。
穆皎收紧攥着钥匙的手,大脑登时一片空白,不会吧,这是什么情况,这男人到底是谁,他要干什么。
这一瞬间,太多的问题传到她的脑海中。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一层楼里,就只有两户,现在她所在的位置,距离自己的家比较近,只有几步远,如果她跑的快一点,也许能够安全的进门。
想到这个,她便做了,脚步极快的走到自己的家门口,然后拧开门,快速的走进去,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男人根本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就算穆皎选择下楼,他也还是会在电梯里,楼道里,任何地方抓到她。
当她关门的时候,突然遇到了阻力,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她低下头,就见男人的脚已经挡在门的缝隙中。
她顿了下,接着便用力的推门,试图将门推上,可是一个不到百斤的女人,对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男人稍一用力,她就被弹出老远,摔在地上,惊恐的回头,就见男人已经将门关上。
走向她。
穆皎拧起眉头,防备的后退:“你是谁!”
男人不说话,只是逼近她,一步,一步的逼近她。
就好像危险和恐惧也在一步一步的逼近着她,穆皎摇了摇头,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再过来我就报警了,你别过来!”
她踉跄的起身,偏头扫了眼茶几,上面有水果刀,她眯了下眼眸,眼疾手快的将水果刀拿在手上,对着男人道:“你要钱是吧,我包里有,我给你拿,你离我远一点,不然我就……啊……救命啊……“
男人根本就没有给她说完一句话的机会,似乎觉得她很聒噪,还露出一个烦躁的神色。
之后就上前,将她手中的水果刀抢走扔掉,反手将她制住。
穆皎惊呼一声,大喊救命,男人也没着急,但却说话了:“你老实点,我不会伤害你,不会强.奸你。“
“你滚开!放开我!”
“但你要这么喊的话,我就得提前说好了,你要再喊呢,我就把你舌头割掉。”男人将她的手绑起来,之后拿着水果刀够到她的嘴边。
穆皎倏然闭上嘴巴,男人则嗤笑了一声,将她抱到卧室的床上,将她的双腿也绑在一起,然后将她的手机放到她的枕头上。
做完这一切,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你要是能打电话呢,你就去求救,我也不妨告诉你,今天叫我做这一切的人,就是贺言恺的母亲,岑云,你日后要是想追究,可别来怪我。“
说完话,男人留下一抹冷笑,就离开了,压根就不管她死活了。
穆皎挣扎着喊道:“你给我回来!松开我,我就不追究你,我告诉你,我迟早会出去,你一样逃不了!”
男人根本就没有反应,径直离开了这里,之后她就听到关门的声音。
闭了闭眼,她轻喘了口气,岑云,她凭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就因为她和贺言恺的事情,她就要把她绑起来,有意义吗?如果她死了怎么办?是不是死无对证!
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就突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怒意,简直就要将她撕裂了,为什么这样,真是要气死她了。
她沉了口气,看着枕头边的手机,奋力的将自己翻了个身,用自己的下巴脸蛋去碰屏幕。
但是也太费劲了,根本就没有办法输入正确的密码。
她累的不行,汗都流了下来,而这个时候,手机竟响了,她瞬间抬起头,就见上面跳动着岑云的号码。
穆皎冷眸微眯,奋力用能够碰触到的地方,将电话接通,里面就传来岑云的声音:“穆皎,你也不用怪我做这件事,怪就怪你太不顺我的心意,我儿子好好的养病,你少给我来掺和,言恺好之前,你就待在家里吧。”
“放我出去!您这是要害死我!”
穆皎大声怒吼,简直就要出离愤怒了,那头岑云却十分淡定:“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从明天开始,会有人按时给你送饭的。”m.χIùmЬ.CǒM
“我不用什么送饭的,赶紧来人放了我!我要出去!”
可是,那头,已经没有了声音,再看一眼,岑云早就将电话挂了,穆皎躺在床上,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什么处境。
原来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男人,就是这种下场吗?这是要死人的好吗?
她不能就这么下去,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的思考问题,不能就这样,就这样静静的躺了一会儿。
她终于可以冷静的思考问题,首先,对首先她还有一部手机在,她还可以够得着,就不信打不出电话。
就在她挣扎的时候,贺言恺病房外的人,也已经从两个升级为四个。
就是看着贺言恺,万一知道了情况,也没有办法出去的问题。
叩叩叩。
没多久,一道敲门声响起,穆皎还在鼓弄手机,听到声音立刻警醒,扬声道:“谁?”
“穆皎,是我。”
声音很熟悉的一个男声,末了又说了一句:“孟泽霆。”
穆皎瞬间睁大眼睛,孟泽霆的话,那不是得救了吗?
“泽霆,快救我,我被绑住了,没办法出去!”
孟泽霆站在门口怔了下,低沉着嗓音说:“你说什么?穆皎,你到底怎么了?”他担心的敲着门,穆皎则皱着眉头大声喊道:“快救我,我被绑住了,开不了门了,赶紧救我啊。”
孟泽霆心下一沉,没有想到穆皎竟然会被绑住,但此时也不容许他想更多,立刻就去找开锁的电话。
“穆皎,你别着急,我这就找开锁的开门。”
孟泽霆没在潭市生活多久,找开锁的电话就找了半天,打了电话以后,跟对方解释了一通,到了以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但穆皎也是安心的,只要有人救她就好。
开锁的工人询问了情况以后,便将门打开了,孟泽霆很快就走进去:“穆皎,你在哪里?”
“我在卧室。”
孟泽霆推门进去,就见她被绑住了双腿双手,完全没有办法动弹,额头一直在冒汗。
沉下脸色,他怒道:“这是谁干的!”
一边问,他一边走过来帮她松绑,穆皎则咬紧牙关,说:“是岑云。”
“贺夫人?”孟泽霆拧了下眉头,真没想到,岑云竟然会做这种事情,再说了,平白无故,绑着穆皎做什么。
他将穆皎扶起来,穆皎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因为绑着,绳子勒住她的手腕,此刻已经红肿。
孟泽霆见状更是怒火中烧:“简直就是胡闹,怎么可以把你绑在家里,出事了怎么办,她到底要干什么!不行,报警吧。”
说着话,他就拿出手机要报警,但是,穆皎却快速的将他按住,扬头看着他说:“别报警了。”
“为什么?”孟泽霆不解。
穆皎则扯了丝冷笑,说:“报警也没用的,只会让我们的矛盾更加的激化,她依旧是贺夫人,我依旧是什么都不是的穆皎,报警有什么用。”
“那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言恺受伤了你知道吧,她不愿意让我去见他,阻止我们,所以派人绑了我,想要囚禁我。”
穆皎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可以平静的说出这件事来,而孟泽霆听了却不能跟她一样的平静。
他原本是明天早上的飞机到潭市,贺言恺受伤是因为在他们两家合作的项目上,所以,他理应过来看一眼。
但他也是想早点见穆皎一面,就提前来了,为了给穆皎一个惊喜,才没有提前告诉她,谁知道,竟被他碰上了这种事。
穆皎说出原因,他更是气愤,眉凝纠结,神色顿时猛沉,偏头看向穆皎,她则下了床,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苦涩的说:“事情就是这样,也没有什么好追究的,让贺言恺知道了,他也会担心,所以……”
“所以就不报警,不想让事情闹大,不想让贺言恺为你担心,穆皎,你到底在想什么!”
孟泽霆愤怒的按住她的肩膀,冷峻的脸上满是不解:“你何苦让自己变成这样,凭什么被他们欺负,你走了两年,再回来还要经历这些,你有病吗?”
孟泽霆是真的很气愤,这女人,在霏市的时候,可是他哄着过来的,凭什么到了这里,就要被这些人欺负。
“穆皎,你可以追求更好的幸福,你为什么偏偏要爱贺言恺,他根本就不值得你爱,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他激动的摇晃着穆皎的身体,穆皎就觉得自己身体好像被掏空了一样,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孟泽霆的话。
是啊,为什么要这样,她是有病吗?
她茫然的看向孟泽霆,末了,轻声问:“泽霆,我是不是不该选择他,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了,我不会放弃他的。”
“他算什么东西!他算什么东西敢叫你这么辛苦!”孟泽霆紧紧按住她的肩膀,好像要掐进她的肉里一样。
穆皎蓦然怔了下,闪着眸光看着他,他则沉声喝道:“不用再想了,什么都不用再想,你现在就跟我走!”
“泽霆,我不能走!”
穆皎却还在挣扎,她想,哪怕是再见贺言恺一面,只要贺言恺还要坚持,她也可以……
但是,孟泽霆却毋庸置疑的说:“哪怕你日后会怨恨我,今天我也非带你走不可。”
清晨,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照在贺言恺的身上,他有着很干净的面孔,睡觉的时候,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短碎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镀着金边,很慵懒闪耀。
睁开眼睛,他缓了缓,偏过头看了眼时间,之后,护士准时进来,为他检查,帮他洗脸刷牙。
做好这一切,贺子淮提着早餐来了。
“今天怎么是你过来。”
往常都是李妈,或者是贺家的佣人,魏叔,贺子淮可从来没有来过。
“今天有空,就过来了,先吃饭吧。”
贺子淮淡淡开口说着,将饭菜摆弄好,筷子递给他。
他吃饭,贺子淮就坐在椅子上,摆弄手机,贺言恺吃完以后,他才抬眼扫了眼,然后波澜不惊的说:“昨天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不知道吧。”
贺言恺喝着水的动作顿了一下。
“怎么了?”
“穆皎被云姨派人绑起来,囚禁在静海了,我不忍心,才来告诉你,不知道这一晚过了,她会怎么样。”
贺子淮说的很坦然,一点也没有担心和惊讶,他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甚至是得意的。
贺言恺缩了缩瞳孔,啪的一下将水杯撂下,沉沉道:“你再说一遍。”
“大哥,事情就是这样的,我没有骗你。”
话音落下,贺言恺单手将饭菜掀翻,拖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要下床,贺子淮勾了下唇角,起身扶住他:“大哥,你不必这样激动,想来等你好了,云姨也就将她放出来了。”
说到这里,他又添了一句:“就是不知道,到那个时候,她还会不会活着。”
贺言恺脸色阴沉的可怕,黑眸里好像燃烧着熊熊烈火,愤怒的推开贺子淮,怒吼道:“滚开!胡说!穆皎不会死,我现在就去救她,我看谁敢动她!”
他一只脚,一只胳膊都打着石膏,平素出去都要坐轮椅,就连拐杖都没有办法用。
这会儿,他竟没有在乎那疼痛的感觉,一门心思的想要去找穆皎,完全不顾身体的疼痛,一步一步走的很快,也很沉重。
贺子淮就看着他狼狈的一瘸一拐的离开,嘴角扬起的弧度就越发的大了。
而贺言恺走到门口,迎面而来的就是岑云和老爷子。
老爷子见他下了床,还这般怒意冲冲,当即就怒了:“你要干什么!简直是胡闹,快给我回到床上去!”
“我没有办法再回到床上,我要见穆皎!”贺言恺清冷着嗓音,目光阴郁的看向岑云。
岑云一点也没在乎,反而偏头示意外头的男人将贺言恺扶住,但贺言恺抗拒。
“都给我滚远点,谁敢碰我!”贺言恺怒斥他们,愤怒的瞪向岑云:“您大错特错,是我要爱穆皎的,您这么折磨她干什么!我还就告诉您了,穆皎我要定了,她是我的!”
贺言恺说着话,便越过他们准备离开,老爷子则狠狠敲了下拐杖,怒斥道:“逆子!你再走一步,信不信我把你那条腿也打折了,赶紧给我回来!”
贺言恺冷冷嗤笑一声,压根就没有在意,而老爷子则拿着拐杖就走过去,举起拐杖就朝他的腿上打下去。
一下一下都实打实的用力。
贺言恺眉头紧紧皱着,眯眸间,一道冷光乍现:“就算今天把我打死了,我也要去见穆皎,你们谁也没有资格,囚禁她!“
“得了吧,你以为她真的会心甘情愿的被绑着,你以为你这样的真心实意,她会记在心上!别傻了,她早就跟人跑了,还知道你贺言恺是谁!”
话落,岑云将早就准备好的照片,朝他扔过去,贺言恺抬手抓住一张,就见上面是穆皎和孟泽霆。
孟泽霆搂着她的肩膀,一同从小区离开的身影。
亲密,是的很亲密,很戳他贺言恺的心窝。
可是,他紧紧攥着照片,一字一句的说:“您想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穆皎不会跟他在一起的!穆皎是我的!”
“呵……你不要欺骗自己了,这就是事实,我刚把她绑起来,转头孟泽霆就救了她,然后他们两个就离开了,你以为,你的爱就那么高贵,她根本就不稀罕,别傻了,我的好儿子。”
岑云走过来,扶住他,软了声音:“你这又是何必呢,难道妈妈还能骗你吗?我就是为了考验她,才这样做的,哪知道,她根本经不住诱惑,没准,她早就跟孟泽霆有一腿,妈妈这是为你好。”
“够了,不要再说了。”
“妈妈是为你好,你得相信妈妈,好了,不要闹了,我们……”
“我说不要再说了!都给我出去!出去!”贺言恺推开岑云,大手一挥,指着所有人怒吼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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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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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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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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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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