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芊芊是拼了命把电话打过来的,厉行立马叫了救护车过去,他等在医院门口,看到她这样被推进来,真的,还以为她会死。
很庆幸,经过抢救,背后的伤口也已经缝合,只有度过今晚,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她昏睡了很久,一直到现在还没醒来。
厉行在这里待了一会儿,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他起身准备回办公室整理东西。
因为穆辰的医疗事故,他在这边的交流学习被中断了,又或者说,他的医生生涯已经就此终结。
也许换作别人不会,但是他惹到的可是贺言恺,终结他的医生生涯,也是正常不过的现象。
刚起身,就见温芊芊睫毛煽动了下,缓缓睁开眼睛,她趴着,睁开眼最先看到床头,余光才撇到厉行。
厉行刚要弯身询问,门突然嘭的一声被踹开,温芊芊刚刚醒来,十分虚弱,甚至都没看清厉行,就被来人愤恨的拽住头发。wWW.ΧìǔΜЬ.CǒΜ
厉行拧了下眉头,上前拽住他的手,沉声道:“言恺,你冷静一点,温芊芊她后背受了刀伤,不能经受这样……”
“够了!你给我滚出去!”贺言恺甩开他的手,漆黑的双眸里是无法掩饰的怒意,沉沉呵斥道:“我没有教训你就好不错了,你别给我再这里添堵,给我滚,马上滚!”
贺言恺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些怒意就如同海啸排山倒海而来,一切的恶都是从温芊芊和他开始,那么现在,就从他们结束吧。
他拽着温芊芊,温芊芊痛苦的叫着,后背的伤口才刚刚缝合没多久,她人也不过是刚醒,突然之间被这样一拽,全身都在痛。
“不要,不要这样……我错了,我错了……”她反复着道歉,说自己错了,可是,现在说还有用吗?
贺言恺冷眸狠狠一眯,拽着她的头发,狠狠的砸向床上,扯了扯嘴角,愤恨的喝道:“温芊芊,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
“要你死!”他是真的要她死,每一次砸向床面,都带着他浓重的怒意,和对穆皎的留恋。
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温芊芊的嘴角开始渗血,几乎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虚弱的不成样子,厉行眼瞧着她的生命体征出现问题,只能用尽力气将贺言恺扯开。
忙按铃叫医生过来。
沉沉道:“贺言恺,你真的会把她杀了!那是犯法的!”
“是吗?”
贺言恺猩红着双眼,抬起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抹了下嘴角,扯着冷笑道:“她设计让穆辰死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自己是在预谋杀人!”
“你现在把她放开,我饶了你。”
厉行护着温芊芊,指着她已经渗血的伤口:“你没有看到吗,她已经受到惩罚了。”
“这算是惩罚?”
贺言恺上前一拳头挥在厉行的脸上,愤恨的指着她温芊芊喝道:“她杀人了,就用这个做惩罚!你在逗我!”
一个从小受到高等教育,出身高贵的贺言恺,天之骄子一般的人,也在这个时候,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情绪,说了脏话。
厉行被打,他则是猩红了眼的要去收拾温芊芊,但是很快,医生就赶到,他缩了缩瞳孔,擒住温芊芊的下颚,冷声呵斥:“我告诉你,温芊芊,你做的一切都会得到报应,我随时都会给你送进监狱!让你生不如死!”
话音落下,他猛地松开自己的手,温芊芊就如同死尸一般的倒在床上,而他则没有再做停留的离开。
为什么没有直接送她进监狱,以预谋杀人的罪名,以陷害杀人的罪名,单单杀人,温芊芊就已经无法脱身。
但是,这个机会,他想留给穆皎,留给穆皎亲自收拾了这个女人!
他一走,医生才敢去为温芊芊抢救,伤口撕裂,整个人已经晕在那里无法动弹,这是温芊芊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某个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就此死亡。
而那些爱,那些六年来存在心中对贺言恺无尽的爱和占有,都变成了浓浓的恨意,化成了最深的仇恨,埋藏在自己的心中。
也许贺言恺从来都不会在乎这些。
从医院离开后,天色已经黑了很多,他开车行走在车辆极少的路上,车开的很快,昨晚刚刚下过大雪,很多路面都有些湿滑,但是他依旧开的极快。
也连续的闯红灯。
车窗大开,寒冷的风刺骨的吹进来,也许能够让自己清醒?不,只是让自己更加的沉浸在痛苦之中。
而他的车后面,是陆南沂他们三个和许邵平的车。
两辆车跟在他的身后,只为了能够保护他,哪怕是闯红灯,哪怕是做了什么,只要不出车祸,就是好的。
陆南沂开车,唐墨和夏景琛分别坐在副驾驶和后面,眼看贺言恺开那么快,陆南沂皱着眉头,说:“这,这能行吗?要不,把他别下来得了。”
“你别的时候让我们下车。”唐墨瞥了他一眼:“他这个速度,你想别都别不了,别白费力气。”
“那他还要开到什么时候,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陆南沂是最记性子的那一个,倒是夏景琛,看着去的方向,暗了暗神色,慢条斯理的说:“他去见穆皎的父亲,这是去监狱的方向。”
既然是这样……
“可是,穆皎已经失踪了,他去见她父亲有什么用?”
“穆皎离开潭市,最后一站应该会去自己的父亲那里,至少要告诉自己的父亲,穆辰怎么了吧。”
唐墨摇了摇头,眼底流露出一丝可惜:“那孩子要是好好治疗,不会这样,穆皎这次是真的没办法再去忍受了。”
一个外人都看的如此透彻,贺言恺又岂会不明白呢。
认识到她消失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是无济于事的,伤害就是伤害,留下的疤痕,永远都不会愈合。
而他也不能够再去为她徒添伤疤了。
车子果然开到监狱,这个时候根本就不能够探监了,但是贺言恺直接给监狱长打了电话,甚至是省公安厅的领导。
他今晚就要见穆启高。
过了几分钟,层层下达命令,最终得以同意他进去见穆启高。
许邵平和陆南沂的车就停在一旁等着。
他进去,穆启高已经等在了探监室里,看到他,并未意外:“贺先生,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了。”
贺言恺坐下后,看着他道:“穆皎来过了吧,她临走时说了什么?说自己要去哪里吗?”
话音落下,就听穆启高笑了下:“知道你来问这个,但你也太心急了些。”
贺言恺蹙了下眉头,靠着椅背看着他,沉沉开口道:“如果你……”
“如果你把我弄出去,别说是她的下落,就是她在做什么,我都可以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穆启高愤恨的哼了一声:“那些伤害我女儿和儿子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贺先生要是不怕我做什么,大可以帮我,我们互惠互助。”
话说到这里,穆启高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只有帮他出狱,他才会告诉贺言恺穆皎的下落。
但是,是知道穆启高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从监狱出来,贺言恺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他知道,自己最后一稻草也用完了。
抬起看到他们的车,贺言恺坐上车,一边开,一边给许邵平打了电话:“告诉他们不用跟了,我这就回望江苑,你也一样。”
说罢他便挂断了电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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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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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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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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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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