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煜连忙应了一声,跟在后面。
来到院子里,边走边吩咐人去禀明齐王妃。
几人来到府门外,周安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将孟倩幽小心的放在马车上,皇甫逸轩也快速的坐了上去,皇甫煜坐上另一辆马车,一行人回了南城的家里。
来到孟氏的院子里,看到几名丫鬟端着几盆血水出来,孟倩幽心里发沉,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走近屋内,一眼就看到了孟杰和孟清坐在屋内的椅子上,孟杰的胳膊上和大腿上都缠了纱布,孟清比他要严重一些,头上也缠着纱布,一名大夫正在坐在一旁的桌子边开药方。
看到两人进来,孟杰和孟清眼里噙着泪,同时委屈的喊了一声:“姐姐,姐夫!”
皇甫逸轩把孟倩幽放下,沉着声音问:“怎么回事?”
孟杰吸了一下鼻子,回道:“他们欺负人,我和清儿和他们打起来了。”
孟清也附和道:“他们好几人围攻我们两个。”
孟倩幽抿唇,走到他俩面前,低下身子,盯着两人的眼睛,问:“你们吃亏了?”
两人挺直了小身子:“没有,我们把他们也打趴下了。”
轻飘飘瞥了一眼孟清头上的伤。
孟清的身子顿时矮了下去,声音也低了几分:“是我大意了,认为他们全都趴下了,被人从后面偷袭的。”
皱了下眉头,“偷袭?”
孟清点头。
“知道是谁吗?”皇甫逸轩沉着声音问。
孟清看向孟杰,孟杰点头。
皇甫逸轩刚要说话,孟倩幽摇手阻止了他,问两人:“我怎么教你们的?”
两人齐声大声的回答:“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回来的,把他们的脑袋全部打开花。”
正在开药的大夫闻言手一抖,墨汁晕开在药单上,即将开好的药单毁了。
皇甫煜也是一愣。
孟齐夫妇早就见怪不怪了,神色淡然的很。孟氏着急了,劝道:“幽儿,算了,他们都是官家的孩子,我们惹不起的,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娘,这样的事情有一就有二,如果杰儿和清儿沉默不语,下次他们会更加得寸进尺的,如此下去,杰儿和清儿在国子监就没有立足之地了。”孟倩幽道。
孟氏知道孟倩幽的脾气,唯恐她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来,急忙说道:“可是,杰儿和清儿好不容易进了国子监,如果因为此事被勒令退学,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娘,您不用担心,凡事有我撑腰,别说把他们的脑袋打开花,就是将他们打个半死不活,杰儿和清儿也不会被赶出国子监的。”
大夫的手又是一抖,药单上又晕开了一片墨汁,无声的叹了口气,放下笔墨,站起身,恭声道:“他们两人身上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要每日按时换药即可,这药单子老夫今日实在是开不出来了,还是请人跟着直接去抓药吧。”
孟氏点头,吩咐孟齐跟着老大夫去去抓药。
皇甫逸轩阻止了他,吩咐周安跟了去。
两人都是皮外伤,老大夫既然看过,孟倩幽便没有在仔细查看,摸了摸孟杰和孟清的头,柔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明日要照常去国子监,至于要如何对付他们,你们自己商讨一个办法。”
两人今日和人打架,唯恐孟倩幽会训斥自己,心里一直在打鼓,现在听到她说这样的话,高兴的点头:“知道了,姐姐。”
孟倩幽也点了点头,“好了,现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今天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两人进入国子监后,同班的学子们很快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是清河县主的两个弟弟,皇甫逸轩的小舅子。
按理说这样的身份的人是进入不到国子监,可他们不知想到了什么方法竟然进去了,这让一干众人纳闷的同时也对两人嗤之以鼻,这等乡下小民也配进入国子监,和他们一起学习。
国子监里的学子们,自认出身高人一等,不但没将两人放在眼里,还时不时想个恶作剧作弄两人。
两人全都忍了下来,自认为这样可以息事宁人。
没想到他们以为他们好欺负,反而变本加厉了,为了不给孟倩幽和皇甫逸轩惹麻烦,两人一忍再忍,直到今天,国子监里进行了考核,孟杰和孟清在课业和骑射上分别拔了头筹,国子监里顿时炸开了锅,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的人则认为被两个乡下的孩子压了一头,简直是奇耻大辱,便在下了国子监后,召集了十几人围攻他们两个。幸亏两人会武功,虽然挨了打,但也没让对方沾了便宜。
从他们的诉说中。屋内众人听明白了,就是国子监里的这些官家子弟瞧不起两人,才故意找茬欺负他们。
孟倩幽开口,声音里有着狠厉:“姐姐告诉你们,对付这样的人就得一次将他们制服,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生出对付你们的心思。”
两人齐声响亮回道“知道了,姐姐。”
孟氏还是担心,劝阻:“幽儿,这样不好吧,那些孩子都是身份尊贵的主,我们得罪不起的。要是万一真的伤到了他们,那后果……”
“娘,他们是人,我们也是人,我一向的主张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狠狠的打回去。杰儿和清儿是什么脾性,咱们都清楚,他两人绝不会无缘无故惹事的,我们要是一再忍让,会让他们更加的瞧不起的。”孟倩幽道。
孟齐附和:“我觉得小妹说的对,杰儿和清儿这是才入国子监没多久,就遭到了排挤,要是长时间忍让的话,恐怕会被人欺压的抬不起头来。”
“可,可我们的身份……”孟氏还是不赞同。
孟倩幽打断她:“娘,逸轩是王府世子,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也不该如此下重手的。他们既然这样做,背后肯定会有所图谋,即使杰儿和清儿忍气吞声,他们也不见得会放过的,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手下留情。”
孟倩幽的话落,皇甫逸轩皱起眉头。
孟氏不太明白孟倩幽的话,但见孟齐和皇甫逸轩都不反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里面的弯弯绕,娘也不懂,但是娘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杰儿和清儿如果真的报复了回去,会不会惹怒了那些人家,对轩儿不利?”
皇甫逸轩安慰她:“娘,您放心,没事的。”
孟氏不在说话,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娘不管了,你们看着办吧,记住,千万不要太过。”
几人应声。
还不到吃完饭的时间,孟齐领着孟杰和孟清去他们的屋子里先休息一会,孙茜和孟倩幽陪着孟氏说话。
皇甫逸轩道:“娘,我出去一趟,幽儿先交给您照顾了,我半个时辰内后回来。”
孟氏点头:“好,快去快回,等你回来吃饭。”
皇甫逸轩应声,对着皇甫煜使了一个眼色,大步往外走。
皇甫煜也大步跟了出来。
两人出了大门,坐上马车,皇甫逸轩冷声吩咐:“去东宫。”
周安跟着去抓药还没有回来,赶马车的只是府里寻常的车夫,被皇甫逸轩声音里的冷意吓到,颤着声音应了一声,急忙赶着马车去朝着东宫走去。
皇甫煜走在皇甫逸轩的身侧,感觉到了他周身的怒意,有些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但也识趣的没敢多问。
东宫里的守卫对皇甫逸轩敬畏的很,连盘问都没有,便把两人放了进去。
直接来到皇甫巽的院子里,没等宫人禀报,皇甫逸轩冷着脸领着皇甫煜就闯了进去。
屋内屋外候着伺候的人看到皇甫逸轩的脸色,都齐齐的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正倚在床上悠哉的吃着宫女递到嘴边的点心的皇甫巽看到皇甫逸轩闯进来,吓得被点心呛道,猛烈的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涨红着脸,警惕的看着他:“你又发什么疯,我最近可没有得罪你。”
看了屋内众人一眼,皇甫逸轩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屋内的椅子上。
皇甫煜吓了一跳,在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服,提醒他要行礼。
皇甫逸轩丝毫没动。
皇甫逸轩咽了下口水,挥手,示意屋内众人退下。
皇甫煜赶紧给他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煜弟,你我不是外人,这些俗礼就免了吧。”皇甫巽笑眯眯的道。
皇甫巽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过话,皇甫煜感觉一阵毛骨悚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谢过,站直身体,立在皇甫逸轩身侧。
皇甫巽又开了口:“煜弟,不要拘束,坐吧,你我兄弟好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趁着今日有空好好的聊一聊。”
这话,直接将皇甫逸轩无视了。
皇甫逸轩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过去,皇甫巽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赶紧解释:“我这不是看煜弟第一次上门,想要好好招待他一番吗。”
他这话落,皇甫煜差点一个踉跄跌到地上,太子竟然对自己的大哥巴结讨好,这太不可思议了。
皇甫逸轩开口,声音里的冷意更重:“我两个弟弟今日被人欺负了。”
皇甫巽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你两个弟弟,你不是只有煜……”说到此处,才猛然想起来,他还有两个小舅子也被他叫做弟弟。不满的说道:“又不是我让人干的,你摆这个脸色给谁看?”
“他们是我的弟弟,是你安排进去的,这样还有人敢欺负他们,你不觉得事情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吗?”皇甫逸轩沉着声音问。
皇甫巽皱起了眉头,收敛了玩笑的神态,反问:“你的意思是说背后有人指使?”
“不是吗?”皇甫逸轩反问。
皇甫巽一噎,怒瞪他一眼:“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这件事至今没人跟我禀报,我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现在还不晚,我等你一刻钟的时间。”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皇甫巽却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朝着外面吩咐:“去打探一下。”
有人应声,退去。
等着的时间太长,皇甫逸轩便随意的问了一句:“你的膝盖如何了?”
他不问还好,他这一问记激起了皇甫巽的新仇旧恨,立刻不客气的骂了起来:“你这个黑心的东西,手里有药却不给我,害我活活疼了一晚上,你还好意思问。”
“药是我媳妇花了大半个晚上现配制出来的,要早知道你是这个态度,我宁愿送给姜太医,也不给你。”皇甫逸轩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你……”皇甫煜被噎了一下,随即反驳:“骗谁呢,就你那妻奴的样子,你舍得让你的世子妃花大半夜的时间给我配药?”
“在我心里,一直是以大哥为重的,既然你如此说,下次的时候,我便不管你好了。”皇甫逸轩不缓不慢的说道。
皇甫巽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外面响起禀报声:“太子,打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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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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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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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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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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