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仅仅是锁屏密码。
解了锁之后里面的东西晏城也是一清二楚的。
在陈锦瑶的瞠目结舌之下,晏城很快地就找到了她诊所的座机号码,抬眸瞥了她一眼后,就直接拨了过去。
诊所正常的上班时间是上午九点,现在刚好是七点四十分,还早,不过一般情况下,值班护士小刘和小李都会提前去开门,她们俩是合租的,为了方便上下班,住的地方走路的话离诊所也就十分钟的路程,特别近。
这会儿小刘刚打开卷闸门,哗啦上升后就听到前台电话响了,她以为会是提前来预约的病人,结果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给她发工资的人的请假电话。
“我老婆今天身体不舒服,不来上班了。”
然后,在她尚处于震惊模式中没反应过来时,连“喔喔知道了”都还没说出口,电话就被挂断了。
耳边立体萦绕着的“嘟嘟”声让小刘浮想联翩。
身体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怎么就不舒服了?
我的天,忍住放声尖叫的冲动,小刘瞬间就涨红了脸,觉得自己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小秘密。
夜雨下过之后,原本以为是会放晴的。
哪曾想,会又下起雪来,不是落地即化的小雪,拉开窗帘从泛了点水雾的窗户望出去,能瞧见雪绒花。
晏城把手机扔还给陈锦瑶,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薄唇微勾,想当然地在理所当然:“这几天你就在家休息,反正诊所是你开的,直接翘班也没关系。”
“再说后天就周末了。”他一本正经地补充。
“………”陈锦瑶不敢苟同,将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安静片刻,她说:“你以为我是你,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天天在家养老的生活?你去照照镜子,你都胖了,胖了就不好看了。”
这种故意用来激将的话,晏城理都不想理。
事实上,洱馆重新开业在即,有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他去主持大局的,这样算来,他也没多少日子在家撸猫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走到床边,扯了扯陈锦瑶耷拉在枕头上的长发,蹙着眉非常强硬地换了个话题:“你之前生理期好像也没这么痛苦啊?”
陈锦瑶“嘶”了一声,摇头甩开晏城在她秀发上作乱的爪子,“绝大多数还是这么痛的。”不怎么痛只是在少数,或者说是没痛到让她无法熬下去的地步。
晏城手上的动作一顿。
俊眉一蹙,就蹙地更深了。
他盯着她毫无血色的脸颊,“等会儿去医院看看。”
“不用。”陈锦瑶又把脑袋从被子里顶出来,稍稍扬起下颚,“熬过今明两天我就活过来了。”
晏城的眉头变地更紧了点。
很显然,他是不同意陈锦瑶的说法的。
他眼睛微微眯起来,薄唇撇了撇,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理由来劝她放弃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死扛的想法。
“这治标不治本。”晏城捏住陈锦瑶的下巴。
大拇指还在细腻的肌肤上摩挲了两下。
陈锦瑶虽然挣脱不开,但仍旧能够义正言辞:“我是医生。”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自己清楚。
这类症状,最好的是中药调理。
调理的周期比较长,还得天天喝苦药。
闻言,晏城嗤地一声冷笑:“你只是个牙医。”
陈锦瑶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珠:“………”
“你说这句话让我怀疑你的牙医资格证都是买的。”
“…………………………”
好在,有肚子饿了的咕噜声打破了僵局。
突然安静下来后,咕噜声就格外抢镜。
晏城懒懒地瞥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再转回视线看了眼被大姨妈折磨到瑟瑟发抖的陈锦瑶,他抿紧唇,下意识地把她当做是病人,还是虚弱地需要人悉心照顾病人。
事有轻重缓急,而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填饱肚子。
“我去给你做早饭。”他先妥协,放弃和她周旋。
心里却暗戳戳地盘算着:如果陈锦瑶还选择死扛到底,他就直接把人给扛到医院。
冰箱里还有几袋速食肉包馒头之类的。
放锅里蒸一蒸就好了,也算简单。
陈锦瑶“噢”了一声,看起来还挺乖,但下一秒就让晏城觉得这都是假象,“我想喝热腾腾的粥。”
“用电饭煲就行,你先把米洗了,记住米要放少一点,水要放多一点。”她还知道教他,使唤他起来更是出乎意料地得心应手:“喝点暖的我会好受一点,家里有土豆丝吧?可以再炒个土豆丝配粥。”
“………”晏小少爷逐渐开始面无表情。
深色的眸光渐渐沉淀起来,眼角跳了跳,他默默咬了咬后槽牙,打心底地认为陈锦瑶是在得寸进尺恃宠而骄。
晏城微微眯起眼,投之以极其危险的眼神。
看架势好像是要不管不顾,直接把痛经的陈锦瑶搓一顿。
好半晌,他穷凶极恶的眼神才有所收敛,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去换衣服。
在生死线上徘徊的场景,陈锦瑶没注意到。
就算注意到了,她也能拖着虚弱的身躯巧舌如簧地给要造反的晏城来场素质教育。
奈何她现在忙着做生意。
就在她点完自己想吃的早餐后,手机就亮了起来叮咚叮咚地响个不停,微信消息不断。
是以前在她这边拔过蛀牙的客人。
这会儿找上她是想给她带生意来的。
陈锦瑶的口腔诊所就开在大学城附近。
平时来看牙的占大多数的也都是在校大学生。
和正规医院还是有所不同,虽然说她的诊所也是有营业执照等规范类的证件的,但她诊所的生意主要还是以在他们这里做过牙修过牙的病人的推荐为主。
信任她口腔诊所的,一般都会带着他们想纠正牙齿或者是蛀牙严重的同学朋友过来。
她的工作微信上,也几乎都是来来往往的她经手过的病人,他们有什么问题也会直接在这儿上面找她。
季晓:xǐυmь.℃òm
季晓:
陈锦瑶想了一下,认为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别人都给自己介绍生意了,她也该卖点面子给她。
会便宜一点,但不会便宜太多。
至于价格对方能不能承受,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矫正牙齿不比蛀牙,并不是非做不可的。
陈医生:
打完字,下腹又是一阵抽痛。
热流袭来,让他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
翻个身,从笔挺挺改为蜷缩住的侧躺,她把手机扔到一旁,眸子微眯,盯着已经穿戴整齐意气风发的晏城发了会儿呆,“你干嘛穿地跟要出门似的。”
晏城转过身,定定然地看向她。
静默着对视了数十秒,他才懒懒地开口,以一种‘你居然好意思问’的深沉语气:“我是要出门。”
“我收回给你做早饭这句话,楼下有家早餐店不错,我去买点回来,还能保证种类丰富。”
说完,还知道刻意停顿几秒,营造氛围。
“炒土豆丝?”男人似乎有些不屑,转而又鼓了下腮,淡淡道:“你也不怕我把厨房给炸了。”
陈锦瑶:“……………………”
………
大约十分钟后。
被冲动神经霸占住的大脑渐渐恢复理智。
男人的手臂缠绕在她腰间,空间太小,这种俯过来的姿势并不舒服,两个人的脸就只拉开一点点的距离,鼻尖碰着鼻尖,气息也皆未平稳下来,一个脸红一个耳赤,眼神黏黏糊糊地胶着在一块,似乎是下一秒又能无休止地纠缠到一起一样。
然而,并没有。
相反的,在心跳如雷下对视了数秒后,本该乘胜追击的暧昧气氛却莫名其妙地一轰而散了,后知后觉的羞赧齐齐爬上心头,晏城喉结上下滚了滚,陈锦瑶垂眸盯着看了会儿后眨了眨眼,然后,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两人立马就跟被拉到极致的弹簧一样蹭一下地就反弹开了。
“………”
“…………………………”
原本灼热的空气温度骤降为负。
两人各自回归到自己的位置上,挺直腰杆正襟危坐。
视线盯着几乎一片漆黑的窗外,悄悄地吸气呼气呼气吸气。
要淡定要淡定,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一定要淡定,而且大家还是合法的成年夫妻关系。
但老实讲,这种瞬间反差起来的气氛着实是尴尬。
心悸之余,就只剩下相顾两无言。
两个人安静如鸡地平复了片刻。
在晏城试图挑起一个话题来缓解气氛时,陈锦瑶懒懒地收回视线,垂眼轻声暗骂了句“臭流氓”后,推开车门下车,砰一下关上车门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步履匆匆,她的背影看起来更像是落荒而逃。
而在落荒逃跑时,连车钥匙都没有拔。
还在副驾驶座上的晏城愣了一下,晃动的车钥匙让他回了神,他抬手摸了摸被咬破的嘴唇,吃痛地咬着音“嘶”了一声,眼眸里的光微微闪了闪,随即他低低地笑出声来。
不可否认的是,晏城现在的心情特别愉悦。
而他方才有所动作时也是清醒地很,一点都没醉,大概是气氛刚刚好,适合接吻,而他在映入她漆黑的眸子里时,蓦然地情不自禁,笑够了,晏城拔了钥匙,下车锁车。
他开始嘚嘚瑟瑟地吹口哨,脚下生风,奔向电梯。
………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但具体奇怪在哪儿,又真的说不上来。
勉强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平时都是同床共枕甚至是紧紧抱着对方睡觉的两个人因为小小的一个热吻而变得“生疏”了。
当然,也是单方面的“生疏”。
晏城是个不折不扣的厚脸皮,从车距到家里的这段距离足够他调整好自己,他还是平日里的那个他,只是行为举止悄悄地有了点变化,悄悄地开始放肆起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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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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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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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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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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