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第4章

　　姜年跟云水那边谈了好几天，Star在云水一直都是狙击手替补，而云水完全不缺狙击，管理层征求了Star的个人意见。即便SG目前形势不如人意，也不会比做万年替补更没出路了，Star一口答应。云水也早就不想养闲人了，一听忙不迭把人往外送，还暗喜了一把。

　　手续很快办好，Star正式转入SG，为了庆祝SG终于有了新活力，姜年给基地放假，组织大家出去聚餐。

　　关衡进门一眼就瞥到黎淮坐在最角落，其他位置都坐满了人，唯独他左右两边突兀的剩了下来。

　　关衡挑了他旁边的位子示意他往边上挪挪：“小门神，往旁边挪一个，给叉烧留个位。”

　　黎淮无所谓的往左边挪了个位，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关衡，小小的举动愣是让黎淮旁边的青训生神经一跳，僵硬的身子无不透露着“我好方”几个大字。

　　关衡只觉得好笑，寻思着这小门神也不挠人啊，大概是笑的太过明显，被这小子回头睨了一眼。

　　关衡憋住笑气，把自己拆好的餐具推到他面前：“要不那边加个位，让Star坐那，会不会舒服一点。”

　　一听到周星，黎淮脸都绿了，浑身抗拒：“不用。”

　　新队员周星大大的眼睛，一头自来卷看起来呆呆的，却是个自来熟，跟谁都能聊上一嘴，就连黎淮这样的他都能硬掰扯几句。进队第一天见面就拉着黎淮非要让人摸他那头小卷毛，独狼选手头一遭被热情冲昏了头，伸出一根手指硬邦邦拨了下竖在头顶的呆毛，从此结下了拨毛之交。

　　原本还算清静的世界从那以后多了个小喇叭，整天叭叭个不停，导致黎淮现在是“闻星色变”。

　　而小喇叭本人这会儿正和一群青训生交谈甚欢，指着自己的卷毛乐呵呵道：“没错！是天生的，我妈说我生出来就是小卷卷了......拉直？不拉，挺好看的，Mars都说看起来就很有智慧，黎淮还摸过呢！对吧黎淮？”

　　关衡舀了勺豆腐放进碗里，余光看到突然被cue到的黎淮茫然的抬起头，嘴里塞了个鸡爪，鼓着腮帮子点点头，又低下头慢吞吞咀嚼起来。

　　“笑什么？”

　　关衡听到这闷闷的质问声转过头去，见边上这人目不斜视吃着东西，却微皱着眉，明显向被抓包n次的某人宣告自己有情绪了。

　　关衡微怔，反而想逗逗他，貌似不经意的道：“我哪敢笑你啊……对了，你也知道咱们基地不安稳，Star房间窗户不知道被哪个脑热粉给抡碎了，现在暂时没有收拾出来的空房间，我跟姜年考虑了一下，寻思着让他跟谁挤两晚，你那房间不挨着外面，又宽敞......”

　　关衡话还没说完，黎淮耳朵已经竖的笔直，没等他说出最后一句就扭过脖子浅浅的瞪了他一眼：“不要。”

　　关衡挑眉：“你说不要就不要，你说了算我说了算？”

　　嘴里的鸡爪把黎淮的小脸撑的鼓鼓的，头也不抬闷声说：“那我去走廊沙发睡。”琇書蛧

　　关衡还想再逗逗他，就被刚上完厕所回来的叉烧给打断了。

　　“见了鬼了，你知道我遇到谁了吗？77C他娘的也在这边吃饭！刚跟Arin怼了个正面，那小子特么......”叉烧哗啦一下拽出椅子气乎乎坐下，话没说完被关衡一声轻咳压了回去，连忙四下看了下没发现可疑人物，纳闷道：“怎么了！他干的那叫人事儿吗我还不能说他了？！当初老姜都还没说话他自己先妥协了，哪怕他再坚持一下一定要留在SG，咱现在也不至于……”

　　“差不多行了。”关衡脸色淡了下来，眉眼间少见的多了几分冷意。

　　叉烧憋着一肚子火气讪讪闭了嘴。

　　刚才虽然火气大，但他是压着声音的，一群青训生只看出他面色不好不知道原由，不明所以：“教练，上个厕所怎么还给自己上出火了呢，哪个不长眼的招惹您老人家了？这块地儿我熟......”

　　叉烧一挥手：“去去去！打住啊，刚进队的时候怎么教你们的？没跟你们说过在外边不能惹事儿？别张口闭口江湖义气，咱们干这行的可不兴这个！”

　　“是是是，记着呢，光天化日的那肯定不能。教练您消消气。”

　　关衡喝着汤余光瞥见黎淮面不改色的吃着饭，啥事没有，稍松了口气。

　　原剧情中，黎淮之所以会被77C挖走，很大的原因在于Arin。

　　谁年少的时候没一腔热血的仰望过某个人，而狙神Arin对于黎淮，就是这样的存在。

　　黎淮进入77C之后，因为同Arin一样是狙击手，自愿转为突击位。然而他在突击方面的造诣平平，没有战队过多的关注过他。谁能想到，在之后的季后赛总决赛中，77C战队Arin状态下滑，SG原本很占优势，却被临时替补黎淮在关键时刻一个锁头狙扭转了局势，SG与世界赛失之交臂。

　　可惜的是，哪怕那次黎淮初露锋芒，也很快就被Arin的光环压了下去，他的狙也再没用武之地，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离开77C，可想而知Arin对他的影响之大。

　　关衡想到这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为了留下黎淮，在Arin这条线上确实是亏欠他了。

　　黎淮见关衡突然冲自己举杯愣了一下，拿起面前的茶水跟他碰了下杯。

　　关衡：“吃的还满意吗？鸡爪还要不要，让服务员再给你上点儿？”

　　“不用了。”吃了一大盘鸡爪的黎淮不自在道：“我去趟洗手间。”

　　关衡目送他离开，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回头沉声道：“以后别多嘴其他战队队员坏话，尤其当着新人的面，影响不好。”

　　叉烧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要不是咽不下这口气提他做什么，平白无故给自己添堵。”

　　姜年这会儿才忙完事急匆匆赶来，很自然的就要往关衡边上的空位坐，被关衡“啧”了一声：“边儿去，有人了。”

　　“谁啊这么没眼力见？”姜年嘴上不满，身子倒是很自觉的没往下坐。

　　旁边的青训生一见，连忙往旁边挪了挪，从身后拿了个椅子强行插了进来：“年哥坐这！”

　　姜年拉过椅子坐下，听关衡道：“黎淮。”

　　姜年：“......”

　　“这是我地位不保了的意思是吗？”姜年逼视他，“哎我说你俩最近确实走的有点近了啊，以前也没见你给谁留过座，Arin在的时候也......”

　　姜年话没说完，就见叉烧在一旁冲他挤眉弄眼，纳闷：“有屁就放！一顿饭还给你吃出面部痉挛了？别在这跟我眉目传情，咱俩交情还没深到意识层面。”

　　叉烧无语了，怕他英勇赴死好心提醒道：“77C就在隔壁，你要真想他大可过去打个招呼。”

　　姜年微怔，悄悄瞄了关衡一眼，拿起筷子夹了点菜：“闭嘴，吃饭。”

　　没一会儿叉烧就被一群青训生围着听他讲当年的光辉战绩，小崽子们满脸崇拜，一个赛一个的激动。

　　“那会儿关衡还是个毛小子，别看我喊他老关，他可比我小三岁呢。咱们SG历来都是以突击位为核心的作战方式，全听突击位指挥。”

　　“关衡进队第二年就是我们队长，延续了SG往年的战绩，又带领战队连拿下两届世界冠军，SG才有了三连冠的历史纪录，那会儿他才刚满二十岁......枪法比谁都凶，别说别的战队怕他，就连我这队内老大哥都怵他，不过训练归训练，私下人脾气很好......”

　　“队里的侦查阿Z没人不知道吧？谁还能比他精......联盟天眼的称号就是这么来的，不过Arin离队之后他也被ZW签走了......”

　　“Arin吗？”叉烧停顿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角落的关衡，见这人正目不斜视的低头玩手机。清了下嗓子继续道：“没错，他和关衡关系最好，平时直播双排除了我和老关练突击配合，他俩基本都在一块。”

　　“网上不是有个说法吗？Arin是Mars最坚强的后盾，是可以永远放心交付后背的人。”

　　关衡点在屏幕上的指尖微顿，半晌后默默收起了手机，起身往外面走。

　　叉烧见状连问：“去哪啊老关？”

　　“洗手间。”

　　关衡出了包间，穿过走道，最终在楼梯口停了下来，在兜里摸了一会儿掏出根棒棒糖，盯着出了会儿神又塞了回去，转身进了洗手间。

　　他看了眼时间，试探性的喊了一声：“黎淮？”

　　没人应。

　　黎淮出来有十来分钟不见回，关衡心里不放心才跟出来，果然如他所料，人没在洗手间。

　　关衡不紧不慢地洗完手，抬起头看向镜子，手里的动作顿住。

　　洗手间的门已经被人推开，门口站了一个人，面目僵硬的愣在原地，视线从关衡脸上下意识瞥向他的左手。

　　关衡抽了张纸巾优雅的擦着了擦手，将纸扔进垃圾桶，转身从容的从他身边经过，连余光都没触及半分。

　　门口的人脸沉了下来，压抑着情绪开口：“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愿了吗？”

　　关衡没说话往门边走，Arin终于受不了了，回头喊住他：“衡哥。”

　　“我说过了。”关衡停下脚步，语气听不出情绪，“以后见到就当没见过，你别招惹我，别让我犯恶心。”

　　话音刚落抬起头，迎面撞上了站在楼梯口的黎淮，关衡心里重重的跳了一下，下意识开口：“黎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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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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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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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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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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