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突然,一声尖叫,将昏昏欲睡的夏末吓醒。他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警惕的看着周围。
而烊译却是停也不停的继续做着手上的事。忙完后,他向宇文晨天询问道,“首领,请问你要守护的人是……”
宇文晨天目光闪了闪,嘴唇动了动,温柔的声线飘进每个人的耳里。
烊译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转身看着自己的手下,一群人风风火火的收拾完,就要离开此地时,突然有一道人影冲向烊译,死死的挂在他的身上。
感觉到身上的重量,烊译沉着眼,低吼,“放开!”
树梦抽泣着,仿佛死了爹妈一样的哭喊,“我不放,我不放!阿译,你别走,别走……你不能不要我……”
烊译的身体突然僵硬,他感觉到树梦真挚的哭叫,心中该死的有些心软!
然而,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时,树梦却突然尖声叫到,“烊译!你难道真的要那么狠心吗!”
烊译原本有些柔软的心,突然又变得坚硬了起来,他一点又一点的掰开树梦紧扣在他身上的手,态度强硬的要将她甩开。
谁知道树梦此时却想一个疯子一样,一边哭喊,一边恶狠狠的指责着烊译:
“烊译,你变了!你变了!你以前是不会这样对我的!”
“求你,阿译,不要,不要!小梦会听话的——”
“烊译,你真的要那么狠心吗!你还记得你的誓言吗!你怎么可以这样!”
听着耳边已经变了音调的话语,所有人都沉默着。宇文晨天原本已经显露笑颜的脸上,又变得冷冰冰的。
夏末看了看宇文晨天,又看了看树梦和烊译,没心没肺的一笑,摇摇头。闭上眼假寐起来。真不知道是怎么了,夏末突然感觉周围变得好冷,好冷……
而烊译却是悲痛的闭上双眼,任凭树梦挂在他的身上,似乎放弃了挣扎。许久之后,树梦冷静了一会儿,又恢复了正常,惊惧的对烊译道,“对、对不起!阿译,我只是害怕,害怕你会不要我……”
这一次烊译成功的将挂在她身上的树梦扒了下来,他转身一脸认真的看着树梦。
“小梦。”
树梦惊喜的一笑,“我在!”
烊译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笑脸,心中微痛,“小梦,你听我说。”
烊译突然哽着嗓子道,“不是我变了,而是你变了……”树梦一听烊译的话,原本脸上挂着的甜笑,刹那间变成惊恐的表情,“不是,阿译我……”
“你听我说完!”
烊译沉痛的闭上眼,打断树梦的话,不忍心去看她那张楚楚动人的脸。
良久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的睁开眼,看着树梦泪汪汪的双眼,道,“小梦,你听我说完……从地震时到现在,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丧尸,遗虫……异能?进化者?”琇書蛧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不能接受。这些惊人的改变,撞击着我们的心理承受底线。或许就是在这种现实的冲击中,你变了……当然,我也变了。”
“从前的你,是多么的善良?从前的你,是多么的乖巧?可是你发现没有,自世界改变以来,你变成什么样了?亲手将朋友推进尸群之中?利用闺蜜对你的信任,将她骗进虫潮之中……这些,都是你做的!你做的啊!”
“这样的你让我陌生。当然我也变了,从前,我认为不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小梦,你都是我的小梦,但是当你做出这些事时,我发现我真的不能接受……”
“你的改变太过于极端,或许你只是还没有接受末世罢了,我相信你的心性还是好的……只是在此之前我烊译恐怕再也没有那个能力给你幸福了,所以,你明白了吗?”
烊译努力的组织着语言,表达出自己心中的无奈以及对树梦一切所作所为的控诉。
但他又不想真的伤到树梦,所以隐隐提到一点,烊译便适可而止。他倾诉完这一翻话,果然看到树梦紧咬唇瓣,一副将哭不哭的样子。
树梦的这个样子,让烊译突然觉得他好残忍,但是他真的再也找不到当初面对树梦时的那种感觉。
所以他只能沉默着,看着树梦,两人就这样对望。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当夏末睁开眼看向周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烊译和树梦在‘深情对望’;宇文晨天不耐烦的站在原地,脸色黑沉;其他人则是阴悄悄的在周围讨论着什么,见此夏末的心中真是我勒个去!
他颤巍巍的身体,提醒着他这一切的不正常。夏末此时是终于明白了,他的身体可能是出了什么情况,否则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感觉到冷!刺骨的寒冷!
但是,现在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这真的是叫人……我勒个去!
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就快死了的缩在这里,竟然没人发现!这未免也太令人寒心了。
然而不等夏末说什么,他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麻烦!”
他抬头看去就看见宇文晨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一脸不耐烦的对着他说。
虽然宇文晨天的脸色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有些嫌弃,但此时此刻夏末却是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这才是真爱啊!
啊,呸!
这才是革命友谊啊!
然而宇文晨天的下一句话,却让夏末的心掉入谷底,“你是怎么中毒的?还是‘巨’毒?”
什么!剧毒!?
夏末突然双眼一翻,有些气短的哭丧着说,“剧、剧毒?是什么毒?我……还能活多久……”
说着说着夏末就差没哭出来。想他堂堂男儿,还没在末世里闯荡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今天,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不知名的剧毒之下,想想就让人憋屈!
然而宇文晨天却是在听了夏末的话以后,用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奄奄一息的夏末:
“你是白痴吗?还是文盲?谁说你中剧毒了?我说的是‘巨’毒!巨冷,巨能睡的巨,中了此毒,不在寒冷中睡上个三天三夜,我看你是别想醒了。所以我说……麻烦!”
闻言,原本奄奄一息,要死要死的夏末突然来了精神,他激动的脸颊微红,“真、真的吗!我不用死了,我不用……”
话说一半,夏末终于抵挡不住蜂拥而至的睡意,渐渐睡了过去。
睡时,他还冷的打了个寒战,但嘴角始终挂着浓浓的笑意……
见此,宇文晨天只好认命的叹了一口气,挨着夏末席地而坐,看向眼前正在上演的这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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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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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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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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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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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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