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过头看著林耀,他似乎还未完全平复下来。陡然间,**的声音透过种种壁垒传入我耳里,“小清,问女鬼她究竟想做什么?”这语气听着怪耳熟的,难不成是那家伙授意的?就在我抬眼之间,坐在椅子上的女鬼不见了踪影。我跑上前,左右张顾几下,没有!没有那女鬼的身影!
“那女鬼哪去了?”我着急的嘀咕着,脑袋四处里探望。
“刚才还在这的,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林耀站在门口探头进来,始终不敢进来。我一转身,对着林耀大喊一声:“小心后边!”话音刚落,林耀还未反应过来,他背后的一团黑影似长蛇般缠住他的脖子,紧紧地缠住。我想跑过去帮忙,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黏在地板上似的动弹不得,无论我怎样的用力,就是无法从这无形的泥沼里挣脱出来。我坐在地上,捶打着似乎要和地板融为一体的双脚,对着空气大声嚷道:“白玄之,现在该怎么办?林耀快要被掐死了!”我疯狂似的挣扎着,一种绝望的情感占据我思绪。
就在这时,我胸口的吊坠闪出一道白点的光芒,张静站在我面前。他似乎也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大跳,我一看到他,马上吩咐他:“张静,赶紧去帮林警官!”张静领了指令,飘向林耀那边,对着林耀后边的一团黑影发出狮子般的怒吼,那一团黑影似乎被震退了几步,在他们五米之内的距离怒气冲冲的盯着他们。林耀双腿跪地,好大半天才喘过气来,他刚才似乎看到死神在向他招手。原来,死亡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遥远,它会时刻萦绕在我们每个人的身边,随时伺机夺取。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会是厄运般的死亡还是幸运地活着?
林耀大声的喘着气,胸口也剧烈的上下起伏,他摸着自己的脖子,全身的神经快要断了,双腿无力地跪在地上,不是他不想起身,而是他此刻力不从心。他回过头感激地看着我,嘴角稍微蠕动一下,从他干哑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谢谢!”我冲着他们喊道:“你们要小心,这些东西怨气很重。”
怎么办?我现在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始终没能摆脱这无形的网缠。忽然我想起了什么,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箓来,二话不说直接贴至我两边脚踝上。这符刚贴上,我感觉自己的双脚轻松了不少,起码不像刚才那般被千万斤钢铁压住的痛感。也就在同一时,一股强烈的气息突然被弹开,重重地撞击着对面的柜子,虽然见不到人影,可沉重的落地声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伴随而来的便是柜子上的古董摔地的声音,随即而来的还有一声声鬼嚎般的嘶喊,从声音中可以听出,那人正受着巨大的痛楚,就像被人推上砍头台的罪人,发出最后的狂嗥。我双脚就像触电般缩了回来。没有时间想太多,我爬起身来,跑到林耀旁边,扶着他往楼梯口跑去。我不敢回头,生怕那些东西会穷追不止。
下台阶的时候,几乎是跳着下的,跌跌撞撞跑到一楼大门口,一拉门,却发现门是紧闭锁着的。我使劲拍打着木板门,大声喊叫:“救命啊,外边有人吗?救命……”然而没人能听到我绝望的求救声,这扇门还是纹丝不动地关闭着。我转过身,身体紧紧贴着木门,此刻一楼的灯光不知何时熄灭了,是从什么时候呢?是在我拍门的瞬间吗?林耀站在我旁边,紧张地问着:“现在该怎么办?那些东西会追上来的。”
我发现自己双手还握着那只手电筒,别无办法,我打开手电,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半死。一大群的鬼灵,披头散发,面色青赤,正围着我们滴水不漏。他们个个伸出干枯似被烧焦成木炭的手,扯着我们的皮肉。我用手上的电筒无力地还击,这根本无济于事,林耀制止了几个,却抵不过他们的人多势众。张静挡在我右边,和那群恶鬼激烈的斗争着。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折腾下去吃亏的始终是我们。可口袋里没有符箓了,即使有,也应付不了这么多恶鬼罢。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从鬼群里挤出一道影子来,她抓着我们的手冲出了乌云重重的包围。速度太快,我甚至不知道是怎么跑到后院里来的。那道影子松了手,迷迷糊糊间我看到她不太清晰的身影。穿着裙子?一头长发?她背对着我们,我无法见到她的脸孔。
女鬼慢慢地回过身来,不太清晰的影子也逐渐凝聚起来,轮廓越来越清晰。下一秒,她完整地呈现在我眼前,我第一反应就是愕然呆在原地,眼睛因震惊而睁得无比之大。“魏冬雪?”我指着她,喊出一个名字来。她朝我点了点头,这时我才发现,她的嘴唇是封闭着的,好像被人用针线缝了起来,那些缝合的伤口,被一条长的缝线自始至终连续地缝合起来,缝线刺入真皮下,将她的嘴唇连成一条不规则的直线。她想喊出声来,却没能说出话,只能听到她喉咙处传来“嗯嗯”的发音,她似乎有话要对我们讲,尽管她双眼像充满血的两只玻璃球,眼眶出溢出血红般的泪水,但也没办法让她讲出话来。ωωω.χΙυΜЬ.Cǒm
她身上穿着那套红色睡裙,我记起来了!是放在她尸体旁边的那条红色裙子!
“魏冬雪,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我假装镇定,对着眼前的女鬼喊叫道。
她连连点着头。她原本无助且绝望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的期待。她的眼圈发红,红色的眼球宛若一块被烧红的炉中煤,有些狂躁,却无可奈何。她扯着自己原本散乱的头发,喉咙处发出“呜呜呜”的呻吟声,似乎在向我们诉说着什么冤情一般。
我灵光一现,道出一句:“你是不是要我们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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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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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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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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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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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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