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瞄了他一眼,看到他这幅神态,我不禁起了怀疑。他这是怎么了?很少见到他这幅模样,难道他有什么心事吗?我滑动着眼珠子,不停地扫视一圈。可,当我看到老师那双眼睛紧盯着我这边的时候,我立马装模作样地挺直身板,专心答卷。
终于熬过了漫长的考试。铃声一响,试卷便很快收了上去。紧接着,便是班主任的一系列长篇大论,说的无非就是放假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还有就是布置了一大推的暑假作业。看的人是眼花缭乱。我默不作声,经过一整天的长熬,忙碌的学习生涯终于有了一段落幕。我松了一口气。想着很快便可以实现我的计划,我甚至开始想象着回到家乡见到胡爷爷那时的心情,还有苗婆婆见到我会是怎样的神情呢?
回家的路上,白玄之始终的一言不发。他正沉浸在别的事情中。会是什么事呢?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很不对劲,看着他脸上平添了一抹抑郁之色,我开始担忧起来。和他相处以来,我倒是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本事了。实在见不得他俊朗的五官上泛着一抹忧伤之色,我戳了他一下,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难道我又做了什么事惹了你不高兴了?”听着我的话,他那忧伤的脸色稍微散去了少许,起码有了一丝淡淡地笑意,“不关你的事,别想太多了。我只是在担心拘魂鬼他们,这一段时间,他们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无论是阴间还是人间,都见不到他们的踪影,我怀疑他们出了意外。这几天我心神不宁,甚至是会做噩梦。”
看着他眼中溢满柔情,我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他儒雅的脸孔,如今这样仔细近看,他真的是好看的不像话。我想了想,问道:“会不会是梵天阁的人把他们抓去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这句,反正就是凭着直觉。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地抬起头,看着我背后,我感到好奇,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去,只见易水寒走了过来。他如往常一样和我打了声招呼,扯出了一丝笑容。
“还没找到拘魂鬼吗?”易水寒直率地问了一句。
白玄之摇了摇头,无奈一笑。易水寒见状,也不多问,他反而转移了话题,“暑假打算怎么度过?”他转头看向我,似乎在等着我的答复。虽然百般的不情愿,可我明白自己欠他一个解释,何况,他无怨无悔帮助我们这么多,单是这点,我也不能忽略他所问。我还是礼貌性地笑着答道:“我们打算回去老家一趟。你呢?你打算怎么度过?”我反而问起他来。易水寒看著我耸耸肩,缓慢地说道:“暂时不知道,迟些再看看情况。”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可我分明看到,在他的眉宇间有轻轻地微蹙,虽然只是一瞬间,我还是捕捉到他那一刻的表情。我不明白他的这个神情代表的是什么,但也不好意思开口询问。若是白玄之的话,我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开口了。
易水寒也没说太多,和我们闲聊了几句后便分道扬镳了,毕竟他家的方向和我们走的不是同一个方向。还没走几步,一脸车子停在了我们面前,出来的是慌慌张张的**。他一见到白玄之,立马拉着他上车,我也紧跟其后。他不由分说地开车就走。他的神情里显露的满满的慌张之色。我和白玄之对视一眼,茫茫然不知所以,惶惶然不知所之。刚要开口询问,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白玄之向我试了一个眼色。
忽然,**说话了,带著低沉且急速的语调说着:“出事了,出事了!杨医生死了!我刚接到张主任的电话,他电话里一直哭哭啼啼的说不清楚,不过,他还是讲了一句,他老婆出了意外死了。这不,他问我能不能带你们过去,我放下电话立刻开车沿着这条路找你们。幸好你们平时走的都是这一条路,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找你们。”**焦急的说着,五官不知是因恐惧还是愤怒完全扭曲了。我们听了,面面相觑一下,“这怎么可能?”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实。xǐυmь.℃òm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得去到那边看看情况。我现在也糊里糊涂的,张主任在电话里说的不清不楚的,他都哽咽说不出话来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死了,打死我也不相信。”**边开着车,边愤愤地说着。的确,这个事实对我们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杨医生人挺好的,而且她经历了那么多,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的。一想到杨医生,我这眼泪便不受控制地往下流。白玄之轻轻擦拭了我的眼泪,他的神情看起来也隐藏着无限的忧愁。一路上,车子里一片的沉默。
车子一停,我们匆匆跑上了电梯,直接到了杨莉的家。一到杨莉家门口,只见张主任痛苦地跪在门口痛苦地嚎叫着,在他旁边的还有杨莉的养父养母和他儿子。龙龙一见到我们,终于忍不住地哭了起来,他跑到白玄之的怀里,不可遏止地发出了连串的哭声,不是因为疼痛,不是因为恐怖,而是因为害怕和不知所措。他的妈妈死了,爸爸瘫坐在地上对他不理不睬的,换做是哪个小孩,也禁不住这样的打击吧。我轻轻拍了拍肩膀,他两眼泪汪汪地扑到我怀中,尽情地哭着。杨莉的养母也走了过来,轻声地安慰着龙龙。**走上前去,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张主任,“张主任,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你吓着龙龙了。”或许他听到龙龙的名字,麻木不仁的瞳孔里收缩了一下,他定过神来,看着他儿子,这才缓慢地起了身子。估计他现在处于崩溃的边缘了吧!
我们陆续地走了进来。龙龙也停止了哭喊,他被他姥姥带到了房间里去,他够坚强的了,一个小孩子突然要面对这么多的苦难。白玄之一进来,焦急地问道:“杨医生呢?”张主任即刻指了指寝室,“在里边,我不打算报警,第一时间就是打电话通知你们。你快去看看,她没有……呼吸了。”我们跟着张主任进到寝室,杨医生正躺在床上,两眼闭着,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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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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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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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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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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