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姐就这样安安静静躺在棺材里,再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她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此刻,我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伤,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事实那么残酷,残暴得有点让人悲伤。感到那么清晰,清晰得让人有点虚假。
突然我注意角落里有个女人,那女人注意到我在打量着她,微微抬头看了我一眼。她的脸并不怎么好看,显得有些臃肿,或者说显得比较肥胖。女人动了动嘴唇,像是在说着什么,但是没有发出声音。我想要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她慢慢的转过了头,看向了那副摆在正中央的棺材。我顿时心生警惕,那个女人站在角落那么长时间,难道没有人注意到她么?但是转眼一想,再往那个女人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她双脚是不着地的,有人从她身边经过,仿佛都没看到她一般,这是个鬼!发现这一事实后,我浑身一个哆嗦,一阵奇寒笼罩着我,我吞了吞口水,背后却不知何时已吓出了一身冷汗。就在同一时,她突然冲着我笑了,笑的十分诡异,嘴巴慢慢裂开,随之身体便慢慢变透明,直至消失在空气中。
突然,不知哪刮起一阵阴风,掀起盖在姚姐身上的白布。我无意瞄了眼,忽然感到身子一冷,全身的毛发都齐齐竖了起来,我被她样子惊吓到了。她的脸已经完全走形了,肿的比她生前大了两圈,苍白如纸,眼珠不知是因恐惧还是痛苦,两只眼珠白的如同死鱼眼一样暴突,但我却很明显的感觉她正直勾勾的盯着我,布满血色的眼珠极其的恐怖,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瞬间我灵魂就像被抽干了一样,我浑身血液也凝固了,所有的东西都凝固了,就像窒息在冰冷的冰水中,那感觉或许就像被人强生生的捂着头按进水池之中,无法正常呼吸,挣扎也无用,等待着死亡到来一般,绝望、孤弱无助。
胡爷爷走了上去,阖上了死者的眼皮,又按照当地的风俗,把一个铜币塞到死人的嘴里,以便她付给摆渡人,充作渡过波浪汹涌的阴河的船钱。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赶快上路。”胡爷爷用手抚闭她双眼,这才可以继续后面的仪式。众人也是被吓的不轻,直接对着她灵牌位纷纷下跪磕头,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她,分分钟来个厉鬼索命就不划算了。
举行仪式时,我感到一种恐慌,一种对将来的预感,我有点站不住了。
终于到最后一步,棺材上钉,胡爷爷口中又一番说词后,喊出一句:“凡是生肖属虎,属龙,属马,属鸡者,必须回避。”说完还盯着我看,我收到旨意后跟着一群人走出屋子,远离屋子大概两三百米之外。
重新回到堂屋时,已是到了出殡环节。我穿着草鞋站在一群人末尾,就在我把目光转移向另外一处之时,我身边多了个小男孩,一身休闲白衣,年纪与我相仿,白皙细腻的脸,那双眼睛漆黑明亮,烂若星辰,细密的睫毛犹在轻轻的颤着,肤如凝脂。
老天,这不是人吧!他漂亮的不像话。完全不似农村人。这是我对他第一印象。
我完全傻了一样看着他,不假思索便伸手摸了摸他白白的脸蛋,恩,嫩嫩的,像是水水的豆腐一样。或许是被我突如其来的的动作吓到了,或是被我长时间的盯着看,他有些尴尬,只见他嘴唇微张,冷冷的开口:“摸够了吗?摸够的话就专心跟着队伍。”
我也有些尴尬,连连说对不起,我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孩,所以有点情不自禁。他也是对我微微一笑,也没太多的责备。
我索性把目光转向另外一处,一瞬间,我发现灵堂的前方站着一双红色绣花鞋,一身身穿红色衣服的女人,正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的面容,可苍白肌肤好像死人皮肤,以我种种经验总结出,这女人不是人,不会是姚姐鬼魂吧?
“不想死的马上转过头来。”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盯着我脸,那一双乌黑的眼珠盯得我发毛。
虽然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但此刻我也不敢顶嘴,见过鬼还不怕黑吗?我没有动怒,反而问起他话来。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我语气有些不善,可能是因为他刚才对我冷冰冰的语气吧。
“白玄之”嫩嫩软软的声音,反而让我手足无措,手中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脸,捏捏再捏捏,而他也不生气,就这样温顺的站着,老老实实任由我这个怪人捏来捏去。
过了半响,他才轻轻咳嗽了几声,示意我注意下场合。我一下子醒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傻傻的笑了起来。
就这样,带着沉重的心情跟随着队伍来到后山的墓地。
看着棺材被土埋没的一刹那,突然想起胡爷爷说过一句,人生不过是黄粱一梦。
葬礼也接近了尾声,大伙也开始慢慢散了,各自回家去。等回过神来,却只发现身旁的白玄之,还有姚姐一家人围着胡爷爷,好像在问些什么事情,奶奶也参合在其中。
我站在离他们挺远的一处,好奇的看着他们。
“我是虎爷的入门弟子,或者你可以叫我白师兄也行!”他比我高出两个头左右,一语间他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点了点头,一阵风吹过,拂乱他的黑发。
“你知道自杀之人,假若是因细小的忿恨,或因犯罪羞事被发觉即率尔轻生,究其所犯罪行,被鬼差立即押往秦广王殿,进行审判。这些自杀的鬼魂,每逢戍、亥日,完全如临时时一般痛苦。一切痛苦的情境,按原来的样子,再出现一次,如此恶性循环。直至一年或是几年之后,再押解其魂魄,再回到寻死的地方,受悔恨折磨之苦,并且不许接受羹饭、纸帛等祭品的祭拜。
假如毫不收敛鬼的形影,以致惊吓、令人丧命的话,立即命青面獠牙的鬼役,勾到各地狱去受苦。”我被他这一番人小鬼大的模样逗笑了,但更多的是崇拜他知识广博。m.xiumb.com
他也不急不躁,“作为虎爷的入门弟子,一般知识还是要懂得的。以后我就住在虎爷家中,你有什么问题也可随时来找我。”他脸上有着一丝的期待,一丝的惊喜。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这个表情代表着什么,我只是个小孩子,听说虎爷家中从此住进个年纪与我相仿的小孩,便想到以后有玩伴了,于是很高兴的应和他:“嗯,以后我经常去找你。”
那一年我十岁,是我们的第一次相见,复寻处,唯有少年心。
也就在这个期间,突然间这墓地里毫无预兆地起了一阵大风,天空也阴沉了下来,黑云满布,遮住了阳光,也遮住了我和他的双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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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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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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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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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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