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佣兵的复仇>第一百八十九章
  小豹子可以不管糊涂蛋的死活,然而他决不是这种人。.

  更何况他决不能坐视小星星陷入“辣手”贾裕祖的手中,而等到三天后再去救人。

  望着糊涂蛋直愕愕的跪在月夜里,小豹子拉起了他说:“糊涂蛋,我帮你撑着,回去后我一定把一切编排的很好,可是目前小星星,唉”

  脸上浮现一丝喜色,糊涂蛋连忙道:“少主,你放心,只要有时间给我,我一定找救出小星星,一定”

  “好吧!咱们就这么说定,这第一步”

  “这第一步咱先找家客栈,把你和尼克森安顿好,然后把马牵到客栈里,你只要乖乖的待在客栈里,其它的就是我的事了。”

  “客栈?”小豹子古怪的瞪着糊涂蛋问:“告诉咱实话,你下午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

  还有,妈的你口中所说的‘马杀鸡’到底是什么玩意?”

  “我……这……马……”

  “算了,算了。”小豹子看到他那吞吐的样子,实在没心情逗他:“糊涂蛋,这‘马杀鸡’我劝你以后少‘马’,马多了总会出毛病的,妈的,亏你想曲这种新鲜名词,明明是玩女人还让人以为是种‘马术’哩。”

  “少……少主你知道啦?”涎着脸,糊涂蛋腼然问。

  “废话。”

  “你……你怎么知道?”

  “我……妈个巴子,下午我跑到‘怡红院’找你,差点成了‘唐僧’。”

  小豹子没好气的也实话实说,把在“怡红院”的糗事全告诉了对方,直听得糊涂蛋笑弯了肚子,差些岔了气。

  天亮的时候,小豹子已一骨碌爬了起来。

  望着窗外,他突然感到一种莫明的心悸。

  他梦见了血,好大、好大的一滩滩鲜血,血里面更有着一张张似模糊,又遥远的脸庞。

  擦了额际的冷汗,他再也睡不着了,糊涂蛋还没有回来,他也不知道他出去了一夜到底有没有收获?有没有找到一丝珠丝马迹?

  满天的繁星不再,推开窗,他心里暗自祷告自己心中的那颗星星千万千万不能损落或消失。

  这是一间早点店。

  店不大,里头却挤满了客人,客人中有赶路的行人,有早起的主妇,以及练完身体,溜完狗和鸟的平常人,当然也有一两位看似江湖客的汉子。

  小豹子等了一会,找到了一张桌子坐下。

  店小,客人多,他是和人合用一张桌子,趁着烧饼油条还没端上来,他打量着同桌的客人。

  这个人穿着像个读书人,眉宇间却似乎笼罩着一层深深的忧郁,仔细点可现他的衣服已让汗水浸透,同时也有许多地方稍微破损。显而见他一定赶了不少路,就不知道他昼夜赶路到底有什么急事。

  小豹子打量着人家,人家也打量着他,当这个人看到小豹子身旁蹲踞着的大狼狗时,他的眼晴一亮,然后察看一下别人开始低下头啃着他手上的馒头夹蛋。

  烧饼油条来了,小豹子拿起一套夹着油条的烧饼丢到脚下,尼克森却望也不望一眼。

  “怎么?你不吃?”

  尼克森仍然动也不动。

  “妈的,你的嘴还刁得很,今非昔比,我身上这十两银子还是糊涂蛋留下的,如果给你买了牛肉,那我岂不连烧饼都没得吃了?”

  那中年文士一听“糊涂蛋”三字,眼睛又是一亮,刚想张口说话,看到另外一桌两名江湖汉子直朝着这边揪着,立刻警觉的又啃了一口馒头,慌张中差点没把自己的手指头一齐啃掉。

  “不吃,不吃饿死你。”小豹子嘀咕一句后,自顾自己埋头苦干。

  可怜这尼克森平常大块肉吃惯了,如今要它干啃这连肉沫渣子也没的硬烧饼,它又哪咽得下?

  被人跟着的滋味很不好受。

  就好像如芒在背的感觉,摸又摸不着,拿又拿不下来。小豹子倏地转身,他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拔掉那根在背上的刺。

  “你是不是有毛病?”他双手抱胸,颇有怒意的问。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文师爷有些惧怕他身旁的“尼克森”。

  “如果你有断……断‘臂’的痞好,我告诉你,你很快就会真正的‘断臂’你相信不?”拍了拍“尼克森”的头,小豹子怒极的说。

  有这么一只凶恶的狼犬,文师爷当然明白莫说断臂,就是断头都有可能。然而他实在不明白好好的这个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莫明其妙的话来。

  露出一脸茫然文师爷说:“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当然不明白,“断臂”与“断袖”根本就是两码子事。也只有小豹子这种人才会说出这种怪话,在他想断袖己够让人恶心的想吐,那么断臂定当更令人难以忍受。

  “见鬼,你跟着我难道不是想撕断我的衣袖?”

  “我……我撕你的衣袖干嘛?”蓦然脑际灵光一闪,文师爷已然意会。

  突地老脸一红,他哭笑不得的说:“你……你误会了。”

  “那么你跟着我干嘛?我又不是大姑娘。”

  “我……我只想请问你可是‘小豹子’?”

  “你认识我?”

  有一种掩抑不住的兴奋,文师爷结舌道:“你……你真的就是小豹子?天可怜,终……

  终于让我找到了你……哈哈……终于让我找到了你……”

  “我看你才有点可怜,你是不是真的这里有点毛病?”小豹子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子说。

  也难怪他会这样以为,因为文师爷在说话的当儿,不止激动的难以自制,甚至老泪都流了出来。这种又哭又笑的表情恐怕只有脑筋有问题的人才会这样。

  “咕咚”一声,文师爷涕泗纵横,突然双膝跪地,他硬声道:“小王爷,文亦美见……

  见过小……小王爷。”

  小豹子人小,可是他跑起来的度决不比大人慢。

  碰见一个疯子岂有不跑之理?

  只一眨眼的功夫,他已把在后头追赶的文亦美文师爷甩得老远。

  躲在一处转角,小豹子探头看看不见了文师爷的影子,他用手轻拍着心口喃声:妈的,真衰,大清早就碰到了一个逢人下跪的疯子,好在咱溜得快,要不然等会他说不定连丁三猴六都喊了出来。

  心里想着那疯子又哭又笑的表情,小豹子带着尼克森往客栈走去,愈走愈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他突然想到那个疯子怎么会先喊出自己的名字?

  他是个心里放不下一点疑问的人,因此他停了下来,转身,开始往回头的路上走。他己决定要暗中瞧瞧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一个疯子。

  他往回走了一小段路,却没再看到那疯子跟来。“奶奶的那个疯子怎么没跟来了”自言自语了一句后,他不再走了。

  因为他已找到了一个最好的理由,那就是像他这么有“身价”的“四疯堂”少主,当然有许多人会认识他。

  另外他己肯定那个人绝对是个疯子,要不然好端端的他干嘛要下跪对着自己猛喊什么“小王爷”。

  回过头,正想回客栈。二名刚才在豆浆店碰到过的江湖汉子,像于夜雾中出现的幽灵,静静地,瞬也不瞬的直视着一脸惊恐的小豹子。

  “你……你们是谁?”

  “你姓赵?小名叫小豹子?”

  这两个人长得并不可怕,然而说话的那个人声音却像锯木一样刺耳、冰冷。

  “不,我不姓赵,也不叫小豹子,我姓李,叫士珠。”小豹子恢复了镇定,他用手摸了摸耳垂,眯起眼说。

  “你不姓赵?”

  “我为什么要姓赵?”对没有好感的人,小豹子说出来的话连鬼都不会相信。

  “你当然可以不必姓赵,不过我决不是猪”话说完,一只布满茸茸黑毛的大手已掴向了小豹子的脸。

  自以为聪明,也以为别人真的是猪,决不可能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当眼睛里看到挥来的大巴掌,小豹子才知道夜路走多了终于碰上了鬼。

  前一天脸上的浮肿还没消呢,五道清晰的手痕又印在左颊,这一耳光不重,声音也不响,可是小豹子多灾多难的脸颊却经受不住。

  一甩头,他用手背擦拭唇角的血迹,装出一付有种的样子。

  “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小星星还有你那寸步不离的护卫‘糊涂蛋’到哪去了呢?

  ‘你是猪’小弟弟?”

  小豹子决不笨,他也细道当有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仍然敢赏巴掌的人,不是疯子就是仇家。

  这两个人既然连一点疯的迹象也没有,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仔细的记下了这两人身上的共同点黄绸钢刀,小豹子傲然道:“不知道。”

  他是不知道,可是别人可不知道他说的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于是三记耳光,二正一反,连闪躲的念头还没来得及有,小豹子又狠狠地捱了三下。

  恐怕这一生加起来,他也没有这两天所挂的巴掌多。

  愤怒之火明显的在他的眼中燃起,他不知道这淮中一带竟然还有人敢与“四疯堂”作对,他更不明白这两个像是属于同一组织的人怎么会缀上了自己。

  “小鬼,你要再不说的话,我们会让你永远也说不出话来。”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那人说话了,声音也同样刺耳。

  小豹子突然再也忍不住了,他动了攻击,不!是“尼克森”动了攻击,在他用拇指与中指“波”的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后。

  毫无预备动作;虽然这两个人一直防范着那条凶恶的狼狗,可是当他们看到“尼克森”

  突然难,猛扑而上,也不觉弄了个手忙脚乱。

  很少人会明白一只狗居然会被人训练得那么精良,甚至它的攻扑已俱备了一流高手的架势。

  突的状况往往较难控制。

  就算两个人打一条狗,这两个人一时之间都被狗逼得团闭乱转。

  五、六个回合后,人抽出了钢刀,同时已扳回了主动。

  渐渐地,“尼克森已被那两柄钢刀围困一隅,开始低吠。”

  “老梁,用暗青子招呼它,小心它的困兽之斗”有着毛茸茸大手的那人一面招呼同伴,一面伸手入怀。

  “好,我圈住它,你出手吧!”叫老梁的挥舞着钢刀缩小了包围的圈子。

  人急了悬梁,狗急了当然是跳墙。

  这两个“黄绸钢刀会”的人暗器尚末出手呢?尼克森巴一跃上了它后头的围墙,再一跃消失在这一户人家的后园里。

  目标既不是狗,这两个人当然不可能去追。

  可是当他们回过身来的时候,哪里还有小豹子的影子?

  兀自气得跳脚,再看看己有人在远处驻足观望这里,叫老梁的汉子一拉另一人的衣袖后快的离开了现场。

  小豹子一口气奔回了客栈,就现“尼克森”仲着殷红的舌头,也喘吁吁的蹲在自己的门口。

  “妈的,两条腿还是没你这四条腿管用。”推开门,把“尼克森”带到房里,小豹子张望了一下就把门紧紧关上,同时插上了栓。

  “我的儿,过来,让老爹瞧瞧你受伤了没有?”喝了一口茶,小豹子对“尼克森”招了招手说。

  摇着尾巴,“尼克森”一付“忠犬救主”表功似的靠了过来。

  轻轻抚着黄褐色的背脊,小豹子仔细的端详:“嘿,咱就知道那两个老小子奈何不了你,乖乖,咱现在穷得很,等‘糊涂蛋’回来后,咱一定掏干他的口袋,买几斤上好牛排犒赏你护主有功可好?”

  窗户倏开即合,说曹操曹操到。

  “糊涂蛋”一双鼠目泛了红,脸上写满了惊惧、惶恐,一比唇阻止了小豹子正欲大声的责骂。

  “你一夜没回,该不会老毛病又犯了吧?”虽然有些惊异对方的神态,小豹子还是忍不住小声的责问。

  “少……少主,大……大事……不……不好了。”

  相处久了,小豹子明白一定有重大的事情生,要不然“糊涂蛋”决不可能说话如此结巴。

  憋了一肚子气,可是一见“糊涂蛋”这付德行,小豹子心里一跳,紧张的抓住他双臂,也开始结巴起来:“什……什么事?

  该……该不……不会小星星……她……她死了吧?”

  “不……不是,小……小星星她很……很好,也……也很安……安全……”

  松了一口气,落下了心中一块石头,小豹子微怒说:“妈的,她既然很好,你结结巴巴干什么?”

  “她……她很好,可……可是有人不……不好了……”糊涂蛋的声音已变得有些哽噻。

  “那干我屁事,这年头每天都有人不好,早上我出去吃豆浆的时候还碰到了个疯子”

  不敢隐瞒,也无从隐瞒,“糊涂蛋”说出了“四疯堂”夜来的巨变。

  “你……你……你说什么?”小豹子魂都快没的说。

  “我……说大当家的生……生死未明,‘四疯四衙’无…无一生还……”

  小豹子刁钻、顽劣,虽然有时候他常令赵威武头大如斗,然而他却颇为孝顺,骤闻巨变他那颗小小的心灵又怎堪承受?

  “哇”的一声,他哭了出声,也可慌了“糊涂蛋”,毕竟“糊涂蛋”明白这令许多人头疼的“豹子”,从记事以来就没再见他哭过。

  “少……少主,你……你先不要难过,事情可……可能没有那么糟……”

  像是突然长大了许多,小豹子擦干了眼泪,默不作声眼晴一直盯着某处动也不动。

  “少……主。”一声。

  “少……主。”又一声。

  “糊涂蛋”再也忍不住,在喊了两声后走到他的身边,伸出鸡爪也似的手,在小豹子的眼前轻轻晃动。

  “你干什么?”小豹子的声音十分阴沉。

  “我……我……我以为你中……中了邪……”糊涂蛋嗫嚅的说。

  不再有一丝一毫的不正经,小豹子的态度十分严肃:“‘糊涂蛋’,不只是总舵我爹遭遇到凶险,我己现有人对我也开始了追杀。”

  “你……你怎么知道?”糊涂蛋一下子还不能适应对方像换了个人似的严肃态度。

  接着小豹子便把早上生的事颇为详细的说了一遍,直听得糊涂蛋连连皱眉冷汗直冒。

  对“四疯堂”二当家东方起云,“糊涂蛋”可说是知之甚深,就连小豹子也知道这位东方伯伯平日里是如何把小星星拱若珍宝。

  既然“四疯堂”现在是由他主事,在没救出小星星以前,这两上人谁也不敢回去,尤其糊涂蛋更明白现在回去只有一条路好走死路。

  所以事情有了唯一的决定,那就是先救出小星星。

  据糊涂蛋夜来的探听,他查出了“辣手”贾裕祖多年前即与“四疯堂”有过磨擦,虽然只是微小不足道的事情,然而他是一个睚眦必报,心胸极为狭窄之人,所以当他现他手中握着的是“四疯堂”二当家的千金后,一方面为泄恨,一方面抱着狠敲一的想法,所以开出了苛刻的赎金。

  坐在渡江的船上,小豹子一直注视着坐在他对面的红衣女孩。

  这女孩也三八合分的拿着她那对大小不一的眼睛,直瞅着小豹子,并不时露齿一笑,笑得样子就像捡到了一个大元宝似的那么高兴。

  “糊涂蛋”轻轻用肘顶了一下小豹子,然后小声的说:“少主,对面那女的好像对你颇为友善哩。”

  小豹子侧过脸看到糊涂蛋似笑非笑,以及贼头贼脑的模样,不觉有气的说:“怎么?你有意思?要不要我过去帮你‘哈拉’两句?”

  本想说两句玩笑话,冲淡一下小豹子一直阴霾的情绪,没想到小豹子用认真的口气和自己说,糊涂蛋可就慌了。

  “少……少主,小……小祖宗,这……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人家可是朵带刺的玫瑰,你没瞧见她背上还背着剑,何况……何况这种节骨眼,咱们……咱们还是莫惹闲事的好。”

  “怎么?你不是一向喜欢多刺的玫瑰吗?”

  “可是她……她怎么能称得上玫瑰呢?你瞧瞧她那付模样,连鬼看到她恐怕也会让她吓跑……”

  用眼一瞄,小豹子现那女的确长得不敢恭维,袖子脸,一只眼大,一只眼小,再加上略塌的鼻子,配上颇厚的嘴唇。

  乖乖,现在她冲着自己这边露齿一笑,可还真有些吓人。赶紧收回目光,闭上眼晴,心里真怕人家会错意,万一起了误会可就应了一句俗话“飞来横祸”。

  “小……小弟,我们好像在哪见过是不?”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你愈怕它来得还愈快。

  一阵香风冲鼻而入,再加上那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小豹子已然明白真正的“误会”

  开始了。

  仍然眼观鼻,鼻观心,小豹子老僧人定般动也不动,竟然也不作声。

  “哟,干嘛,人家看你面熟,好心过来打个招呼,何必摆出一付不理人的样子?”

  “人家”的手已经推向了自己的肩膀,小豹子再能装死,也不得不睁开了眼晴。

  望着她脸上的雀斑,不觉想起了早上的芝麻烧饼,故意的“啊”了一声,小豹子说:“你……你说什么?”

  笑了,那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该是这女孩身上唯一还算美的地方。

  “我说我们好像面熟的很,你贵姓呀?”

  “我……我姓赵,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可是从来就没见过你……”小豹子有些“难过”

  的说。

  “赵?……让我想想……噢,我记起来了,去年、去年我们曾在‘莲花集’的‘春风楼’见过面对不?”

  见你个大头鬼,你还真会瞎说。

  心里暗骂了一声,小豹子说:“我去年一整年都待在京里,至于你说的‘春风楼’,我这位大叔常常去,我想你可能弄错了,你见到的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用手指了指身旁伪睡的“糊涂蛋”,“糊涂蛋”一个呼吸不畅,开始呛咳了起来。

  “大……大叔,这位小姐说她见过你也。”小豹子轻拍着“糊涂蛋”的背,挺会做人的说。

  “是……是吗?咳……咳……”“糊涂蛋”翻着白眼,恨不得把小豹子丢入江里。

  红衣女孩的年纪看来只有十六、七岁,十六、七岁的女孩好恶是不会隐藏的。

  现在,她脸上的笑容已失,冷哼一声说:“我怎么会见过这种人?”

  本来就没什么好感,“糊涂蛋”一听这女孩话中带刺,再一见她那付鄙夷的态度,心中顿时怒气上升。

  “咦?小妹妹。怎么,我这种人有什么不对?瞧你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鬼一般。我还差点让你吓了一跳呢?真是的。”

  “老不死的,你说什么?”红衣女孩突地后退一步,脸上已变了颜色。

  “哎,哎,风度,风度我说一个女孩要的就是要保持大家闺秀的风度,啧,啧,你这样子也不怕嫁不出去?”摇了摇头,“糊涂蛋”淡然的说。

  强忍住气,红衣女孩指着“糊涂蛋”对小豹子说:“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咱的少爷。”糊涂蛋抢着道:“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噢,原来是个奴才。”鄙夷的斜瞪了一眼“糊涂蛋”,红衣女孩对着小豹子说:“赵公子,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付尊容的奴才?”

  “糊涂蛋”长得是不好看,他最怒的也就是别人批评他的容貌。

  他站了起身,摆出一付打架的模样说:“小丫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干嘛呀!想打架?我说你长得就和七月半贴在门上的门神差不了多少。”红衣女孩不着痕迹的说。

  “七月半?门神?”“糊涂蛋”一下子没意会过来,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自语。

  “对,连鬼看了都怕。”红衣女孩接着说。

  这条渡船本不大,船舱里的客人早就留心上了这边的一言一动,这会儿大家全忍不住“轰”一声齐笑了出声。

  于是再也按撩不住,“糊涂蛋”像只暴跳的公鸡,头根根竖起,举起手想一巴掌打过去,一想人家是个女的,而且年纪又小,急得差些吐血,久久后方又放下了手。

  “我说赵公子呀!你这下人脾气还真坏,我看你干脆辞了他,姐姐我给你找一个,保险比他好上千百倍的,你说好不?”

  红衣女孩还真热络,她现在说话的语气仿佛就和小豹子认识了好长一段时间。

  “糊涂蛋”低骂了一声“不要脸”,红衣女孩正欲作,小豹子适时说话,把她的注意力给引了回来。

  “这……这不太好吧!”

  “为什么?他只不过是个下人罢了,这年头有钱还怕找不到人侍候?”

  “问题是……”

  “是什么?”

  “问题是我现在不但没钱,而且……而且我还得靠他养活我……”小豹子一付可怜兮兮的说。

  “有这回事?”红衣女孩难以相信的问:“你不是他的小主人吗?”

  摇了摇头小豹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红衣女孩这时候简直已经把小豹子看成了亲人。突然,她瞪起眼睛,怒目相向的对着“糊涂蛋”说:“吠,你这恶奴,不管怎么说,你也不应有欺侮幼主的行为……”

  这才是祸从天降,“糊涂蛋”糊里糊涂的背上了恶奴的罪名,他正想顶了回去,一看小豹子对自己便了个眼色,硬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气得差些炸了肺。

  “赵弟弟,我姓贺,叫贺如美,‘贺兰山庄’不知你听过没有?我就住在里面。”红衣女孩见“糊涂蛋”没再哼声,就又和颜的对小豹子说。

  小豹子眼晴一亮,一颗心几几乎从口腔跳了出来。因为他和“糊涂蛋”此行就是要到对面“贺兰山庄”去救小星星。

  “糊涂蛋”是老油条,当他一听红衣女孩自称是贺如美时,也同样吓了一大跳,然而面上却一点痕迹也不敢表露,毕竟他知道贺如美是贺见愁的唯一掌上明珠,换言之,她也正是“贺兰山庄”的庄主之女,精神所依。

  真怕小豹子沉不住气,抖露出些什么?“糊涂蛋”开始一连串的咳嗽着。

  人小,心眼并不一定小。小豹子滑溜得像条泥锹,甚至精得可以出油,当他听到“糊涂蛋”的咳嗽声时,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然后说:“贺姐姐,‘贺兰山庄’在哪呀?

  瞧你说的,好像我非得听过才是,然而,好可惜,我却从没听过呢?”

  “糊涂蛋”不咳了,不但不咳反而呼吸顺畅的很,因为他已然明白这个令人人头疼的小祖宗,已经准备让“贺兰山庄”头疼了。

  “什么?连‘贺兰山庄’你都没听过?”贺如美已经被那一声“贺姐姐”给叫得晕头转向,这会儿靠到小豹子的身旁,兴奋莫明的说:“也难怪你不知道,看你的样子是个富家公子当然不会明白‘贺兰山庄’代表的意义……”

  “意义?贺姐姐,你住的那个地方会代表什么意义?”小豹子一派天真,让人爱煞的问。

  “你……你这小土蛋,哪,我们现在渡的这条河划分了两个势力范围,江湖中有一句话‘北有四疯,南有贺兰’指得是两个势力庞大的帮会,这两个大帮会就以这条河为界,哎呀,说这些我想你也不懂……反正,你只要知道贺姐姐是‘贺兰山庄’庄主的女儿就行了……”

  小土蛋?

  小豹子没想到对方叫得还真亲匿,伪意的有些惊愕,故意结舌道:“贺……贺姐姐,这……这么说你……你是山……山大王的女儿,强盗头的千金小姐……”

  “呸,什么和什么嘛。”娇嗔一句,贺如美说:“瞧你说的,好像江湖人个个都是土匪、强盗一般,我告诉你,幸好你碰上的是我,要是换了别人,恐怕你这条小命就会为了这一句不知轻重的话而白白葬送了呢?”

  伸了伸舌头,小豹子说:“有……有那么严重啊!”

  “当然,不过那是指一般江湖人,像我们‘贺兰山庄’的人,还不至于那么蛮横不讲理。”

  才怪,你们要讲理怎会包庇那贾裕祖?

  心里这样想而已,小豹子嘴上却说:“乖乖,这以后我可得要多注意自己的言行,否则下一回可就没那么运气碰上贺姐姐这样讲理的江湖人喽。”

  这一记马屁拍得适切,贺如美晕淘淘的说:“赵弟弟,你放心,姐姐我已经把你当成了朋友,这一过河也到了‘贺兰山庄’的势力范围,以后只要你遇上了什么事,只要说出我的名字,包准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莫说别人,就连我爹他都有时候要听我的话呢!对了,你可愿去我家玩?”

  小豹子的念头已经转到如何利用人家来营救小星星了,他有些呆呆的低语:“真是天赐良缘,天赐良缘……”

  他又用错了成语,明明该是天赐良机,他却说成了天赐良缘。

  声音虽小,可是贺如美靠得颇近,当然这句话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于是,她有些娇羞、扭捏道:“赵……赵弟弟,你……我……我们才第一次碰面……”

  也没搞清楚状况,小豹子顺口就接着说:“一回生,二回熟嘛……”

  “说……说得也是,到今天我才相信‘一见钟情’这句话……”贺如美好小声,好小声的说。

  “你说什么?”小豹子已然回过神。

  “我说没想到你……你也一眼就看上了我……”这回声音更小,可是小豹子却一字也没听漏,他瞪大了眼晴,就像踩到了一团狗屎,“蹬”“蹬”“蹬”一连后退三步。

  “糊涂蛋”的耳朵一向很尖,现在他已憋红了脸,紧紧咬住牙齿,否则他真会忍不住大笑出来。

  一个有心,一个伪意。

  下船的时候,丑姑娘贺如美紧紧抓住小豹子的手臂,生怕他会溜掉。xiumb.com

  “少……少爷,你真的要去‘贺兰山庄’做客呀……”“糊涂蛋”在获知小豹子准备去“贺兰山庄”后,不觉忧心仲仲的问。

  “是呀,咱怎好拒绝贺姐姐的诚心邀约。”小豹子回过头对着跟在后头的“糊涂蛋”挤挤眼晴。

  “那……那我呢?”

  四顾一下这个繁华的城镇,小豹子说:“你可以找个地方好好‘马’一‘马’,我带着尼克森,等咱从‘贺兰山庄’出来时应该很容易就找到你。”

  叹了一口气,“糊涂蛋”不再说话,他知道就算说也是白说,因为这个小祖宗有的时候决定了一件事,是听不进别人说的话。稍为沉思一会,“糊涂蛋”也做了一个决定,他说:“少爷,预祝你回来的时候是成双成对。”

  贺如美打一开始就讨厌“糊涂蛋”,可是当她听到了他现在说的这句话后,不觉浮现了一种亲切的笑容。

  她说:“没……没想到老管家也……也会说笑话,人……人家不来了……”

  简直“爱宠若惊”,“糊涂蛋”看到对方拧腰作态,差些岔了气,吓得头也不回的赶忙离开现场,心里却想:“我的妈呀,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这种二百五的女人。”

  干过瘾也可以说成过干瘾。

  不管是干过瘾或者是过干瘾,那种如万蚁钻心的痒麻感觉有时候能让人近乎呆狂。

  当一个人有了“瘾头”,不管是毒瘾、酒瘾,或者是赌瘾、色瘾,只要瘾头犯了,往往就会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甚者丢命入狱,轻者挨揍吃瘪。

  “糊涂蛋”有“寡人之疾”,而且毛病还不轻,在小豹子离开了他后,他就开始一个人在这个城镇里大街小巷的乱逛,像只情的公狗。

  一来地儿不熟,二来不是做生意的时候,逛了许久,他的两条腿都快软了,最后正准备拉下脸皮找个路人问问的时候,他突然眼晴瞪得好大好大,然后拼命的用手搓揉,再瞧。

  没错,对街药铺的门口,那个像朵花似的大姑娘正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直瞧着自己。更要命的是人家浅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春葱似的食指向内勾动了两下。

  急左右察看,除了自己外前后左右连条狗也没有。

  糊涂蛋仍然不敢相信,他用手指指鼻尖出了讯问的信号。

  那女的轻轻点了一下头转身进人药铺旁边的茶馆,这下子“糊涂蛋”血脉债张,全身像失去重量般开始飘飘然。

  他一面过街,一面想起了一句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话“飞来艳福”。

  难怪大清早眼皮就跳,敢情咱今天走桃花运啦!

  “糊涂蛋”陶醉般进了茶馆,两只眼睛像两盏灯似的开始在人堆里扫射。

  一把抓住提着茶壶肩头搭着毛巾的小二,“糊涂蛋”像掉了钱包似的急惶惶问:“人……人呢?”

  “人?什么人?这儿可全都是人哪,客官。”小二让他弄糊涂了。

  “我……我明明看到她进来的,说,她在哪里?”

  “什么和什么呀,这位客官你到底说什么呀!”店小二一只胳臂险些被“糊涂蛋”捏碎,碍着人家上门是客,虽不好脾气,可是话里已经带着七分不满。

  猛然醒悟,“糊涂蛋”尴尬不已的松了手说:“对……对不住,我……我请问刚才进来的姑娘到哪去了?”

  “姑娘?”小二的眼里就像看到一只赖蛤膜一样百瞅着“糊涂蛋”。

  “娘的”骂了一声,“糊涂蛋”候然住口,因为他不经意的抬头,已经看到了有一座楼梯。

  没功夫和小二罗嗦,三脚两步穿过满座的客人,“糊涂蛋”上了楼,果不错,二楼靠窗的一付座头,那像朵花似的大姑娘正巧笑着望着他。

  “姑……姑娘,刚才你……你可是叫咱?”“糊涂蛋”来到人家跟前,期艾的开口。一双手脚全没了放处。

  “请坐。”未语先笑,声音如出谷黄莺。

  “谢……谢谢。”

  就像坐在钉板上,“糊涂蛋”的背脊挺得毕直毕直。

  也难怪他会局促不安,这一辈子他就从没碰过这种事。

  何况对方不但美,而且看穿着打扮绝对是正经人家的闺秀。

  “贵姓?”

  “吴,口天吴,吴必,小姐几号……不,不,我的意思是说小……小姐贵姓?”

  习惯使然,当“糊涂蛋”问出了这么一句要命的话后,他恨不得一头撞死。

  也许没注意,也许听不懂,那貌美如花的女人说:“萧,萧燕。”

  “萧燕,嗯,好名字,好名字?突然“糊涂蛋”差些坐到地上。

  他的脸已经变得十分难看,同时他的声音也已开始打颤:“你……你说你叫什么?……”

  “萧燕。”那女的仍然笑得像朵花。

  然而“糊涂蛋”却像看到鬼一样的,再也难以控制住惊恐的心跳。

  “你……你是……”

  “不错,你猜对了,我叫萧燕,有人叫我‘皮条花’,也有人叫我‘四分衙’,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我原来的名字。”江湖中总有几个令人一提起他们名字就不觉惊栗的人,无疑的,这萧燕正是这几个人中的一个。

  因为“糊涂蛋”此刻不但惊栗,而且阵阵寒意直由脚底往脑门冲。他已然明白,今早眼皮直跳的原因决不是“飞来艳福”,而且,一个弄不好。“艳福”的“福”可就成了棺材前贴的“福”寿的“福”。

  “皮条花”,顾名思义就知道有这种外号的女人绝对不好沾惹。

  “四分衙”则是每一个江湖人都知道它的意思,那就是萧燕替人做事的代价是以雇主的四成体重为酬庸,简言之,你想请萧燕为你办事,假如你的体重是一百公斤,那么你必须付出四十公斤的黄金来请她。

  这种价码高得离谱,但是绝对值得。毕竟无论多么困难的任务,甚至你认为世界上已没有人可能帮你的时候,只要你出得起这种价钱,找到了“四分衙”萧燕,那么你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一半。另一半则就必须看事情本身的性质,以及当事人的心态。

  有人说“四分衙”从不拦她做不到的事。

  也有人说“皮条花”从没有她杀不了的对手。

  或许江湖传言稍嫌夸大不实,然而“糊涂蛋”却真的知道,如今坐在自己对面的这女人,绝对可以在任何情况之下。不出三招,就可轻易的要了自己的老命。

  因为萧燕一个招手掠的自然动作中,“糊涂蛋”已然觉得人家的春葱玉指,曾有意无意间在他的心中挥动数次,而他搜尽枯肠,就不知自己有何方法可以躲过人家那不经意的“攻击”。

  “吴先生”

  “不……不敢当。”

  “我想请问吴先生一件事。”

  “请……请说。”“糊涂蛋”心里七上八下的说。

  “敢问吴先生贵堂口是否生了事情?”“皮条花”萧燕开门见山的人了正题。

  “糊涂蛋”是个老江湖,在敌友未分之前,他当然知道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情更不能承认。

  “不……不知萧姑娘何指?”

  “你该知道我的意思,何况这么大的事儿,就算想瞒也瞒不住,再者,贵堂二当家东方起云已经把你们大当家失去踪迹一事昭告同道,吴先生要想否认可就显得……”

  “糊涂蛋”不再说话了,毕竟“四疯堂”生事情的当儿他不在场,而且目前他更是怕提,怕见那些共事的堂内兄弟,毕竟他捅出来的漏子也不算小。

  店小二靠了近来,“皮条花”自作主张点了几样点心后又再说:“吴先生,我接下了一宗买卖,我想你多少该知道我这个人一点,那就是我对我的雇主所托的事情务必达成……”

  接下了买卖,又找上了白己。

  这意味着什么?

  “糊涂蛋”头皮开始麻,被“皮条花”找上的人,头皮岂有不麻之理?

  “吴先生,我受雇的这件事情,现在只有你能帮忙,……”

  “皮条花”萧燕顿了一顿后接着说:“请你告诉我,赵大当家的独子小豹子目前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皮条花”瞪大了眼晴又说:“你不是他的护卫吗?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里?”

  不再感觉对方是个漂亮的姑娘了。“糊涂蛋”真希望永远也不要再遇见这个貌美如花的煞星。

  咽了咽干涩的唾液,“糊涂蛋”说:“你……你杀了我好了……”

  “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嗯,我想你弄错了,吴先生,我不妨坦白告诉你,我找贵当家的独子是要护卫他罢了……”

  “笑……笑话,‘皮条花’你……你当我姓吴的是个笨蛋?”

  “你不信?”

  “糊涂蛋”当然不信,他只听说过“皮条花”只有杀人的份,哪有人花大把的银子请她来保护人的?

  楼上的茶座清静。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八名彪形大汉,分坐二桌,面八双眼睛全盯住“糊涂蛋”与“皮条花”,

  他们看人的眼光很怪,就像看到一堆牛粪上面插了一朵鲜花一样。

  每个人都有种心理,碰到了不愿回答的问题,往往会顾左右而言他,或者制造一些事端来分散别人的注意力。

  “糊涂蛋”现在就有这种心理,他对“皮条花”的问话,既不愿作答,也不能不答,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突然站了起身。

  “妈个巴子,你们几个毛人敢情没见过人是不?打你们一上楼那几双马眼就猛盯着老子这边瞧是什么意思?”

  嗓门大,语气更不好,“糊涂蛋”的话不但那八个人想都想不到,“皮条花”更是没料到。

  于是乎,那八个彪形大汉全像被人端了一脚似的,一愕之后“虎”的一声全都站了起来。

  “老杂种,你在说我们?”里面有人开吼。

  “对,我就是说你们,怎么样?”

  说摆明了是要和人家过不去。

  在“糊涂蛋”来说,这八个人虽然个个壮得像头狗熊,可是他宁愿去斗这八头熊也不愿沾惹“皮条花”。

  或许他想这八个人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保镖护院,有几斤蛮力的江湖未流,自己保险可以吃得他们死脱,更可把场面弄得混乱以便趁机开溜,躲过“皮条花”的纠缠。

  哪知当他看到那八个人离开座位朝他走来时,他的心脏一阵抽搐,因为他明白他已经捅了一个马蜂窝。

  “各……各位,各位可是……可是‘贺兰山庄’的八铁骑?”

  “糊涂蛋”直盯着那八个人袍袖上绣着的红色兰花,声音里透着苦涩。

  “老小子,你那双招子还没昏花,不错,我兄弟八人正是‘贺兰八骑’。”一紫黑脸的壮汉面无表情的说。

  “皮条花”固然不好惹,“贺兰八骑”更不是随便受人撩拨的。

  “糊涂蛋”已经开始后悔,后悔自己怎不是个哑巴,后悔自己怎没早看到他们袍袖上的红绣兰花。

  “老四,你还不拆了他?”有人又在开吼。

  “慢……慢点,各位……刚才……”

  “糊涂蛋”的话没说完,一双蒲大的巴掌已掀起风声迅急的到了他的面前。

  后仰、踢腿、出拳,“糊涂蛋”知道就算现在喊人家什么都无法阻止这一场冲突。于是他也狠下了心,闪躲中也开始出招拒敌。

  就在那称做老四的一记耳光落空,恼怒的躲过“糊涂蛋”下撩的一脚,正想欺身而上,蓦然

  “住手”

  声音清脆,但这两个字却像两根针,利得在场诸人耳膜一震。

  “皮条花”慢慢行至“糊涂蛋”与他的对手中间,轻启朱唇说:“这位,你可否给小女子几分薄面,暂息干戈?”

  笑了,也酥了。

  一碰到这么美丽的女人,叫老四的壮汉岂有不酥之理?他笑得有些淫邪的道:“哎呀呀,小娘子,既然你出面为这糟老头说项,我‘贺兰八骑’老四‘笑狼’敢不遵芳喻?不过,这老小子刚才出言挑衅,冲着的可是咱兄弟八个人,所以嘛……”

  “笑狼”笑得还真像一头狼,他回头瞧瞧另外七人,意思很明显。

  “皮条花”玲珑心肝,她当然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于是她又向另外七人福了一福道:“诸位大哥”

  别看这几位仁兄表面上一付冷漠,森寒,当他们真碰上了一位标致、绝色的女人之时,恐怕各人早已忘了姓啥。

  再说人家只不过说“暂息干戈”而已,可没说等会不准开打。于是这顺水人情谁不会做?可惜谁都忘了这女人刚才那一声“住手”,声音是那么地尖锐,尖锐得刺得大伙耳膜一震。

  “嘿嘿……姑娘,好说,好说,有什么话姑娘直言不妨,嘿嘿……不妨。”紫黑脸的壮汉,像是这八人里带头的,他拱了拱手,笑得口水都快滴了下来。

  “是这样子的,我这位远亲长辈平日里本就有些怪脾气,他总喜欢故意找人印证一下武功,其实呢?他老人家那几下子只是普通的庄稼把式,刚才他出言冒犯诸位大哥,小女子这厢代为赔礼,尚请诸位大人不记小人过,莫以为忤是幸。”

  “皮条花”的话多得体,又多让人打心眼里熨贴。

  然而就在这八个人怒意已消的同时,“糊涂蛋”觑得时机一长身越窗而去,屁也没放一个不哼不哈的落荒而逃。

  待“皮条花”惊觉想要阻拦已是不及,急促中她朝着正消失人群中的背影娇吼道:“吴……吴老爹,你……你会后悔的……你……你也躲不掉的……”

  “糊涂蛋”对她的话当然听得一清二楚,然而他可是吃了秤铊铁了心,认定了“皮条花”的出现绝非如她所言是要来保护小豹子。

  他一面隐身在行人里,急前行,一面心里窍笑:娘的,白痴才信你的话,我只后悔不能见到那八个狗熊似的家伙,你要拿什么去摆脱他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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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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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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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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