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苍头堆的一个风点头,左掌划了一道圆弧指出,右掌五指如钩,硬抓烟杆,冷笑道:“好呀!你会咬人,我就会剥狼皮!”
掌风呼呼,浓烟四散,萧老狼心头一凛:“这厮功力决不在我之下,怪不得浩儿挺儿折在他的手里。”
眼看对方的五指已然堪堪抓到,萧老狼识得是大力鹰爪,这支铁烟杆若然被他抓着,只怕也会抓裂。
萧老狼急急变招,身随势转,倏的一个旋身,已袭到瘦苍头背后,倒转烟杆,烟袋照后心的“灵台穴”便点。
瘦苍头好象背后长着眼睛,头也不回,反手便抓,萧老狼的招数变化得也真迅捷,烟杆微抖,早已变作了“金蜂戏蕊”,烟杆倏上倏下,抖起两朵枪花,又变成了花枪的招数,分向敌人两肋急点。
那瘦苍头也是不由得收头一凛,暗暗佩服,想道:“这老狼号称江淮一霸,果然名不虚传,一支的烟管,居然可以当作三种不同的兵器使用,使得如此出神人化!”
双方旗鼓相当,打得难分难解。
半盏茶时间,萧老狼与那瘦苍头还是打得难解难分,但他的儿子“白狼”萧玉,已是抵挡不住那胖苍头咄咄迫人的攻势。
轿上那少女,突道:“展大叔,时候不早,我想歇啦!”言下之意,显然是在催促她的两个老仆,赶快打敌人。
那瘦苍头道:“是,姐,你请安歇,老奴马上给你赶开这群野狼!”口中话,手底招数丝毫不缓。
“白狼”萧玉立足不稳,给他迫得连连后退,瘦苍头陡地喝道:“咄,还不撒剑!”萧玉一剑横封。
忽地只觉虎口—麻,那瘦苍头横跨上一步,左手托起他的肘尖,右手五指如钩,已是抓着他的虎口。
萧老狼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见儿子遇险,倏地身形一转,避开了胖苍头的一招擒拿手,铁烟袋用了一招“金鸡点头”,烟管向瘦苍头面门点到。
时迟,那时快,瘦苍头已是劈手夺下了萧玉的青钢剑,喝声:“去!”把萧玉推开,“青钢剑”一架,“当”的一声,青钢剑损了一个缺口。
瘦苍头笑道:“这口剑不济事,还你!”脱手掷出,长剑化作了一道青虹,直取萧玉的后心。
萧玉刚刚被他一推,脚步跄踉,尚未站稳,焉能抵挡?
眼看这柄长剑就要插入“白狼”的背后心,萧老狼喝道:“休得伤害我儿!”铁烟袋飞出,磕落那口长剑。
与此同时,那胖苍头亦已早一抓抓到了他的后心,萧老狼为救儿子,手上已无兵器双方空手,他可不是那胖苍头的对手。
萧老狼反手擒拿,意欲扣着对方虎口,那胖苍头变招快极,双掌一合,“啪”的一下,已把萧老狼的手臂夹住。
胖花头喝道:“我不打断了爪的老狼,给我滚开!”掌力一撤,萧老狼腾身飞起,落在三丈之外。
低头一看,只见一条右臂已经印着鲜明的五个指痕,就好像烙上去似的,筋骨火辣辣的作痛。
轿中少女忽然喝道:“杀无赦!”
俏立在花轿四周的四名少女齐应一声:“是!”身子似彩蝶般扑向萧老狼,右手齐挥,“咻咻”声中,黑芒齐罩向萧老狼。
萧老狼骇呼:“风雷针!”欲避不及,惨嚎一声,当场气绝!
四位少女身子疾飘,出手似电,“咻咻”声中,其余诸狼稍事抵挡,立即先后毙于令江湖变色的“风雷针”下!
“毁尸!”
“是!”
四名少女以磁石收回“风雷针”后,迅自怀中掏出瓷瓶,对着每一具尸体各倒了一撮黄色药粉!
数十具尸体立即化为一滩滩的黄水。
“哼!香车醉美人,杀人毁尸,好辣的手段!”话声未落,出现了那位挟走龙奎的白衣中年人。
“哟!原来是阳煞,怪啦!你们阴阳双煞一向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今儿个怎么落单了。”
阳煞驰距花轿三丈远处,倏然止步!
他们二人在密林木屋内用尽了软硬手段,偏偏龙奎硬是不卖账,只是直叫:“娘!”
“娘!”
逼不得已,阳煞只有来此挟持“黑狗嫂”了。
偏偏让他遇见了“香车醉美人”杀人毁尸之情景,他自忖无法敌得过他们之联手,只擒贼先擒王,先对轿中人下手了!
霎眼间阳煞已抢近花轿,那两个老苍头并肩而立,喝道:“来吧!”
阳煞二话不,立即动手,只见他摺扇一举,急如电火,直奔那胖苍头顶门的“华盖穴”
敲下。
这“华盖穴”乃人身死穴之一,胖苍头大怒,掌护额门,喝道:“好狠的阳煞,来而不往非礼也,还招!”
左拳如风捣出,阳煞招数未曾使老,一个斜身滑步,摺扇又已指到瘦苍头右臂的“曲池穴”。
胖苍头—拳捣了个空,瘦苍头的右臂受攻,左掌忙于应敌,招数被阳煞封住,无法施展,只闪好开。
时迟,那时快,阳煞反手一指,摺扇挟着一股劲风,又点到了胖苍头背心的“志堂穴”。
胖苍头连忙滑步回身,只听得“嗤”的一声,对方的点穴虽然避了过去,长衫的下摆却已给阳煞撕裂。
阳煞着着抢攻,招数越展越快,激战之中,阳煞忽地摺扇一张,朝着胖苍头的一面门一扇。
胖苍头大怒,出掌撕他的扇子。
阳煞横扇如刀,倏的从他的左臂削过,胖苍头大叫一声,倒跃三步,一条袖子,已是给鲜血染红了一片。
原来阳煞这把摺扇,扇骨乃是磨利的钢片做的,可以当作刀剑使用,他向那胖苍头面门一扇,乃是有意扰乱他的眼神。
胖苍头猝不及防,着了他的道儿,左臂被划开了一道三寸多长的伤口,虽然未曾伤了骨头,也是疼痛难当。
忽见瘦苍头一把抓着了他的扇子,他是趁着阳煞全神袭击他的同伴之际,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擒拿手的绝技的。
只见瘦苍头一个踉跄,双方已是分开,瘦苍头立足不稳,跌跌撞撞的退出了六七步之外,方能稳住身形。
原来在这瘦苍头抓着扇子的时候,阳煞已是用上了“隔物传功”的本领,他的内力比这瘦苍头还要胜过一筹,瘦苍头只觉掌心一震,握不牢,阳煞的摺扇倏的一转,又把他的手心伤了。
胖苍头进身再斗,阳煞喝道:“你当真不要性命了么?滚开!”摺扇倏张倏合,不过数招,胖苍头左股的“浮稀穴”又给点中。
胖苍头卜通倒下,瘦苍头护着花轿,阳煞喝道:“哼,你还要打?跟你的老伙伴去吧!”
瘦苍头顽强之极,明知不敌,依然挡着花轿,寸步不让。
阳煞—柄短短的摺扇,倏张倏合,忽上忽下,张开时当作五步行剑使,合起来又可当作点穴的判官笔。
当真是变化莫测,迅捷异常,他这柄摺扇比萧老狼用的那根烟管更短,招数的凌厉早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数招,瘦苍头身上又受了两处伤,但伤得也还不算很重,瘦苍头带伤苦斗,依然不肯让开。
轿中的少女忽地开声道:“展大叔,你退下去!”
瘦苍头应了一个“是”字,虚攻一招,闪到花轿后面,道:“阳煞,我是奉了姐之命,可并不是怕你!”
时迟,好时快,阳煞无人拦阻,已是长驱直入。忽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阳煞忽地缩手倒纵,就好像给毒蛇咬了一口似的。
只见阳煞双手掩面,面上鲜血淋漓,没命飞奔。
轿中少女沉声道:“二位大叔在此疗伤,风儿、雪儿、月儿!紧跟着阳煞后头,追!”
“是!”
花轿如电般疾飘出去。
瘦苍头松了一口气,正要弯腰为胖苍头解开穴道这际,突觉一道指风疾袭向背后大穴,他慌忙向右一闪!
奈何现太晚了,只见他鲜血直冒,卧伏在地。
只见茅屋中飘出一道修长的身影,只见那身影右手骈指连点,胖苍头及瘦苍头立即往地府报到去了。
那身影将二具尸体往黄水一掷,黄烟倏冒,两具尸体迅即化为一滩黄水,只听他低呼道:“够霸道!”
言讫,朝花轿驰去之方向追了下去。
那身影方消逝于远方,陡见茅屋后林中鬼魅般飘出了一条青影,只见他瞧着那身影消逝之处,喃喃自语道:“好操!胡梭你瞒得我好苦!”
赫然是那位李家庄中以孝出名,饱读诗书,唯一教师的“庞克”,想不到他不但会武,而且还挺精湛的哩!
只见他向四周略一张望凝听,立即盘坐在地。
刹那间,他全身罩于—道金黄色毫光之中,半晌之后,那道毫光逐渐消逝,转移成两团金黄光圈,在他双掌掌心中流转。
只见他神色肃穆的将那两团光圈往外一推,朝着一滩滩的尸水滚了过去,立听嘶嘶连响,尸水逐渐汽化掉!
俟尸水全汽化后,庞克双掌朝虚空—圈一震,“波!”的一声爆响,那团汽流立即化为乌有。
庞克站起身子,瞧着平滑的地面,暗暗道:“这下子没事啦!否则,明天路过此地之人,非一个个化为尸水不可!”
陡听一声轻笑:“老克,好俊的功夫,想不到你一直深藏不露,过去的斯文相,居然是水仙花不开装蒜哩!”
庞克笑道:“你别胡八道!你才是神秘哩!平常装成一付窝囊模样,任人欺凌,心,神秘过头变成儿麻痹!”
胡梭苦笑道:“还不是我那老鬼师父,又臭又硬的臭规矩,根本不亚于茅坑里的石头,硬是不准我施展武功!”
“他我越挨揍,武功会越高强,教我尽量找挨揍,每天晚上却都亲自检查,如果揍得不够,他会连本带利续揍我一顿……”
“世上居然会有这种没有良心的师父呀!真是别人的囝仔打不疼,死不了!”
“那老鬼揍人才阴损哩!专门找穴道打,越是重穴打得越凶,每晚回到家中,全身骨架好似散掉般!”
“够歹!够雄!告诉我,他是谁,管他是天王老子,或是阎王爷,我庞克和他拼啦!”
胡梭摇手道:“算啦!别他不准我泄了他的底,就是你要找他,也找不到了,他已经走啦!”
庞克喃喃道:“走啦!算他走运,嗯!听你的口气他好似本庄人,才走不久,会是谁呢?
是‘老山东’吧?”
胡梭哭丧着脸道:“你声一点好不好?我可要言明在先,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并不是我胡梭告诉你的!”
庞克笑道:“安心!我绝对不会在外面胡是你‘胡梭’告诉我的!这总够意思了吧!”
胡梭行了—个九十度敬礼,道:“多谢,感激不尽!”
“够厚礼!令我鸡皮疙瘩一直跳,少胡啦!先把你跟踪‘香车醉美人’的情形—吧!”
“这个‘女人’够‘恰’!够‘残’,不但阴阳双煞全死,另外还有三位红衣‘女人’也死在当场!”www.xiumb.com
“龙奎呢?”
“没有找到,一定被‘香车醉美人’带走了!”
庞克双目神光乍现,煞气盈顶,恨声道:“香车醉美人,香个鸟,有朝一日会把你变成‘臭车丑八怪’!”
胡梭见状打了一个寒噤,道:“斯文一点,好不好?亏你还是本庄的唯一老师哩,真是挂羊头卖狗肉!”
庞克红着脸,干咳一声道:“哎哟,你少‘胡梭’八道行不行?你和‘老山东’结识的经过吧!”
胡梭干咳一声,道:“老克,我也想不到那位一大早就大街巷喊着‘包子馒头’的老山东会是一个武林高手;
大约在十年前的一个夜晚,我睡在郊外那‘应公庙’庙前,睡到半夜,忽然一阵腹疼,急忙冲到庙外林中拉一番。
拉得过瘾之后,正要回庙续睡之际,却见庙前空地上有三个人成品字形的站着,好像公鸡要打架一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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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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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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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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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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