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老始料未及,满面疑惑的看着陈东。
陈东不置可否的古怪一笑。
目光深邃。
如果用那个势力去暗网隐杀组织发布任务,应该……能够瞒天过海了吧?
后边将近一周时间,陈东始终两点一线,往返于公司和家里,时不时地也会抽出时间去看望林岭东。
一切,都仿佛平平无奇。
这天一大早。
陈东早早地便和龙老和昆仑离开了天门山别墅,前往机场。
和去陈家不同,这次行程,有了前车之鉴,陈东觉得带上昆仑倒是更保险一些。
去陈家,那是人力无可阻挡天灾。
但这一趟,有危险的话,人力也能阻挡人力。
赶到城郊机场,登上飞机后。
龙老终于遏制不住心中的疑惑:“少爷,我们这一趟到底去哪?”
从一周前的那天晚上做好决定,到现在为止。
陈东始终都不曾透露出半点信息,就连刚才出发的时候,也不曾和顾清影、范璐提及。
陈东揉了揉鼻子:“漠北,君临集团!”
龙老和昆仑登时一惊。
下一秒。
龙老露出了欣喜之色:“惭愧,惭愧,老奴居然没想到还有这张好牌,以此牌去发布任务的话,陈家就算想要追查,也极为困难了!”
要知道。
当初陈道临失踪的时候,陈家倾尽全力,也不曾查探出陈道临的行踪所在。
饶是陈东,也是从一点点蛛丝马迹中,慢慢捋出头绪,跑到漠北君临集团去一矢中的。
君临集团,在体量上好歹也是百亿之资。
蜷居漠北,堪称龙头。
这样的存在,若不是深挖九尺之地,饶是陈家的情报力量,想要追本溯源,也极为困难。
更何况,本身挑选发布任务的势力,就仅仅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规避那百分之一可能被发现的几率。
欣喜的同时,龙老也是恍然大悟。
“少爷故意等待一周再行出发,就是为了尽量掩去今日行程的踪迹?”
陈东毫不避讳的点点头:“姜家刚杀我不成,陈家全家震动,指不定有多少眼睛盯着我呢,如果我急不可耐,马不停蹄的立刻前往漠北,势必会被人察觉出端倪,这次可和上次的目的截然不同呢。”
龙老赞同地点点头。
上次去漠北,是为了寻找陈道临。
随着陈道临回归,君临集团的事情,很快就能掩藏下去。
但这次去漠北,却是让君临集团去暗网隐杀组织发布刺杀陈天养的任务。
不小心谨慎,势必牵一发动全身。
“飞机的行程隐蔽了吗?”陈东忽然问道,他临行前就特地嘱咐了龙老。
龙老点点头:“动用了些力量,倒是顺利掩藏了这次行踪。”
说着,龙老自嘲一笑:“咱们这趟行程,可就是赤裸裸的黑户了,万一在空中栽了下来,都没人知道我们出事了。”
“大吉大利,龙老你说什么呢?”
昆仑埋怨了龙老一句。
身为曾经的雇佣兵王,纵横沙场,无数次经历生死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对于“吉利”二字,昆仑还是很迷信的。
龙老讪讪一笑,不再言语。
很快,飞机起飞。
陈东望着窗外的云海,心思浮动。
我曾预想过很多次再次动用君临集团的画面。
却没想到,这么快,竟然是以发布隐杀任务而动用君临集团。
揉了揉鼻子。
陈东冷冷一笑:“陈天养,当你体验到隐杀组织如蛆附骨的刺杀密度,徘徊在生死鬼门关前的时候,你会不会后悔,在姜家降临陈家时充当搅屎棍的角色?”
虽说,从一开始姜家降临陈家,就已经查明了真相,注定不会对陈东降下天罚。
但陈天养充当搅屎棍,从中搅局,却是实打实的存在。
哪怕现在看来陈天养之前的所作所为,都尽显跳梁小丑的丑态。
但其心当诛!
其人……当杀!
……
陈家。
小院内。
“阿嚏!”
陈天养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秋凉了,还感冒了不成?”
莫名的,一股寒意席卷全身。
他下意识地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望向小院中飘零散落下的梧桐叶。
“陈东啊陈东……这次姜家让你逃过一劫,你还真是让我们陈家上下惊掉了下巴呢。”wWW.ΧìǔΜЬ.CǒΜ
陈天养目光森然,杀意凌冽的说:“因为你个野种残废,气的奶奶都吐血晕过去了,单是这笔账,不管是奶奶,亦或者是天生哥和道平叔,应该都想生吞活剥了你吧。”
说到这,陈天养脸上的冷笑越发浓郁。
另一边。
陈家佛堂内。
诵经声靡靡不绝,陪衬着金身佛像。
檀香悠悠。
让整个佛堂,宁静祥和。
陈老太太跪坐在蒲团上,面对着金身佛像,捻珠诵经。
那日被气得吐血晕厥,苏醒过来,到现在,她苍老的脸上依旧脸色有些苍白,透着一股子虚弱之感。
随着诵经,时不时地还会咳嗽一声,眉头紧拧。
祥和的佛堂,诵经的陈老太太却一点不祥和。
一旁的陈道平和陈天生,看着陈老太太的样子,心生担忧。
两人却都不敢想劝。
因为他们都知道,老太太自从气晕后再醒来,这阵子的脾气都糟糕透顶。
仿佛是炸药桶,稍有不慎,一点就炸!
啪!
突然,眉头紧拧的陈老太太睁开了眼睛,眼中怒火汹汹,满脸烦躁不耐,狠狠地将佛珠砸在了地上。
佛珠应声散落,滚了一地。
“妈!”
“奶奶!”
陈道平和陈天生吓得惶恐失措,寒蝉若惊。
“陈东……咳咳……陈东……你个野种残废,你,咳咳……你到底是和阎王爷有什么关系,为,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收你?”
怒吼声中,夹杂着几声剧烈的咳嗽声。
下一秒。
陈老太太颤巍巍的起身,怒视着巍然耸立的金身佛像。
咬牙切齿道:“好你一尊佛,老身诚心供奉,塑金身,晨昏诵经,早晚三炷香,沐浴斋戒,你堂堂的佛,难道还斗不过阎王爷,没办法将那野种残废送进地府吗?”
“妈,您息怒!”
陈道平壮着胆子劝说道。
陈老太太佝偻的身躯颤抖,又是剧烈咳嗽几声。
忽然,她耳朵一动,听到外边院子有响动。
她蓦地转身,面目狰狞地呵斥道:“又是哪个不怕死的在动那镀金棺椁?”
“妈,棺椁得弄出去,摆在院子里不吉利!”陈道平说。
“陈东不死,那就是不吉利!”
陈老太太咬牙切齿道,怒视陈道平和陈天生:“你们记住,棺椁摆在院子里,那是耻辱,警醒我们的耻辱!”
待陈道平和陈天生惶恐应声后。
陈老太太神情一冷,挥手道:“把那收拾棺椁的几条狗,给老身拖出去埋了,别杀别见血,今天初一,老身吃素,不能见血……阿弥陀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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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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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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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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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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