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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书网>都市小说>填坑吧祭司大人>第二十五章
  寒山铁骑,在三十年前,堪称大恒国的铜墙铁壁,大恒国中男儿,无一不以入寒山铁骑从军为荣,可是一夕之间,却风云突变,寒山铁骑兵败如山倒,而打输的原因是主帅贪功冒进。

  幸得当时在军中监军的太子殿下,坐镇危局,力挽狂澜,再加之当时的兵部侍郎冯瑞慈相助,还有律王主动借出他的封地府兵勤王,才让北燕军队止步于国门。

  大战之后,奖功惩过。

  冯瑞慈升任兵部尚书,律王又得许多赏赐。

  而刘觥弈,家眷尽数发配北疆冰雪之地,不过一年,便因不服当地水土气候,接连病故而亡。

  从此,寒山铁骑被撤销,所有士兵被打乱编入各个不同的军中。

  三十年前那一场磕磕绊绊,差点亡国的战争,反倒让四海之内各国不敢轻谈刀兵,恒国与燕国签定停战和平条约,平时边境上虽然没有少闹过,但是最终都会被定义为两国的边民,因为小事情,发生的小摩擦。

  西北境这边犹为太平,因为多了个夏国,恒与燕要是认真的打起来,只怕高兴的是专门往各个国家卖兵器的夏国人。

  凤歌想起夏国,就觉得心烦,明明卖的是兵器,却号称他们卖的不是可以杀人灭国的凶器,而是正义与和平、爱与友谊。

  道理也是他们说的,大家手上都握着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利器,谁都不敢打谁,可不就和平了。

  那帮奸商,相比还是东宁国那些商人更纯粹一些。

  这个萧燕然的身份,只怕也不像他说的那帮简单。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致果校尉,小时候在寒山铁骑里做马僮,哪来的本事让这些寒山旧部服服帖帖。

  不过,既然他没有拆穿自己的身份,那自己也不必咄咄逼人,待以后相处熟了,再听真话不迟。

  帐中的蜡烛结了一个大灯花,轻轻的爆开,帐中瞬间更明亮了些,凤歌想起北玄营中的情况,忍不住问道:“这个关城为什么会乱成这样,根本就没有人管。”

  “你说对了,就是没有人管,主帅桂德兴,说这里的条件太差,整日都在律王府中住着,十天半个月也不来关城一次,开头还每日认真操练,到后来,负责执掌军纪的人都高卧不起,谁还再管这事。”

  凤歌睁大了眼睛:“你们可是在边境啊,这么随便,就不怕有一天燕国或夏国打过来吗?”

  “他们?别看他们现在不操练,但是如果屁股后面被人撵着跑,只怕比飞还快些。别看他们现在挥刀弄枪的姿势不对,到时候跪地投降的姿势一定特别标准。”

  萧燕然说这些话的时候,虽是嘲讽与调侃,声音里却是满满的悲凉,在上的主帅不作为,他一个小小偏将,又能做什么呢。

  “那你们这军营,也不能随便就可以任人进出,现在进的是我,哪天潜入的是敌人那该怎么办。”凤歌对他们的生命安全感到深深的担忧。

  “呵呵,管不得,桂德兴说了,我们在边境,就要多忍让一些,免得与他国发生纠纷,引动兵戈,致使国中黎民生灵涂炭。”

  竟有这等厚颜无耻的说法!凤歌真是眼界大开。

  “刚才那些北燕人,兵马来的那样快,阵势也很不寻常,这件事不一般。”凤歌想起刚才北燕步兵阵列,拔刀出鞘时的寒光四溢的模样,就好像马上就要真的两国开战似的。

  只怕那几个出去抓狐狸的士兵,并不是无意进入北燕国境的。

  “你们三个留在这里,等天亮,我送你们回去。”萧燕然站起身,向帐外走去。

  凤歌问道:“去哪儿?”

  “去审审奸细。”

  “我也想去。”凤歌眼巴巴的看着他。

  萧燕然皱眉:“你去做什么?”

  “做证人,我是他们给带出去的,做个污点证人也是可以的吧。”

  看着她坚定的样子,萧燕然点点头:“也好,你们三个回营被大家看在眼里,无声无息的走了也不合适。”

  正经应当执掌军纪的从七品翊麾校尉根本懒得管这事,还在睡觉。

  由正七品的致果校尉萧燕然来管,虽然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但是,军中从来职责分明,大概也就只有北玄营这种军纪松懈许久的地方才会有这样的奇闻。

  既然是证人,凤歌等人也不得不跪在堂下,好在只是跪在一旁,并不是对任何人下跪,凤歌安慰自己,就算是父皇,登坛拜帅的时候,也得是真跪真拜,拜完了在帅坛上也只能坐在一旁,跪在军帐中也不算失了体面。

  萧燕然端坐在军帐之中,两侧的军士站得笔直,凤歌不记得他们的容貌,但是,看这气势,也知道应该是随萧燕然一同出去找人的寒山铁骑旧部。

  他们与北玄营中的其他人相比,真的是一股清流。

  只是不知道,他们这股清流,还能坚持多久。

  那五个人被捆得结结实实,跪在地上,头如捣蒜,嘴里喊着求将军饶命。

  萧燕然看着他们,问道:“张安,你们几个怎么知道那里有沙狐?”

  那片开阔地由于是边界,所以操练从来不会往那里去,加之又着实荒凉,士兵们偷溜出去解闷,都是改服乔装,跑到丰县去吃喝一番,看看花花世界,绝不会往那鬼地方跑。www.xiumb.com

  “是……是听人说的。”

  “什么人?”

  “不太清楚,我们只是有一回,看见有人半夜拿着被打死的几只沙狐溜回来,说天一亮就去丰县换钱,一块沙狐皮能换五百文钱,我们这才动了心。”

  “再见着那个人,你还能认出来吗?”

  “当时天太黑,就说了几句话,他就走了,我们也没多问,脸都没看清,只记得个子挺高,对了,他说话声音有点特别,我可以模仿。”

  说着,那个名叫张安的士兵清了清嗓子,声线变得清亮许多:“这沙狐,在丰县,能卖五百文钱呐。”连带着贪婪的语气,诱惑的意味,都模仿了个十足。

  凤歌心想,这也真是个人才。

  萧燕然点点头,吩咐一旁站着的士兵:“现在,点起全营所有人,让他们把这句话都说一遍。”

  刚交四更,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满营将士睡得正香,他们已经太平了太久太久,每天过着愉快的睡到自然醒的幸福生活。

  现在这个幸福生活却被一通惊天动地的鼓声惊破,桴鼓相应,那密集的鼓点声,如同奔腾的马蹄踏在地面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营中甚至有人不知道这通鼓声代表着什么。

  他们从各自的温软的床上爬起来,披上衣服,懒懒散散出营帐,张望着:“谁啊,半夜三更的敲什么鬼。”

  “就是,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等所有士兵从营中出来,忽然听见有人大声喝道:“所有人,按队站好。”

  说话的是个什夫长,在营中算是个最基层的军官,而在北玄营,这种基层军官并没有实权,因此,一直以来,没有人把他们当做军官。

  有人不满道:“站什么啊,有事赶紧说,,说完了爷还要回去睡觉。”

  “是谁说话!”萧燕然的声音,从高处的点将台传下来。

  那人周围的士兵一听是致果校尉说话,赶紧离他远远的,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中间。

  “以下犯上,不从号令,斩。”萧燕然的声音并不大,却在所有人心里炸开了。

  大家以为萧燕然只不过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真有两个人过来,将那人拖下去。

  只听着那人在后面高一声低一声的又是大骂又是求饶,接着是一阵挣扎,他似乎还想跑,然后,是被按倒在地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人捧上来,放在点将台前的地上。

  这些从来没见过血腥的太平兵们,头一次见杀人,而且,还是自己人。

  整个军营里一片安静,萧燕然在点将台上用手指敲击木制护栏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开始吧。”

  什夫长大声喝道:“现在,从第一排,最左边一个人开始,每个人都说一遍‘这沙狐,在丰县,能卖五百文钱呐。’第一排说完,第二排继续,现在开始。”

  所有士兵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但是那个死不瞑目的血人头还在前面放着,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不就说句话么,犯不着为这事让人头落地。

  张安一直没有反应,直到最后一个人说完,他摇摇头:“那个人不在队伍里。”

  “果然如此。”萧燕然点点头,他望着台下那些噤若寒蝉的士兵,朗声道:“近日营中混入奸细,从现在起,守卫必须严守法令,出入检视腰牌,任何人无令不得出营,违令者,斩!每日操练恢复,无故不出操者,鞭六十!”

  萧燕然转身离开,凤歌与林翔宇在帐中等着,帐门一动,关林森的身影从帐外进来,依旧站在凤歌身后。

  “有劳有劳,方才有没有伤着你?”从刚才到现在,萧燕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军中立威,从来都靠令行禁止,萧燕然知道这些兵平时散漫的很,要说激烈的反抗不至于,每每看着他们这种半死不活的惫懒模样,也着实气人。

  但是法不则众,又不能一口气把所有人给处罚了,因此,在击鼓集合之前,凤歌提议“杀鸡儆猴”,本来林翔宇想要扮演那只鸡,故意挑事,给萧燕然一个处罚的理由。

  却被凤歌拒绝了:“你的气焰不够嚣张,还是关林森去吧。”

  “他?平时打三棍子都放不出一个屁……”说到这里,林翔宇忽然闭嘴了,他想起了在茫茫戈壁上那声悠长的回响。

  “你有意见吗?”凤歌问关林森,“违背你的工作条例吗?”

  关林森摇头。

  “你看,他这么木,怎么能演得像。”特别有表演欲望的林翔宇不甘角色被抢走,一个劲的挑刺。

  “你行吗?”凤歌也有些担心,父皇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如果办砸了,也挺丢脸的。

  关林森的表情,忽然生动起来,就好像冰河表面的冰层被砸开,露出底下奔腾不息的河水,斜挑的嘴角满写着傲慢,眼神充满了不屑,歪着头梗着脖子,嘴里吐出一句话:“哪来的王八羔子敢说老子的是非!”

  就连凤歌,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关林森,凤歌知道关林森很厉害,但是从来没想过他这么厉害,将那不服管的劲表现的惟妙惟肖。

  林翔宇自叹弗如,文人做久了,想憋出这样子,还是很有难度的。

  当然他也没闲着,在极短的时间内,用泥巴搓了个人头出来,用黑色的布剪成头发的样子,最后浇上一瓢猪血。远看,几可以假乱真。

  凤歌赞道:“做的真好。”

  “那当然,好歹我也收了那么多人偶,不敢说做得多精细,至少随便打一眼,也看不出来,等过段时间,我再练练手,保证在面前都看不出真假来。”

  凤歌笑道:“那你还可以装上机关,能跑能走能端茶倒水,更好。”

  没想到这无心的一句话,还真让林翔宇记在心里了。

  想起此行目的,凤歌又担忧起金璜的安危,萧燕然命人找来前去搜索荒村的第一队队长,他身上包着绷带,入帐后就要见礼,萧燕然抬手免了:“你们在荒村遇到什么人了?”

  “我们先看见一个女人,在村子里转悠,问她是谁她也不答,出手就打,打伤了我们好些人,手下的兄弟寻思着她莫不是奸细,于是放了一箭,射中她的腿,想抓回来慢慢审,没想到,那小妞竟然还能跑。”

  “我们追着她转过一个墙角,就听见一阵马蹄声,那马跑得真快,先还能远远看着一个影子,然后连影子都没了。”

  萧燕然点点头:“你这伤是她打的?”

  那人羞愧的点点头,想来也不觉得被女人打成这样是多么光荣的事情。

  “下去好好养伤吧。”

  帐中的空气仿佛凝固,凤歌觉得颇为尴尬,金璜真是……

  “要是把她找回来,一定让她向诸将士们赔罪。”凤歌不安的搓着衣角,“他们的医药费,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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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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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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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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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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