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国内的大佬们,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了。比如那位说考了几次大学都没考上,最后好不容易考上,然后挨家挨户推销《中国黄页》还倍受冷遇的,最后在杭州创出一片天地的某位大佬,当时简直是草根翻身的励志典型,直到互联网开始发达,他的资产越来越多,于是人们对他也越来越关注,最终被人发现,他爸与国家开国八元老之一交情匪浅,本来以他的身份,根本就不需要参加什么高考。
从来就没有什么无背景无身家的人可以把生意做大,更遑论做到国际。
这些都是稍微有点阅历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们看着天真的小朋友们还怀抱着上进的希望,心中都在偷笑着,并且会有人用各种鸡汤欺骗那些小孩子,让他们认为,只要自己拼尽全力,就可以出人头地,而最终,却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而已。
吸烟室里的男人们高谈阔论着今年的投资方向,艺术品收藏,最后,还是少不得拐到了女人的头上。
孔子在《礼仪》中曾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男人们也从来都不掩饰他们对美好异性的向往之情。
有人分享着某某俱乐部又来了一批新人,盘靓条顺,而且想要什么类型都有,不管是温柔的,还是制服系的,或是口味奇特,喜欢女王的,应有尽有。
旁边有人笑道:“前几个月不是刚严打了一批吗,这么快就开业,也不怕?”
“你仿佛是在逗我笑。”那人调笑道,“管天管地也管不了那一家,那家的背景可是厉害了,轻易动不得的。如果他们家出事,那可真是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了。”
“哈哈哈,你还唱起来了,行啊,一会儿去看看赵哥的品味怎么样。哎,老何,去吗?”
那人被旁边的人打了一下:“你有毛病啊,人家儿子今天满周岁,当然是要回去陪老婆的,就算是古代再不得宠的皇后,每个月也得有一天是固定的嘿嘿日呢,何况人家何兄跟嫂夫人感情好的很,刚结婚就得了个大胖小子。”
“得得得,给你一说,就好像老何被戴了绿帽子似的。”
“什么绿帽子,老何跟姐妹花都有一手,那真是人间极乐啊……”
那些人并不知道林书彦与唐嘉虹的事情,越说越不上道,何致远却是听得越发心惊肉跳,偷眼看了一眼林书彦,看不出他的表情上有什么波动,连忙喝道:“别胡说八道了,这边人来人往的,给人听见什么意思。”
“哟哟哟,真是家庭妇男五好丈夫了。以前……”
“嘘,你小声点……”
“以前?怎么了?”唐嘉虹的声音,慢悠悠从外面传来,她并不想推开那扇门,看着那里面的滚滚浓烟跟失火了似的,可想而知推开门一定会被呛死,她现在只想把林书彦给拖出来,在里面熏那么久,都熏入味儿了,等会儿回去怎么都洗不干净,鼻子受罪的还不是睡在他身旁的自己。
她这一出声,可把里面的男人们给吓坏了,那相貌那声音,明明就是唐嘉霓啊。
那个不小心说漏嘴的男人此时早已吓得转身避开,其他人都僵立在那里。
唐嘉虹知道他们弄错人了,忽然脸上嫣然一笑:“喜欢谁就上啊,总是看着一个人,看久了也挺没意思的不是么?”
“呵呵呵……”有人终于缓过神来,出来陪笑打哈哈:“嫂子你误会了,我们刚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咦,嫂子你什么时候换衣服了,刚敬酒的时候不是这身衣服啊,这身好看,看起来又精神又有气质……”
别人不知道,何致远和林书彦当然是看出来站在门口的这个女人不是唐嘉霓而是唐嘉虹了,按唐嘉霓的性格,就算听到了,她也绝对不会说出这么夹枪带棒的话来,她一直是个贤妻良母的端庄形象。
唐嘉虹也懒得再跟他们多说什么,只下一句话:“少抽点,一身烟味儿,难闻死了。”便转身离去了,旁边的人撺掇着何致远:“快去解释解释啊……”
“没事,不用解释。”何致远慢悠悠的吸了一口烟,又轻轻的吐出来,那一悠闲的派头,完全不紧张。
“哇,你也不怕回去罚跪榴莲?”
“没事,她通情达理的很。”何致远笑笑。
又引得众人羡慕不已。
林书彦掐灭了烟头,对众人说:“我先回去了。”
“一会儿你去那家俱乐部吗?”
“不了,你们尽兴。”说罢,便离开了吸烟室。
唐嘉虹不想回到主桌,在那里,姐姐坐在正中,妈妈坐在右边,奶奶坐在右边,老中青三代女人带着幸福的笑容,正在逗弄着小宝宝,一个新的生命。
“怎么站在这里发愣?”林书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唐嘉虹微微转过头,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烟气扑鼻而来:“你身上的味道,如同被熏了三十年的老腊肉,又像是被蛇精和蝎子精熏黑了心的隐身娃。”
“隐身娃是老六,被熏黑了心的是老七。”林书彦微笑着纠正道。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一个美国人,看葫芦娃干什么。”唐嘉虹没好气的说,“算了,我今天睡客卧去,太难闻了。”
“是吗,只怕过了今天,奶奶就更着急抱你的孩子了,睡客卧?你是嫌她最近没有催你,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林书彦十分直白的点出了唐嘉虹最怕的事情。
“行行行,好好好,你赢了……”唐嘉虹心烦意乱,也不想再与他争口舌之利。
“你也别以为我是想占你便宜,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也不非要你不可。”林书彦这是在用唐嘉虹的话来嘲讽她。
“不是已经有人攒局了吗,等着你赏光去俱乐部包厢呢,快去啊。”唐嘉虹也不甘示弱。
林书彦低头看着她,从那张红红的小嘴中不断说出各种尖利的话,他也不禁摇摇头:“你啊,嘴太毒。”琇書網
“所以呢?你想说明什么?”此时的唐嘉虹的精神绷紧,随时随地准备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挑战。
“明明你的内心那么善良,对谁都存着一分好意,可是,你的全部形象,都被你的这张嘴给毁了。”
唐嘉虹闻言挑眉道:“那又怎么样。”
“为你感到惋惜而已,世人只看表象,只相信他们相信的事情。嘴太毒,别人会对你退避三舍,同时也会把他们心里对你的评价传递给别人,这样,就会有人认为,你是一个很凶恶的人,因此有好事他们不会想着你,有坏事都会第一个把你的名字列出来。你知道警察列嫌疑人名单是怎么列的吗?都是先从有前科的名单开始寻找,实在排除完了,才会想着寻找其他的线索。”
“而你,硬是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有前科的人。”
热闹的大厅之中,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向唐嘉霓表示祝贺。
而身为她双胞胎妹妹的唐嘉虹,却站在一个角落里,向外看着这一切,林书彦的话在她耳边回荡,从来都是伶牙俐齿的她,竟然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因为林书彦说的是对的。
其实姐姐唐嘉霓比起自己的性格来,更加的阴鸷,只不过,平时说话与待人接物,看起来都很是温婉可亲,许多人开头的时候分不清她们姐妹俩,相处一段时间之后,都说,那个说话听着就舒服的是姐姐,那个浑身带刺目中无人的是妹妹。
虽然这样,但是由于奶奶从来也没有刻意要求她做出什么改变,于是,她也就这么嚣张跋扈长到了这么大,说话爱用反问句,有谁说话一时没合上拍子,或是有些文不对题,马上就会被她抓出来,唐嘉虹天生逻辑严密,思维敏捷,抓逻辑漏洞一抓一个准,后来她身边的朋友也是少得可怜,不像姐姐唐嘉霓,从上小学一直到不读书,身边总是有男孩子献殷勤。
没有朋友的时候,唐嘉虹也不觉得有什么,她也看不上那些与她的常识范围不相符合的人,觉得与那些人说话太累,见识浅薄,说什么都接不上梗,实在无趣的要命,还不如看书。
而知识接受的越多,与她的知识范围相合的人就越少,每每她一开口,其他人都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还需要她再重新解释一遍。还有一些人出身在小地方,眼界也着实狭窄了一些,只把身边的人当成了这个世界,一开口便是“我周围的人都……”,每每遇到这种人,唐嘉虹便会冷嘲热讽:“你身边有几个人,你就做出调查大数据来了?一万个有吗?”
来来回回的被她这么硬怼之下,还能坚强存活的也没几个人了。
因此,除了必要的公务往来,她也懒得再去跟别人说些什么,圈子不同,何必强融,她也相信着一句话,人是向上走的,何必非要往下看,为了显得合群,一定要把自己的智商拉低去迎合别人吗?
直到后来工作之后,她因为说话太冲,把跟她搭组合作的人都气了个半死,纷纷申请调组,号称如果再让他们跟唐嘉虹一组,就立马辞职。结果最后没有一个组肯要她,因此导致了没有项目接手,在第一个公司,仅仅呆了两个月,就落得了一个自动离职的下场。
有了第一份工作的经验教训,她在职场上已经显得收敛许多了,但也仅限于职场,公务往来。
对于工作,她有着明确的目标,那就是挣钱,为了挣钱,她可以收起爪牙,拿出温和的一面,但是,也仅限于人不犯我的时候,也有过别人不知死活的挑战她,结局是被她喷得体无完肤,然后第二家公司的人才知道原来这个平时话不多,逢人总是三分笑的小姑娘,竟然这么厉害。
不过好在第二份工作还是坚持了很长时间,从只能在组里给别人打下手,到可以独立带组,唐嘉虹接触的人越多,脸上的假面具也戴得越多。
为了感激老板的知遇之恩,她努力挑战各种艰难的工作,也因此,整天飞来飞去,如同空中飞人一般,就算是结婚,也会为了一笔订单中断蜜月而离开,嗯,离开,然后就离婚了。
过去,她还算着姐姐来的时间,判断何致远差不多也是为她苦守空房了两个多月,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些内疚,直到今天听见他们的对话,看来他以前在自己出差的时候,也没闲过啊。
那一丁点的内疚,也都烟消云散了。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说是方案你写,到时候出了纰漏还不是我背锅。”说完,她就真的直接向主桌走过去,问奶奶是现在跟她一起因去,还是过一会儿再走。
奶奶舍不得曾孙子,说:“怎么才来一会儿就要走了?你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工作工作,都快成工作狂了。”
“这还不是奶奶您教我的,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依靠自己才是最有用的。”唐嘉虹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正走过来的林书彦。
奶奶也看见了林书彦,以为他也要和唐嘉虹一起走,便说:“那你们先走吧,我要和馨然再多呆一会儿。”
见奶奶抱着馨然,根本就不想撒手的样子,唐嘉虹也知道劝不动她,只是说了句:“那什么时候让车来接?”
奶奶连头都没抬:“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你就不能不要催我吗?”
“那行,玩够了,就打电话回来,我们让车去接。”唐嘉虹转头大踏步的离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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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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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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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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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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