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轻风柔和,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推背图》之事一了结,大家都闲了下来,若非皇帝銮驾正在洛阳停驻,北斗司早已经返回京城了。
这一天,洞明与玄玄子坐在树下下棋,扮成了中年书生模样的隐光在一旁旁观。
“再有两日,陛下就要回汴梁了,我们也要伴驾同去,道长有何打算?”洞明下了一子,从旁小几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玄玄子捻着一枚棋子,目光落在棋盘上,沉吟道:“我要先回山,去探望师傅。”
洞明放下茶不点了点头:“也好!道长可以经常出山,反正碧游宫距汴梁也不远,不然太岁一定会想念你的。”
玄玄子含笑点头,布下一子,眼露笑意:“我也舍不下他呀。况且,难得遇到你这样的好对手,咱们这棋呀,还得下下去!”
洞明拈起一枚棋子,看着棋盘想了想,轻轻落下,微笑道:“好啊,来日咱们揣摩一局玲珑棋,留传后世,未尝不是一局佳话……”
似乎对洞明下这一步早有准备,玄玄子一笑,拈起一颗棋子就要落子,可听到洞明的话,他突然怔住。
一旁隐光以为玄玄子举棋不定,在旁笑了笑,指道:“洞明这一子下得虽然巧妙,却也不是却也不是必死之局啊,这条大龙也快……”
一边说着,隐光伸手指着棋盘一处位置。
可不等隐光说完话,玄玄子突然站起来,看着棋盘,神色变得异常激动。
洞明和隐光愣了一下,对视一眼,都跟着站起来。
“道长,你这是……”
玄玄子摆摆手,示意洞明先别说话。他仔细打量棋盘,好一会儿才抬头看洞明。
“这张棋盘……也许不是祖师爷和我们开的一个玩笑,我以前一直想,两位祖师虽然洒脱,却也不是玩世不恭的人,怎么会和后辈弟子开这种玩笑。”
洞明和隐光对视一眼,又疑惑的看向玄玄子:“道长,您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这棋盘里另有乾坤?”
玄玄子摇头,激动道:“不是棋盘,而是棋局。”
“棋局?”二人不解,满脸疑惑。“你们看。”玄玄子说着,伸出手指指向之前洞明下的那一子:“这一步,和袁李两位祖师曾经下过的一场棋非常相似,而我们碧游宫中人学棋时,都曾照棋谱重演过祖师那
盘棋,所以贫道记得很清楚。”
见洞明和隐光还是一脸茫然,玄玄子不由激动起来:“这棋盘,这盘棋,你们想想,洛阳城像什么?”
洞明隐光愣住,看着棋盘若有所思,很快,二人似有所悟,抬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一张棋盘!”
……
文峰塔,众人再次齐聚塔顶。
玄玄子盘坐在地,身前摆着之前得自于龙门石窟的那张棋盘,正在摆弄棋子复盘,太岁等人围绕在周围静静等待。
玄玄子一边低头复盘,一边说道:“相传,围棋是《河图》的产物。《推背图》也与河图洛书有关,我想,寻找它的奥秘,就在这条线上。”
这个时代的大家闺秀讲究多才多艺,琴棋书画四艺自然包涵其中,瑶光出身大家,虽然不喜下棋,可小时候也专门学过,说不上精通,但也不陌生。
她看着棋盘,忽然有所发现似的惊咦了一声:“前辈,这棋盘,和我平时见过的棋盘似乎有所不同啊?”琇書網
玄玄子一边布棋子,一边笑道:“是啊!你看过的棋盘,应该是由横纵十九条线构成的吧?”
瑶光有些迟疑:“这我倒没数过,不过现在想来,确实比这棋盘的线更密一些。”
玄玄子点了点头,解释道:“现在的棋盘,多为横纵十九条线,但最初的棋盘却是纵横各十三道,这是参照了《河图》,从‘地’到‘天’与‘天’到‘天元’的距离而绘。”
洞明听了霍然扭头向塔外看去,举手指点道:“洛阳横有十一巷,如果把洛河两岸也算做两条线,那么就是正好十三条线!”
隐光也走过去,指点计算了一阵,疑惑道:“可是竖呢,满打满算,也只有十二条线啊,如果把外沿的两条线算在内的话,却又多了一条线。”洞明微笑摇头:“不然,不然!你忘了,道德坊其实是两个坊,一个是道术坊,一个是惠训坊,只是因为这两个坊比较小,所以被合称为道德坊,这两个坊中间的那条道路
如果也算进去,不正好十三条线吗?”
听他们说得热闹,太岁慢慢走过去,看着洛阳全景,迷惑不解:“就算洛阳地形瞧好吻合了这副棋盘,可又如何证明这是祖师爷的一种暗示呢?”
此时玄玄子已经基本复盘完毕,抬起头,微笑抚须,看向太岁的眼神微有愧色:“太岁你入门虽早,但回到山门的时候却太晚了,有些东西师父也没教过你。”说着,玄玄子轻叹口气,不过他很快平复了心情,指着棋盘笑道:“这盘棋之所以能留传下来,是因为这是两位祖师生前对奕的最后一盘棋,下完后还是两位祖师亲手把它
录入了棋谱,因为是祖师爷手抄,所以被后人奉若珍宝,每一代好棋的弟子都会复盘学习,我想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柳随风摸了摸鼻子,疑惑道:“可是,这满盘棋子,又该如何寻找?”“这个嘛……”玄玄子伸手慢慢拿起一枚棋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如果,我的这个猜测属实的话,那么,袁师胜李师的最后一子落于何处,那处地方,就该是藏匿《推背
图》的真正地点了!”
太岁眨了眨眼,还想说什么,玄玄子已经将棋子“啪”地一声落在棋盘左上角横竖都是第四条线处。
众人一振,连忙凑过去,看向他的落子之处。
玄玄子双手扶住棋盘,脸色郑重:“如果把洛阳看成一副棋盘,洛阳的坊市等建筑都看成棋盘上的一枚棋子,那么,这枚棋子,相当于哪里?”
洞明俯身细看,先是皱眉,紧接着眼睛一亮,和隐光对视一眼,转身走到高塔上向远处望去。
很快,二人异口同声的道:“灵台(明堂)!”
洞明和隐光对视了一眼,洞明道:“路西是灵台,路东是明堂。”
隐光摇头:“明堂因天堂大火,武则天时就已焚毁,所以……”两人一起望向洛阳皇宫方向,再次异口同声:“是灵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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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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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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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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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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